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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骗了别人,也骗了她。  为了打消工作人员的疑虑,问道:“有欠房费吗?”  “原来您是在担心这个啊,好的我再查一下,您稍等。这边信息显示,明小姐入住第一天就一次性支付了五千房费。您放心,退房的时候我们会多退少补的。”  “好,谢谢。”挂断前又多说了一句,“我打电话的事,不用告诉她。”  “明白。”  玻璃柜上的花束,给沉闷的屋子增添了鲜明的色彩。  向日葵和桔梗,换成了粉紫色的风信子和蓝色的勿忘我。花色不再明媚,正如同她和她的心情。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晏柠西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她沉心静气地想了很多事,关于自己,也关于明柚。  教书育人,是每一个老师的职责。一个班四五十人,每一届带两个班,就是一百多人,晏柠西深感责任重大。  当年报考师范大学,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一路走来,说不上有多热爱这个职业,但也兢兢业业坚守岗位,恪尽职守,从未懈怠。  社会各界在对待教师的态度上,普遍都是有滤镜的。是以从教两年,她获得了外界极大的善意。  同事友睦,学生敬她,工作有条不紊,收入稳定不差。渐渐的,她也摈弃杂念,全身心地投入了崇高的教育事业。  兴许是运气好,在她所带的第一届学生中,没有其他老师口中形容的“疑难杂症”。从课堂到课后,从校内到校外,从课业辅导到心理疏导,一切都过于顺利。  这也导致,安于现状的她,正在为自己逐渐失去色彩的世界筑起高墙。  高墙之内,蓄满了一汪无人问津的池水。池水里只有一尾平淡无奇的鱼儿,在有限的空间里消磨时光,偶有涟漪,亦安之若素。  可就在不久前,一只羽翼光彩夺目的飞鸟落在了墙头。  原以为它只是落脚梳理羽毛,停歇片刻就会展翅飞走。不成想,它竟将鱼儿当做了狩猎目标,虎视眈眈。  每一次出其不意的进攻都能让风平浪静的水面荡起波纹,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明柚,就是这只“来势汹汹”的飞鸟。而她这尾池中鱼,已避无可避。  可明明,她才是师长。  偏偏……  直至夜里八点半,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喂,请问是晏小姐吗?”  “对,我是。”  “晏小姐你好,这里是小区大门旁的便利店,你有个妹妹叫明柚吧?"  “她怎么了?”  “哦,她放了东西在店里,托我们转交给你。说是去找你的时候,你没在家,也联系不上。请问你现在回家了吗?能不能过来取一下东西?”  过了好几秒都没声,电话那头又带着疑问喊了声“晏小姐”,才听晏柠西回应道:“在的,我这就去拿。”第17章妥协  手提袋装的是一套某品牌的运动套装,米花色翻领红边的短袖上衣,以及同色系收脚长裤。里面还有一张便签纸。  贴纸只有半个手掌大,上面写着:晏姐姐,认识你之后,开心的事有很多,比如这件。  天空灰暗,乌云压顶,低空盘旋的飞鸟又一次伺机而动发起了攻击。可这次,它收起了利爪,双翼如蜻蜓点水般浮过水面,也,拂去了受惊鱼儿的失措。  和那条裙子一样,没有票据,标签也被剪掉了。  无处可退。  晏柠西把裙子和运动服都用衣架挂进了衣柜,贴着木板,在左边柜子的最右侧,日常滑门只要不完全打开,是看不见它们的。  她没有去查衣服的价格,她和明柚之间的账,已不是明码标价,用计算器的加减公式就能算得清的了。  ……  怀安三中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如期举行。教师组的比赛在周五。  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四点,姜莱给明柚发了好几条消息,明柚看到却没有回复。  视频里的晏柠西,并没有穿她送的运动服。  接力赛比的是速度,晏柠西在第三棒,与第四棒交接时,由于好几个老师的拥挤,冲撞之下前倾跪倒了下去。  看姿势,膝盖、手臂和手掌必定会有擦伤。  前天中午和晚上两次不欢而散,今天,还要再迎难而上吗?  做完思想斗争,算好时间,明柚来到晏柠西家门口已将近晚上八点钟。可开门的不是晏柠西,而是何欢。  空气凝固,两人相顾无言。  这是明柚意料之外的见面,该笑?该惊?还是该说“老师好”?她只觉得,自己连装都不想装了。  可怎么就不行了呢?  难道是被晏柠西那句“别不学好”搞得有后遗症了?  “何老师,我是来还晏老师衣服的。假期有次淋了雨,借了晏老师的衣服。”明柚不是空手而来,她说的衣服是烫伤口舌那天穿走的短袖和牛仔裤。  找这套衣服给她时,晏柠西可没说不用还。有借有还,此次登门很合理。  “衣服已经洗过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老师了。”她伸手把袋子递给何欢,转身欲走。  “站住!”  晏柠西一瘸一拐朝门口走了几步,是不容反驳的语气。这还是在场的另外两人头一回见识到晏柠西如此硬气的一面。  何欢往边上移了一步,看着明柚说道:“晏老师在运动会上受了点轻伤,我怕她下厨不便,就过来看看她,陪她吃了晚饭。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折回客厅拿了包,何欢换鞋出门:“你们也都熟络了,既然来了,有空就多陪会儿晏老师。”  晏柠西背靠着墙,双手抱胸。听到外面电梯开了又关的声音,才对明柚开口:“你是打算杵在门口当门神吗?”  “……”  明柚进屋关门,扶着晏柠西坐好,就势蹲下,捧起晏柠西的右胳膊看了看处理后的擦伤。