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瘾吗。”周京臣睁开眼,逮个现行,“你眼珠子不要了?” “哎,你一个当哥哥的——”沈承瀚抓耳挠腮,“我盯你女人,你管我,讲得通,我盯你妹妹,你管我干什么?她早晚嫁人啊。” 周京臣用草药叶子搓磨胸膛,“现在没嫁,归我管。” “其实何必找别人呢。”沈承瀚嬉笑,“找我啊,我当你妹夫,咱自家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呗。” 周京臣猛地起身,掀起一阵急剧的水浪,摁住沈承瀚肩膀,压下水,“不嫁你。” 沈承瀚呜咽着大笑,从水里拽他的泳裤,抛出水面,“你他妈和我动真格的,我不客气了啊!” 结果辨认反了方向,恰好降落在程禧头上,湿溻溻的,蒙得严严实实。 她一僵,摸索着揭下来。 周京臣的白色四角泳裤赫然映入眼帘。 夹着零星卷曲的毛发。 周夫人脸顿时绿了,“胡闹什么!” 沈承瀚自知闯祸,老实了。 程禧扔不是,攥住也不是,周夫人又在场,她硬着头皮蹚水过去,目不斜视,“还你。” 周京臣一瞥她,整个人水汪汪的,碎发粘在额头,鼻尖一抹红,无数禁忌的画面在他脑海浮现。 她埋在腿间的,跪在床上的,趴在浴缸的。。。 周京臣下腹一紧。 接过泳裤,手臂似有若无地贴着她。 程禧一抬头。 四目相撞,她仓皇回避。 男人分明是温的,又仿佛火炉炙热。 被他熨烫过的水珠悄无声息钻入心口,烫了个昏天黑地。 留下一片回味的潮意。 没多久,老中医进来诊脉。 程禧搀扶周夫人上岸,倚着躺椅,轮流号脉。 周夫人气血足,保养得格外好,倒是程禧,老中医蹙眉。 “你一个月前有一次暗产。” 程禧迷茫。 老中医解释,“西医称作生化妊娠。” 她瞳孔刹那一涨,惊慌失措,“您千万——” 沈承瀚在窗前打电话,环境吵,周夫人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她身子有毛病?” 程禧后半句哽住。 “暗产之后,比较虚弱。”老中医仔细诊脉,“小姑娘睡眠不佳,神经衰弱,要调一调了。” 周夫人生育过,自然懂得暗产的意思,“医生!”她面色骤变,“您诊脉可诊清楚了,姑娘才二十岁,没结婚,哪来的暗产?” 程禧咬着唇,止不住的战栗。 “我行医四十年,其他不保证,妇科方面我诊脉从无误差。”老中医得意,也笃定,“小姑娘确实暗产了,不超过二十九天。” 是了。 刚好二十九天。 精准无误。 程禧喘息着。 周夫人看了一眼周京臣,又看了一眼程禧,缓缓定格在老中医的身上,“怎么调理呢?” 老中医架上一副老花镜,翻开药箱里的单子,写了十多种药材,配量,“一日两碗煎了喝,连喝一疗程,七天。” “有劳了。”周夫人保持着雍容华贵的气度,“承瀚,你送一送医生。” 沈承瀚嗅出气氛不对味儿了,带着老中医出去。 偌大的汤泉宫,诡异的死寂。第127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好半晌,周夫人讥笑,“什么老中医?又不是正经医院的,十有八九是江湖骗子,三脚猫的医术到处坑蒙拐骗。” 周京臣伫立在那,一动不动。 斑驳的阳光洒在百叶窗,照得他面孔深沉,晦暗莫测。 “禧儿,不生气啊,周阿姨为你做主。”周夫人握住她手,劝慰她,“周家的小姐清清白白的,岂是他污蔑得了的?” 程禧强颜欢笑。 