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知知很早就起来了。她昨晚想东想西难以入眠,等回过神休息时,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她索性起身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闻见厨房飘来淡淡的粥香。乔玉兰起得比她还早,带着围裙在里面一阵忙碌。“起来了?刚好粥也快好了,你洗个手就能吃了。”乔玉兰面色如常,对乔知知的态度依旧,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乔知知轻轻嗯了一声,心情好了一点。方才还没什么感觉,现下只觉得饥肠辘辘。这也不怪她。她昨天低烧刚醒,人还没恢复就去警察局‘坐’了一天,好不容易出来了,心情又大起大落,别说吃饭了,就是一口水都没喝到。很快,乔知知手中的碗就见了底。乔玉兰有一下没一下搅动汤勺,心思明显没在吃饭上。她耐心等了一会,见乔知知吃饭的速度放缓,才状似随意开口,“知知,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乔知知动作一顿。她之前几份工作都因为温朝和苏心柔的缘故没了,可眼下又要生活又要给乔时锦治病,正是开销最大的时候。再者乔玉兰终究是要回去淮海城的,护工也是一大笔费用。乔知知手里还有一点积蓄。她在脑海中细细划分着,这不算不要紧,一算才发现钱这么不经花。按她这个支出,若是不尽快找到工作,很容易就会坐吃山空,分毫不剩的。乔知知重重吐了口气。“我会再去找工作。”温朝刁难又如何?京西市这么大,她还就不信找不到容身之所。乔玉兰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立马接茬,“那刚好,我有个朋友正在帮客户找个舞蹈老师,说是要教孩子,但面了很多个,孩子都不喜欢。”“知知,你要不去试试?”乔知知沉默。她直觉哪里不靠谱。但乔玉兰是她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再加上昨晚刚闹了矛盾,对方也是好意,这个时候驳她的情似乎不太好。她点点头,“好,我去试试。”实在不行,到时她再想办法拒绝掉就是了。“行,那我现在就跟她说一声,顺便帮你打探消息!”听到满意的答复,乔玉兰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打着字,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乔知知本想跟她说等下宋婉音会过来,见状也就没了这个心思。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时,宋婉音发来说她快到了,让她出来。本来是要在家里的,但后来宋婉音听说乔时锦的事,说什么都要先去看望他一下,乔知知也便遂了她的意。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有点霉运在身,乔知知刚走出门没几步,就被几辆车给拦住了去路。“啧啧,乔知知,没想到你现在过得这么惨,居然连身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了。”为首的男人下了车,痞里痞气,活像地沟里的老鼠,惹人生厌。见是段子阳,乔知知有些头疼。段子阳,是她曾经的追求者,勉勉强强算个富家公子哥,可论底蕴,无论如何是比不上温家和前乔家那种豪门世家的。“有事吗?没事的话麻烦让一让,我赶时间。”乔知知语气平淡,从始至终姿态就没低过半分。“你他妈还挺能装。”段子阳嗤了一声,随手接过小弟递过来的烟,吸了一口后轻佻地朝她那边呼出去。“乔知知,没钱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啊,刚好我最近身边没人,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衣食无忧,重回大小姐的日子。”段子阳说着说着,贪婪的视线肆无忌惮扫射着乔知知的身体,仿佛她早已是他囊中之物,笼中之雀。乔知知眉头微蹙。“我去你的衣食无忧!”乔知知还没开口,就听身旁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宋婉音跳下来,人还没到呢,骂声先传了过来。“段子阳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啥样,还想对我姐妹出手,你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宋婉音,你他妈别以为我动不了你!”段子阳脸色阴沉。他很早之前就盯上乔知知了,只是当时乔知知有乔家护着,又有温朝这个男朋友,他虽好色,但更惜命,自然而然就熄了那心思。可现在,娇滴滴的温室花朵没了玻璃房的庇护,乔知知这样的美人抢手得很,他肯定要先下手为强!“你有种就动啊。”宋婉音挑衅勾唇。段子阳她还不了解,就是个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软蛋,乔知知是千金大小姐时不敢靠近,落魄了就上来想包养,说他是败类都侮辱了败类这个词。“知知,我们走,我看他们谁敢动我。”宋婉音拉着乔知知就走,连正眼都没瞧过段子阳半分。两人就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宋婉音一身火气,“给他脸了不是,我刚刚就不应该走人,我就该先狠狠扇他几掌再走,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乔家现在落魄了,他敢……”话说到一半,宋婉音就止住了,神色紧张。“知知,对不起,我不是……”乔知知摇摇头,面色如常,“我没事,你不过是说了事实而已。”几个月过去,她若是还在乎这些言语,那她早活不下去了。她简单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当然略过了那个错误的晚上,只说温白言帮她或许有跟温照不对付的成分在。“那照你这么一说,温白言靠近你是另有所图喽?”宋婉音抓住关键点,沉思了几秒后摇头,“既然如此,知知,我想如非必要,你还是别跟温白言接触为好。”回来路上她也打听了一下温白言。年纪轻轻就能在温氏杀出一条路的人,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乔知知点了点头。虽说陆闵之和温白言是好友,但能给乔时锦治病的是陆闵之又不是温白言,她就算要见,也只会见到陆闵之。再说了,温白言那样的条件,找什么样的人没有?若不是那混乱一夜,估计都不会瞧她一眼,她何必在这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