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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1页)

  “讨个结果而已,你问吧。”他驾车掉头,驶离。  叶柏南站在台阶下,凛冽眯眼。  旋即,解了西装扣,进入美容院。  程禧正趴在前台记账,他悄悄走过去。  “崔太太。。。一年消费了400万啊?”她瞠目结舌。  今天周末,客流小,太太们‘亲子日’,照顾孩子,没时间美容,员工聚在二楼嗑瓜子,“崔太太挑剔,澳白珍珠磨粉敷全身,包括脚。一颗有瑕疵的小澳白也得几千块,崔太太肥,一次磨十颗,一星期敷一次。”  “我和有钱人不共戴天!”员工嫉妒。  程禧附和,“我也是。”  “你也是?”叶柏南突然开口。  她吓一激灵。  “禧儿小姐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开美容院,你还不是有钱人?”他打趣。  “我穷得很。”程禧嘟囔,“赚了多少钱,周京臣有短信提示,我的小金库他一清二楚。”  沙发上摆着一个爱马仕包,叶柏南握住拉链上的平安符,“不喜欢我送的,喜欢这个?”  她斟了一杯水,递给他,“齐太太是太太圈的‘神婆’,她灵验,所以随身带着。”  叶柏南眼神一闪,几分复杂,几分幽寒。  终是什么没说。  “柏文叮嘱我,问你一件事。”他靠着沙发背。  “祝卿安得了相思病。”程禧将账本塞在抽屉里,“她一见钟情柏文,可惜,柏文志不在儿女情长,志在保家卫国。”  “相思病。。。”叶柏南笑了一声,没喝那杯水,端起桌上的红豆汤,若有所思,“有药可医吗?”  “熬久了,就痊愈了。”  “熬,太苦了。”他喝了一口红豆汤,甜津津的,“有药引治病,不必熬了。”  叶柏南低头,程禧仰头。  她记得,相亲照片中的叶柏南,意气风发,英姿舒朗,那是他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数年间,他似乎沧桑了一点,仍旧是英俊的,俊美之余,面容阴鸷了,目光黯沉了,令人琢磨不透。第313章榨干你  “是你向市里揭发周叔叔吧。”  叶柏南笑意渐渐淡了,撂下杯子,“与你无关。”  程禧垂眸,“叶阿姨守了半辈子的秘密,不肯公开。她在山上休养,知情吗。”  “我只揭发周淮康,不牵扯我母亲。”  “纸包不住火。”她柔声细语,“周家有私生子,是圈里的大丑闻,具体是谁,外界会挖出。叶阿姨在风口浪尖上,扰了她养病。”  叶柏南笑意完全消失。  “举报信写着周淮康抛妻弃子,可周叔叔和叶阿姨没结婚,你在肚子里刚两个月,叶阿姨不算妻,你也不算子。周叔叔确实是负心汉,攀附李家大小姐,背弃了共患难的未婚妻。”程禧望着他,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潭深渊,有风雨,有灰烬,“但‘抛妻弃子’的含义不同,仇家、同僚,会趁机对付周叔叔,彻查周家。”  最关键是,举报信有两封。  一封是‘抛妻弃子’,一封是‘私生子是知名富商,周淮康涉嫌权钱交易,补偿私生子。’  从伦理,到法纪,周淮康摊上大麻烦了。  即使查明是栽赃,这段日子,周家也面临天翻地覆。  尤其周淮康对司机有过徇私包庇的‘前科’,对私生子再徇私,是顺理成章了。  市里自然重视。  叶柏南从沙发上起来,“禧禧,我不了解周家人,只说我自己。”