周夫人这个态度,一是不完全相信老中医,毕竟没名没姓的,周家只信任名医,大是大非上,周夫人是会谨慎求证的;二是维护周家名声,就算她和周京臣发生了肌肤之亲,周夫人可以挑明,可以打骂,唯独肚子里有过动静,甚至差点结了果子,周夫人绝不敢戳破,也永远不能戳破。 必须装糊涂。 对外,对内,一律掩盖到底。 泡完药浴,吃了特色的红酒虾宴,周夫人得知沈承瀚安排去蔚湖泛舟,也一起同行。 程禧在更衣室换衣服,周夫人不知去哪了,她等了一会儿,先下楼去停车坪。 车门敞开,周京臣在副驾驶,播音乐。 沈承瀚今天负责开车,本来上车了,他忘了带手机,又返回房间拿。 程禧低着头,坐在后座。 酒店位于蔚江桥畔,一座贯穿全市的大桥,习习江风拂过车,拂乱了发丝,她撩开。 忽然,周京臣关了音乐。 透过后视镜,凝视她。 “母亲单独去见那个老中医了。” 程禧心脏狂跳。 周夫人果然去求证了。 “哥哥。。。” 周京臣拉开置物柜,取出沈承瀚的手机,“沈承瀚借口上楼拿手机,抢先她一步,收买了中医封口。中医会说,你月经不调,导致脉象紊乱,不排除是误诊。” 程禧松口气。 “回去以后,大概率让你复诊。”他摩挲着手机壳,目光悠长,“我会提前打点,没什么可怕的。” 她嗯了声。 周京臣微微侧身,从驾驶椅和副驾驶椅之间,前倾,探臂,动作利落扣住她的头。 程禧视线一黑。 他吻得强悍,深入,手背的血管盘错着,根根膨胀凸起。 眼底烈火翻涌。 焚化一切的蛮力。 车厢太安静了,听得到唇舌搅拌的水啧响。 周京臣舌头是醇厚的红酒味。 像这场禁忌的,隐秘的关系。 令人醉,也令人碎。 程禧推他,“周阿姨出来了。。。” 周京臣手抵在她胸口,捏得紧紧地。 茧子捻在上面,她受不了刺激,扭动着。 周夫人走出酒店大堂,直奔这辆车。 最后的惊险一刻,周京臣抽离,转回身。 程禧迅速整理好裙子,神色如常望向窗外。 。。。。。。 蔚湖在南郊的大湿地保护区。 是老式的码头,老式的手摇船,周夫人没兴致划,选择了观景游轮。 周京臣和沈承瀚昨晚就相约赛船,选择了手摇船。 碍于周夫人,程禧不好跟周京臣同乘一艘,按道理兄妹同船是理所应当,只不过现在太敏感,程禧不愿再火上浇油。 她主动迈上沈承瀚的船。 周京臣挑了一柄重量适中的手摇木桨,又挑船,“叶柏南上个月在射箭场输了我一块宝玑传世腕表,你赢了给你,我赢了你手上这块给我。” 男人三大门面:名表,豪车,牌子鞋。 公子哥尤其嗜好。 沈承瀚在国外佩戴的是二十万的积家,低调不显眼,防止绑架,回国一直住酒店,也没换款,这笔赌注他赚大发了。 “报价400万的传世经典!陀飞轮那款?”他出其不意甩开船桨,瞬间划出一米多,“成交!” “你耍赖。。。”程禧舀了湖水泼他,“周京臣没穿完救生衣呢。” “闭嘴。”沈承瀚吓唬她,“再闹丢你下水。” 他自己先乐了,“你哥哥说你是旱鸭子。” “我会游泳。” “一米二的儿童池。”沈承瀚损得很。 程禧抢他手里的桨,他站着,船一晃,失去了平衡,破音大吼,“歪了!” 这时周京臣的船追上,伸出木桨一顶船尾,颤颤颠颠地稳住了。 他臂力强悍,屈膝,弓背,全力划,赶超了。 沈承瀚胜负欲爆发,喊着口号,“宝玑!宝玑!” 船桨砸在湖面,踩了风火轮似的,浪花飞溅。 程禧一边笑,一边捂住脑袋,“我头发湿了!不比了,承瀚哥哥认输——” “凭什么!”沈承瀚瞪眼,“我卖力你享受,你还拖累我,有良心吗?” 