伤得狠的只有一处,被无菌纱布遮盖住了。  “还疼吗?”  “没回学校上课的事实,你预备骗到什么时候?”  一坐一蹲的姿势,让明柚感觉晏柠西像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而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法外狂徒。  心里对晏柠西的担忧瞬间化为虚无,既然都被戳穿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明柚冷笑着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晏柠西:“晏老师,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回不回学校、上不上课跟你有关吗?”  晏柠西被怼得哑口无言。  “再说,我请的是病假。你也知道我学的是播音专业,伤了嗓子,还怎么上课?”  女孩的理直气壮,令晏柠西大失所望:“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的事自然也跟你没关系。明柚,回去好好上学吧,别把你的宝贵时间浪费在感情用事上,也别再来找我了。”  “我想找谁,我想怎么浪费时间,是我的自由。”说着右手从晏柠西颈侧划过,撑在沙发靠背上,俯低身体,“晏姐姐,一心不能二用,学习落下了随时可以补回来,但喜欢的人要是错过了,会悔恨终生的。”  晏柠西自己没有感情经历,就算她有案例分析作参考,以眼前的局面,也起不到作用。  她微仰头迎上女孩的目光,女孩眼尾和嘴角的弧度写满了戏谑。  晏柠西:“你找错了目标。”  “错没错,试了自见分晓。别跟我说,你和朋友深更半夜去那家出了名的拉吧,只是单纯为了喝一杯白开水?都是成年人,没什么好掩藏的。更何况,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在酒吧把我拉进了你的世界,是你让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想追求你,追求喜欢的人,有错吗?又或者,我们可以先上车再补票,把那天晚上该做却没做的事情接着做完,说不定……”  女孩的手腕被用力抓住,抓她的那只手很冰,很冰。酒吧那晚初次见面的感受直充脑顶,冰天雪地的寒气扑面而来,让她有些晃神。  “明柚。”  晏柠西低下了头,刚好抵在女孩的肩上,“你有你的人生自由,谁都管不了,包括我。如果你一定要拿自己的前程和未来做赌注,好,我妥协。”  缓兵之计也好,权宜之计也罢,晏柠西是真的没有心力和明柚虚与委蛇,也担不起明柚的未来。  “什么意思?”  “先坐下。”晏柠西侧身面向明柚,眸光微闪,语调也没有半点怒气。  拉着明柚在身边坐好,晏柠西继续说道:“你问过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没想过,所以没办法准确回答。但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什么样的人。”  “你听着,我不喜欢冲动鲁莽、狂妄自大的人,也不喜欢心机重、城府深的人,更不喜欢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人。你若真的像你信誓旦旦说的那样喜欢我,想追求我,就坦坦荡荡、堂堂正正来找我,别再用苦肉计伤害自己来博取同情。但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去学校妨碍我的工作,能答应吗?”  面对晏柠西的妥协,女孩却眼神闪躲。她沉默半晌,终是点了头。  “明柚,”糖衣炮弹似乎很管用,晏柠西乘胜追击握住女孩的手,轻声道,“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有,我们需要相互尊重。我不会质疑你的喜欢是真还是假,是一时兴起还是情真意切,我会通过和你的相处来自行判断。时间是很珍贵的东西,我们都没必要无止境地耗下去,以半年为期,如果半年期限到,你仍旧没有改变初衷,我会给你一个答复,但不保证一定是接受你。建立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之上,你要尊重我的选择。当然,如果这半年里你喜欢上了别人了,对我丧失了兴趣,任何一天任何时刻你都可以随时离开。”  晏柠西的语速不快,咬字吐词清晰,明柚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妥协,来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快。  这个女人,冷静理智得可怕。都被自己逼到这份上了,还能如此逻辑缜密地和自己谈条件,是自己低估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明柚不甘示弱道:“就这些吗?还有什么条件或规则需要我遵守,你一次性说完吧。”  “就这些。”  “轮到我说了,公平起见,我也要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和女人在一起,你不怕吗?世俗的眼光,以及那些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  “如果有人值得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会和她一起站在阳光下,共同面对。在可控的范围内,在不与亲朋好友正面起冲突的前提下,我会竭力给她最大的安全感。可能会很难,但我会努力去做。”  