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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晏柠西抓起毛毯紧跟上去,在电梯开门时追上了明柚,一把抱住她:“乖,毛毯披上,我陪你去找阿姨。”  等两人来到病房外的走廊,正听到杨桂淑的声音从其中一间传出来。  “她是我女儿,是我养大的,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你们凭什么打她?还下那么重的手?从她出生到今天二十一年了,你们扪心自问,有尽过哪怕一天作为爷爷奶奶的责任吗?给过她关心吗?给过她笑脸吗?表扬过她一句吗?要不是看在你们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我会逼着她每年春节去看你们一家人的脸色?我杨桂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我的女儿我养得起,不稀罕你们明家一毛钱!从今往后,不管你们明家人谁死谁活,我女儿都不会再踏入你们明家大门半步!”  杨桂淑痛痛快快地把心里的怒火和怨言一次性倒了个干净,出门就见女儿和晏柠西也在外面。  “都,听到了?”  “妈。”明柚满脸是泪,走几步扎进杨桂淑怀里哭笑道,“你怎么不早点这么凶他们,早点这样,我就少受几年委屈了。”  杨桂淑的眼泪也顺着眼角掉了下来:“妈的错,妈那还不是想着…百善孝为先嘛。”  母女俩破涕为笑。第104章忍耐  回到家,明柚说了句“妈,我先回屋了”,就上楼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还没等杨桂淑招呼晏柠西坐下,两人就听到了从明柚屋内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  晏柠西神色紧张,正欲上楼,一旁的杨桂淑拉住了她:“让她砸吧。”  她知道女儿经年累月地在明家受了太多的委屈,知道自己今晚说出那些话后,女儿心里所受到的震撼。  今晚,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彻底与明家宣战,剪断了女儿与明家关于血缘亲情的最后一条形同虚设的纽带。她们,是该跟明家人有个清晰明了的了结了。  她也希望这个了结,能对女儿病情的根治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  见杨桂淑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晏柠西挽上她的胳膊:“阿姨,您说她有幻觉,还在吃药,是什么意思?”  “柚柚她……”杨桂淑欲言又止,拍拍晏柠西的手,“我去给你拿毛巾,先擦擦头发。”  拿了毛巾,杨桂淑又拿来药箱给晏柠西脖颈上破皮的地方擦药:“对不起啊,柚柚她下嘴太不知轻重了。”  “没事,破皮而已,几天就好了。”  “她还没有伤过人,她都……只伤自己。”杨桂淑抹着眼泪整理药箱,“我倒宁愿她那些伤都伤在我这个当妈的身上,也让我少一些愧疚,让我心里好过些。”  “阿姨……”  “晏老师,让你见笑了。”杨桂淑提起药箱快速转身,“你坐会儿,我去给你找衣服换。”  杨桂淑上楼了,晏柠西坐在一楼沙发上,心事重重地擦着头发,时不时地就望一眼明柚的房门,时刻关注里面的动静。  几分钟后,杨桂淑拿了一件睡袍下来:“这是柚柚的,才洗过,你先换上吧。外套给我,我去阳台晾起来。”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自己来。”  卧室里没有乱七八糟的声音了,明柚的房门也打开了。可下一秒,她又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柚柚!”杨桂淑喊了声,拔腿往楼上跑,晏柠西也跟了上去。  月初那次,她抱着明柚痛哭流涕时,明柚答应过她不会做不要命的傻事。所以她才放心让明柚一个人在卧室里,摔砸东西反而能更令她安心。  可是在杨桂淑看来,浴室,是比卧室更危险的地方。  两人来到浴室门外,杨桂淑才敲了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花洒的水流正在冲刷墙面和地面,明柚身上还穿着睡衣,衣服裤子全都在滴水。头发湿成一缕一缕贴在面部,挡住了红肿的脸颊。  门外两人都紧紧盯着女孩,却听她开口道:“晏柠西,帮我洗澡。”  