远处的湖中央,一艘船慢悠悠的,不划桨,只荡漾,偶尔船头斜了,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摇一下桨,摆正了船头,再继续飘。 是男人的手,修长结实,雪白的衬衫卷绕着,腕骨有一件饰品,依稀是红绳系的楠木珠,只一颗,不像一大串那样繁琐老气,精致又干练。 湖上有十余艘船,只有男人的船是木筏的,有遮雨的船篷,棚子的两端张灯结彩,挂了喜庆的粉皮灯笼。 “哥哥。”程禧指着,“是客人的船吗?” 周京臣眺望那艘船,“是花船,每年七夕夜,演员扮上牛郎织女的造型,游湖娱乐。” “我也要坐。” “花船贵,一小时300,这船120。”沈承瀚逗她,“没钱坐,败家子。” 程禧被逗笑,“我记得你是二代子弟圈中的‘头号败家子’。” “圈内的败家子们抬爱我,给了我第一的美誉。”沈承瀚面不改色。 渐渐逼近花船,男人的轮廓也显露。 程禧终于看清了。 是叶柏南。 他面前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一手捧书,一手喝茶。 湖光潋滟十里春色,绚丽的灯笼彩花在风里浮动,他白衣黑裤飒飒烈烈,越是清简素雅,越是夺人耳目。 “周总工,北航集团已经火烧眉毛了,你倒有雅兴。”叶柏南恣意悠哉,没有回头,专注翻了一页书。 他的船又斜了,这次,他没动。 任由船头朝向周京臣。第128章叶柏南堵上门-男人的天性 “叶总工费尽心机陷害我,也辛苦了。”周京臣撂下船桨,倚在船头,似笑不笑打量他,“我来外省避风头,图个清静,叶总工不让我清静,亲自堵心我了。” “周总工认为我陷害你,有证据吗?”叶柏南斜目睥睨,神色镇定,“你自己愿意交易,何况我是付出方,你是获取方,你并无资格埋怨。任何生意都存在风险,5个亿的利润,风险加倍很正常。” “我不如叶总工高明,中计了。不过,风险转移,你听过吗?”周京臣不骄不躁,伸长手臂,拨弄着花船的灯笼穗,“你发现MK合作是一个陷阱,引诱我接盘,本该你承担的风险,转移给了我,而我又悄悄转移给叶总工了。” 周京臣噙着一丝笑,“风险到谁头上,别太早下结论。” “周总工真是大煞风景。”叶柏南合上书,皱眉头,“游船,喝茶,多么美好,谈公事太败兴。” 他扫了一眼沈承瀚,“沈小公子。” 沈承瀚划船到另一头,与周京臣的船左右夹击,围住叶柏南的花船,“叶大公子,多年不见了。” “你长高了。”叶柏南一副长辈的口吻,“你早产,先天不足,七岁没戒奶,你母亲为你雇了三个乳母,奶没白吃,有一米七八了。” 程禧愕然,盯着沈承瀚,“你七岁还吃母乳啊。” 沈承瀚面颊涨红,“叶柏南。。。我他妈敬你岁数大,你倚老卖老啊!” “补营养有什么错,爱吃多吃,成年男人不也吃吗?”他难得说荤话,端起茶杯,隔空举杯示意,“男人的天性,对吗,周总工。” 程禧触电似的,胸口一阵酥麻。 周京臣确实有这个天性。 那几次,他是爱不释口,变着花样。 她没经验,不晓得唇舌和牙齿有那样多的方式挑逗,吸,吮,咬,吞,又畏惧周京臣醉酒的生猛,初次的体验感不太舒服,第二次才有感觉。 叶柏南视线这时又掠过程禧。 大约是湖面折射的粼白波光太刺目,她瞳孔一颤,不知如何开口,等他开口。 叶柏南凝望她片刻,一言未发,移开了视线。 “周总工,喝一杯吗。” “什么茶?” “极品猴魁。” “名茶。”周京臣扬眉,“什么茶具?” 叶柏南略微一侧身,露出小方桌摆着的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