她的回答里,留了太多退路。对待同一件事,不同的立场不同的人物性格有不同的举措,因人而异,合乎情理。  明柚把问晏柠西的问题,又问了自己一遍。在问她自己的题目中,下意识地把“晏柠西”替代了“女人”。  和晏柠西在一起,你不怕吗?  怕什么呢?  连命都想过不要的人。  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对她说:别再傻了,老师的话你也信?  “你身边的朋友,有多少知道你喜欢女人?”  晏柠西心弦一紧,这不是多少人知道的问题,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  为了让明柚相信,她只好半真半假地说:“目前只有一个人知道,你见过的,我那个浓妆艳抹更好看的朋友。”  浓妆艳抹,形象足够鲜活。晏柠西把她的话记这么清楚,是认同她的观点?  解除了疑问,明柚应道:“好,你刚才说的,我都同意。”  晏柠西举起右手掌心向前:“半年为期。”  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击掌为凭这套?但女孩还是举起了左手,与晏柠西掌心相合:“半年为期。”  ……  晨曦徐徐拉开帷幕,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人间又迎来了明媚的一天。  八点,手机闹铃一响,女孩缓缓睁眼。关掉闹铃点开对话框,看着她和她互道的“晚安”,昨夜的一幕幕好似梦一场。  要不是有晏柠西发的的“晚安”为证,要不是闹铃备注了“买早餐”,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昨夜竟稀里糊涂地和晏柠西定下了“半年为期”的口头协约。  事发得,够突然的。  带早餐,是昨晚道别时说好的。  明柚一点没耽误时间,九点就提着丰盛的早餐到了公寓。  晏柠西喝着明柚买来的红枣桂圆粥,吃着玉米饺子,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今日的晏柠西是纯素颜,头发也没有挽起来,顺直的黑发,白净的皮肤,黑色V领的半袖针织衫,将她身上寡欲清心的气质展露得一览无余。  明柚则习惯了束马尾,日常也习惯了穿宽松的体恤卫衣,再和晏柠西一对比,心里莫名地生出些烦闷来。  没听到女孩答话,晏柠西换了问法:“没睡好?”  “没有。”  “没有什么?”  意识到对方的明知故问,明柚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没睡好。”  “睡好了才有精神看书学习。一周没上课,落下的课业要好好补上。我不喜欢翘课逃学挂科的人。”  “……”  “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如你所见,我也不例外。”  “我不是你的学生,我成绩也不是很差。”果然拿她和她的身份来说事,明柚心里头更不爽快了。  晏柠西擦了擦嘴,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昨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嗯?哦,都记得。”又不是宿醉,也不至于睡一觉就都忘了,莫非还要拿来当考题?  “记得就好。我们都要有契约精神,要言而有信。”第18章节制  九点半吃完早餐后,晏柠西拿了电脑放在餐桌上看课件,沙发上的明柚坐立难安。  “我去买点中午的菜吧。”话一出口,明柚就发觉自己降智了。晏柠西胳膊腿都伤了,还做什么饭?  “不用。”晏柠西正拿着手机发消息,瞥见明柚傻乎乎的样子,不禁想笑。  以退为攻,以守为进,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与其被神出鬼没的飞鸟窥视而担惊受怕,不如做知己知彼的掌控者。  “你要是无聊,先帮我个忙。”  明柚打了个激灵。帮忙?她能帮晏柠西什么忙?  卧室内,晏柠西用胶带将书柜上一个大纸盒密封好:“可以了,帮我放到衣柜顶上吧,小心些。”  书柜是樱桃木色的,高度不低于一米八,宽约一米二,下半截是四层抽屉,上半截是五层书架,几乎摆满了书,这个纸盒一取走,就又空出了一大块空间。  明柚站在凳子上,伸手刚好能够到衣柜顶:“盒子放上去容易,拿下来要难一些,你确定这里头是不会用到的东西吗?”  “对。”  这是明柚第一次踏入晏柠西的卧室。跟客厅的极简风如出一辙,没什么多余的家具摆件。  书柜上的书倒是很丰富:“我能选一本书看吗?待会儿饿了,我们点外卖,或者你有特别想吃的哪家餐厅,我出去买。”  “柜子里的书,都可以拿。第四层是名著散文。”  挑书时,明柚发挥了一目十本的能力,没看到她送给晏柠西的那本《遥遥·有期》。  “挑好了书,披肩也拿出去,你穿的短袖,冷了可以披上。”晏柠西指了指衣帽架上挂着的一条蓝红色交错的民族风披肩,“别又再感冒了,经常发烧对脑子不好。”  “……”这女人是一夜之间转性了吗?  她就在她面前烧过一回,怎么就经常,怎么就脑子不好了?  闷闷不乐挑了本散文集,无视了那条大红大蓝的披肩,默默走出卧室。刚一坐沙发上,突然就想起了步行街那日,她“回敬”陈蕊的“狠话”。  因为对其母亲的厌烦,而迁怒于年幼无知的明子桓,骂其脑子不好使,是她言语过激。可明明事后她跟晏柠西解释过了,合着是她多此一举,解释都白说了。  明柚越想越气。这晏柠西是犯了老师爱训人的职业病,替陈蕊母子来教育自己不成?  “生闷气了?”  晏柠西胳膊上挂着披肩,走近女孩仔细观察她的眉眼,忽的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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