杨桂淑对女儿百求百应,只反应了两三秒,就应道:“等会儿啊,等会儿,我给你们把换洗的衣服拿来。”  看着母亲下楼,明柚冷笑道:“晏老师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我不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明柚说完转身,重新站到了花洒底下。晏柠西一动不动,等杨桂淑把两人的衣服拿来,她才抱着衣服走了进去。  浴室的门关上了。  干湿分区,淋浴区是用透明的玻璃隔开,热水的雾气很快就笼罩在整个空间。  只要一转头,晏柠西就能看到明柚。真的要帮她洗?还是一起洗?  把衣服放在置物架上,晏柠西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时,明柚已经三两下脱掉了湿衣服,长臂一伸,将其扔进了盥洗台下的脏衣篓里。  晏柠西自然知道明柚扔过来的是什么,她面向浴室镜,头低着,双手紧张地扣住盥洗台边缘。  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耳朵和脸也明显感觉到了某种燥。热。她怕明柚对她做过分的事,又怕明柚什么都不对她做。  进退维谷。五分钟,十分钟。  淋雨间花洒的声音停了。晏柠西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  女孩心里浮起一丝诡计得逞后的快感。她倒要看看这个道貌凛然的女人究竟能忍耐她到何时。  擦干身体,带着热气走到晏柠西身后,白皙修长的手臂越过她的脸侧,从置物架上拿下了属于她的那套睡衣。  镜子里,明柚看着那个始终不敢抬头的女人,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  她没有吹头发,也没有再贴近调戏女人,只在开门时冷冷淡淡地说了句:“收起你那副假仁假义的面孔,请回吧。”  杨桂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卧房。  见女儿湿着头发就进来,赶忙去浴室把吹风机给她拿了过来:“吹干了再睡啊,不然容易头疼。”  东西放在窗台上,杨桂淑没再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虽然女儿和晏老师之间感觉怪怪的,但女儿上小学起就是自己洗澡,她这个当妈的都十几年没看过女儿的身体了。女儿能在晏老师面前洗澡,两人的要好程度可见一斑。  “晏老师不着急走的话,陪我喝杯酒?”  浴室里的人抬起酸痛的脖颈,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邀请。她想知道,关于明柚更多的事。  “那你先把湿衣服换了来,别感冒了。”杨桂淑指着跟浴室相对的另一头,“尽头那间是书房,我在那儿等你。”  ……  书房面积不大,一面是书桌,一面是书柜,一面是照片墙。  墙上挂着的,全是明柚各个成长阶段的照片。  晏柠西一张一张仔细地看,发现好些照片上不同的位置都还印有网络平台的水印。  “这些照片啊,大多都是我从网上下载了去打印出来的。以前这面墙挂的是名家字画,柚柚上高中住校后就很少回家了,我才买了很多相框和这种年轻人喜欢用的壁挂式照片架,替换了原先的字画。”  “你看这张,还有这张。”杨桂淑指着两张比较早期的照片,“这是柚柚到海帆艺校学习后,第一次带妆月考的照片,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穿西服套装和高跟鞋。”  照片是明柚最先发给何欢,何欢哄着明柚也给家人发一下,杨桂淑才能收到这两张。  “柚柚的第一套西服,她没说,但我知道肯定是何老师陪她买的。那之后,我也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地都给她买了些备在家里。”说着又指了指其他好几张,以及总决赛那晚的照片,“就是这几身,她都穿过了。好看吧?”  “嗯,好看。”好看这个万能词,晏柠西用在明柚身上数不清多少回了。  杨桂淑拉了晏柠西坐在靠背椅上,自己则坐在另一张木凳上,端起桌上倒好的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她。  碰杯,小酌。  “不管她跟何老师后来怎么了,站在母亲的角度,我对何老师的感激,永生难忘。”  表达完对何欢的感谢,杨桂淑才把话题引到了今晚的事上来:“晏老师,柚柚她…有没有跟你讲过我们家的家庭情况?”  