他高大身躯倾轧,压迫着程禧,“如果我不娶一个女人,不会碰她,更不会让她怀孕,颠沛流离,委曲求全,我瞧不起这种男人。”  程禧一震。  “或许法律上,周淮康不算抛妻弃子;道德上,他接受审判,接受唾骂,声名狼藉的代价,还我母亲一个公道,是应该的。”  叶柏南轻轻抚弄她额头的发丝,“这么喜欢你哥哥,甚至是非不分吗?”他扼住她下巴,强行面向自己,“禧禧,你也是女人,周京臣抛弃你,联姻世家小姐,你什么滋味。”  程禧又是一震。  “你和孩子煎熬度日,娘家的父母兄弟遭了算计,你不敢离婚,挣扎了三十年,你恨不恨?”叶柏南松开程禧下巴,摸她的脸,绵软的,娇气的。  他原本是冰火两重天,一面烫,一面冷,触及她,融化了,变成恒温的,平和的,“考虑清楚了吗。”  她一动不动。  “很快,你会考虑清楚的。”叶柏南又恢复了笑,清润的,无害的。  。。。。。。  傍晚,程禧回到市区。  主卧门敞开,隐隐溢出一缕光。  周京臣伫立在落地窗前,眼睛灰蒙蒙,似一汪海,一片雾霾。  连她进屋,也浑然不觉。  “周公子——”程禧蹑手蹑脚,从身后捂住他眼睛,“我姓蒋,没忘了我吧?”  他脊梁挺直,乏力笑,“没忘。”  “你当初拒绝我,后悔吧?”她故意哑嗓子,拿腔捏调。  “肠子悔青了。”周京臣配合她。  “现在从了我,也来得及。”  “从不了。”他手不老实,揉她屁股,“我想和你共度春宵,可家有悍妇,是大醋缸,万一发现了,要闹翻天。”  “你才是悍妇!”程禧恼了,推搡他。  “不玩了?”他侧过身,睥睨她,“一个姓蒋的女人,你准备挖苦我一辈子是吧。”  姓蒋的女老板身材彪悍,是外省举重队的,四十岁下海经商,发财了,去年来本市谈订单,在人间天堂遇到周京臣。  他作为北航集团董事,也去谈项目,皮相白,又削瘦,穿了清隽的蓝衣白裤,昏暗的灯光下,嫩鲜肉的年纪。  蒋老板路过包厢,一眼相中他了,大手一挥,结了账,吩咐服务生送字条。  周京臣不常去娱乐会所,服务生不认识他,真送到他手里了。  字条上是一句话:月薪十万,伺候得好,有小费。  凑巧对方集团的公关经理坐在一旁,一场乌龙大戏传遍了,财大气粗女老板提出包养周副市长的公子,荒唐又劲爆。  这茬儿,孙太太在牌局上告诉了周夫人,夸周京臣相貌漂亮,招风。  周夫人晓得周京臣是事业狂,一心‘不靠背景白手起家’,也犯嘀咕了,偷偷将他堵在书房。  程禧恰好暑假在家,捧了冰镇西瓜上楼,听到周夫人一本正经,“父辈给了你家世,你享受不丢人。若是糊涂,上了贼船,以后圈子泄露了,好人家的姑娘都不嫁你。”  周京臣裸着臂膀,在举哑铃,以为周夫人警告他别贪污,别搞邪门歪道,随口敷衍,“我心里有数。”  “胖的丑的你有数,风韵犹存的你有数吗?”周夫人继续训诫他,“你每个月去外地出差,那些场子里的女老板和富婆底子好,保养又好,手中有资源,年轻的小伙子创业,不是没有献身的。”  他皱眉,终于醒过味,一抬头,程禧在门口,一脸错愕。  四目相视,她扭头跑。  周京臣第二天在楼梯口截住她,“母亲乱讲的,没那回事。”  她不声不响,他严肃重复,“我没接触过女老板,富太太。凭能力爬上总工程师的位置。”末了,又补充,“同学之间八卦,少诽谤我,不然我收拾你。”  程禧越回忆,越憋不住笑,周京臣抱着她,摁在窗户上,“笑什么。”  “哥哥,4月份孙太太又提起蒋老板,养了三个男模,特厉害。”她偏着脑袋,视野里,是他刚毅硬挺的轮廓,“三个男模喂不饱,幸亏你没跟她,还不榨干你啊?”  窗外是长夜与月色,浓稠,暧昧。  窗内是周京臣撩开她裙摆,灼热粗粝的手掌牢牢地裹住她臀。  映在玻璃,交叠的影子。  那么缠,那么腻。