晏柠西放下酒杯,正襟危坐:“讲过。您和明先生的事,她和爷爷一家的事,她都跟我说过。或许您还不知,我是高欣欣的语文老师。”  提及高欣欣的名字,意味着她知道杨桂淑最新的感情状况。  “这么说来,你确实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听到晏柠西的回答后,杨桂淑心头的顾虑也打消了,“晏老师,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希望你能保密。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件事关乎柚柚的病情,也关系到她的未来。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只有你能帮助柚柚迈过这一关。我别无他法了。”  “阿姨您说,只要是对明柚的病情有帮助,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您。”  关于明柚的“病情”,她通过杨桂淑打在手机上的关键词猜到了一二。明柚为什么会得病,受过怎样的心理创伤,有没有接受治疗,康复情况如何等等,才是她想知道的。  杨桂淑喝完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喝下,好似在给自己压惊。抚着心口顺了顺气,才将那件埋藏已久的陈年往事娓娓道来。  明柚小升初阶段,杨桂淑和明泰因杨家姐弟给公司带来祸端,面临事业危机而争吵不休。顾及到明柚还小,两人拖到明柚上了初一,约定的离婚时机也是这一年。  某个周五下午,明柚学校有活动,就提前放学回家了,却撞见杨桂淑和明泰在家争吵。  杨桂淑不想让明柚听到她和明泰吵架的内容,也不想明柚看到屋子里被打碎的茶具,就叫明柚先去外面找地方玩一会儿,等到饭点了再回来吃晚饭。  “我也可以吃了再回来,不妨碍你们吵架。”明柚掉头就出去了。  他们那时候住的小区外,有一家台球室。  开店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孤寡单身汉,经常在隔壁打牌,看店的则是他高中没念完就辍学来投奔他的外甥。  瘦瘦小小的一个男孩子,父亲病逝,母亲跟人跑了。  明柚去了台球室,独自开了一桌。  不多久又来了一帮街溜子,店里只剩一桌,可那群人非要开两桌。  由于这些人经常超时赊账,看店的男孩原本也不想做他们的生意,更不想为了他们而赶走其他在打球的顾客,就让他们去别的地方打球。  其中有人见明柚一个小女生占了一桌,又看她长得漂亮,就结对上前搭讪,硬要和她凑一桌。  心情不好的明柚让他们“滚”。  被触怒的几人,开始对明柚动手动脚。一个男的直接揽住明柚,说要教她打台球,还把嘴里没抽完的烟递到明柚嘴边。  明柚推开他胳膊,挥动球杆,打到了他的脸。  事态愈演愈烈,混混们围住明柚,夺走她手里的球杆,就要往她身上打。  看店的男孩是条汉子,他没有袖手旁观,而是上前劝阻,护着明柚让她躲进了卫生间。也因此,新仇旧恨加起来,恼羞成怒的混混们把男孩当做了出气筒。  男孩原本就瘦弱,又势单力薄,遭到众人围殴的他很快就被打翻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也怕事情闹大,威胁几句就收了手,末了却又有人转向卫生间踹门。  门被踹开,明柚拿着笤帚防身自卫,说她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眼看着男人抓着笤帚的另一头,用力把女孩甩撞在门上,男孩爬起来,发狠踢了站在门口的那人一脚。而那个就是被明柚拿球杆打了脸的人,年纪和体格都大于男孩。  盛怒之下,那人拎起男孩,也狠狠还了他一脚。  就是那一脚,要了男孩的命。  男孩后脑勺撞到卫生间门口水泥台阶的尖角上,大出血。  来店里打球的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其他的人在他们闹事的时候就跑光了。看到男孩血流一地,混混们吓得屁滚尿流,也跑了。  明柚吓得坐在门口。那时的她才12岁啊。  男孩用尽最后力气从兜里摸出手机,却掉到了地上。  明柚反应过来后,几乎是爬着出去,惊慌地把手机放回男孩手里,同时用自己的智能手表拨打了120。  浑身是血的两个孩子都被带去了医院。  男孩经抢救无效死亡。  生命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杨桂淑和明泰赶到医院时,受惊过度的明柚抱着头坐在病房的角落,躲在窗帘后面,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他们一靠近,明柚就哭着大喊大叫,最后还是两名护士来安抚,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店里有监控,涉案的几人都被抓了,成年的未成年的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为了避开闲言碎语,杨桂淑和明泰带着明柚换了地方租房子住,给她办理了转学,也暂缓了离婚一事。  自那以后,明柚疏远父母,变得孤僻,对谁都冷淡。在学校没有朋友,成绩不好也不垫底。周末在家里足不出户,到了晚上,经常做噩梦,经常砸东西,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时而阴郁,时而狂躁。  杨桂淑连求带哄,陪她做心理治疗,也去看过精神科。经多方诊断,明柚确诊患上了躁郁症。  意外发生后,杨桂淑和明泰也不吵架了。  杨桂淑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女儿身上,明泰守了一年也没得到女儿的谅解,爱莫能助的他最终下定决心,净身出户,把自己这个“障碍”从女儿眼前摘除。  再往后,就是高中的事了。  高一那年春,明子桓出生。  悲观厌世的明柚,背负着一条无辜性命的明柚,被亲人弃之不顾的明柚,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是何欢给了她一束光。  是何欢,在死神向她挥手时,把她从黄泉路口拉了回来。  是何欢,带她去看到了世界好的一面。  为了拥有自保能力,她去练拳;为了不让何欢对她失望,她去学播音。可是何欢,也不要她了。  说完往事,杨桂淑继续说近况:“柚柚确诊躁郁症后,对治疗和吃药并不排斥,但收效甚微,而且有往抑郁症发展的趋势。每每做噩梦或情绪失控时,她最常说的一句就是,该死的是她。我和他爸想尽一切办法安抚她,哄她,迁就她,可对于她的病情,根本起不到作用。她对我们有怨,是应该的。谢天谢地的是,在我一筹莫展时,从她高二起,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心理医生对她的评估也见好,到高考前夕她就没再吃药了,一直到这个月。”  听到此处,晏柠西理清了来龙去脉。她,就是明柚躁郁症复发的诱因所在。  也是到此刻她才对初相识时明柚的那些行为有了更为准确的理解,在何欢身上付诸多年的感情的失败,让她失控,但是在追求自己的过程中,又有了新的目标,并得到了一定的回应,从而实现了自愈。  明柚的世界,出现过两束光,都熄灭了。  强烈的自责和内疚令晏柠西心生恐惧。她以为放手是为了让明柚能心无杂念、孤注一掷地去走更好的路,可她没想到的是,明柚连活着,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倘若,活着已是我最不开心的事呢?  ——但喜欢你,是我现目前最开心的事。  忆及明柚曾给她发过的两条消息,那时只道是叛逆期小孩的大言耸听,她看了就看了,没回复也未曾当真放在心上。  “晏老师,”杨桂淑忽然拉住她的手,恳切道,“经历过今晚,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柚柚她…我真的怕她再出什么意外。柚柚她那么喜欢你,又肯听你的话,你帮帮她,帮帮阿姨,行吗?在你方便的时候,多抽点时间陪她,做什么都行,买什么都可以,或者你们出去旅游,去别的城市走走看看散散心,花多少钱阿姨都给你们,你需要什么也尽管跟阿姨开口……”  这时,书房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两个女人或轻或重都被吓了一跳。  杨桂淑收回手,拿起酒杯,喝酒压了惊,起身朝明柚走去:“还没睡?妈妈也是睡不着,就让晏老师陪我喝点酒,有助于睡眠。柚柚,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明柚不予回答,冲里面的人冷冷道:“晏柠西,你要么现在就离开我家,要么就到我房间来。”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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