第314章出车祸  “榨干不了我。”周京臣抚摸着她,“老蒋不合我胃口,不起反应。”  “什么老蒋。。。”程禧逗笑,“男模喊蒋姐姐。”  “嗯。”他吻着她脖子,喑哑,闷钝,热浪一般,“我喊你妹妹。”  周京臣指尖勾住内衣的蕾丝,一厘厘褪下。  程禧腿根一凉。  “一个月一次,你这个月的次数用完了,等下个月。”她双腿并拢,撅屁股拱他。  他身躯仿佛铜墙铁壁,硬实抵住她。  高楼上,华灯霓虹;高楼下,车马人潮。  长裙堪堪挂在腹部,她赤裸着,周京臣亦是衣衫不整,体温冒了火。  不知道是不是她丰腴了,孕妇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刺激了他;还是他禁欲了三个月,只释放了一回,在兴头上,缠人得很。  完全没有往日光风霁月的模样,是笼子里的兽,野性,贲张,疯魔。  “新郎服怎么没送去老宅。”她仰头,长发覆住他脑袋。  “在这边。”  程禧精神勃勃,“合身吗?我要看。”  “一会儿看。”  周京臣咬她的裙带,她挣扎,态度坚决,“先看。”  他眉头拧着,不得不去换了新郎服。  和华菁菁的订婚宴,他穿了长款的紫红色喜袍。  颜色暗,显老气。  幸好他肤白,衬得起衣裳,虽然少了一层明亮,但多了一层风雅成熟。  这套大红喜服是短褂长裤,峻拔英朗,显个子,显五官俊秀。  站在那,玉树临风。  “姑婆说,办中式婚礼讲究多。原配婚礼,穿正红色,绣金丝龙凤,二婚续娶,穿玫瑰红,绣银丝凤凰。权贵大户穿喜褂,喜袍,富商巨贾,穿喜褂,囍坎肩。”周京臣抻了抻喜褂的下摆,“你是原配,正红色的新人服。”  难怪,他娶华菁菁穿了紫红色,没遵守讲究,穿玫瑰红,华家不乐意,穿正红色,他不打算结婚,占了元配的规矩,所以穿得不伦不类,一场订婚典礼砸了八位数,极尽奢华,堵住华家的嘴。  “那三婚呢,穿什么红?”程禧心不在焉,只顾着打量他,新郎服装扮的周京臣,真是风华万千,无须化妆,眉目也深邃。  “谁三婚。”他不笑了。  “你啊。”她摩挲着喜褂上的龙图纹。  “我三婚,你四婚?”  周京臣掐她腰,肉软,又疼又痒,她回过神。  “李氏家族有家训,不出轨,不家暴,不离婚。”他一本正经,告诫她,“收起你的花花肠子,琢磨着分我一半财产,嫁个年轻的?”  “我睡觉嘟囔梦话了?”程禧瞪大眼,“哥哥,你猜中了!”  小人得志的德行。  周京臣气笑。  远处摩天大楼的LED显示屏倏而亮了。  他映在玻璃上,骄烈的艳红虚化了几分,是蛊惑的性感的红。  周京臣一手抱她,一手脱喜褂,修长的骨节一颗颗解了纽扣,胸膛袒露。  他撩拨的功力又涨了,程禧自从怀孕,敏感点变了,以前是颈和胸,现在是腰和臀,一碰,脊梁酥麻,力量重了,失去朦胧的美感,力量轻了,劲儿不足,他拿捏得好,不轻不重不疾不徐,一寸寸引导她,诱她堕,诱她陷。  “我穿新郎服好看吗。”他贴着她耳朵。  程禧在他怀里浑浑噩噩,呼吸急促。  “有没有情趣服的感觉?”  他心跳膨胀,一下一下震颤她。  周京臣情浓之际,手机响了,他嫌扫兴,正准备关机。  下一秒,又响。  一瞟来显,是一秘的号码。  非重大事件,一秘下班后不联络他。  他接听。  “周公子。”何姨结结巴巴,“周老先生是晚九点的航班,七点四十分在机场大道下车,发生了车祸,是一辆威驰轿车,对方司机全责,周老先生一人受伤,已经在总医院抢救了。”  周京臣面色骤沉,匆匆穿上衬衫西裤,“父亲出车祸了。”  “严重吗?”程禧慌了。  他心神不宁,没回答。  赶到医院,天彻底黑了。  一出电梯,周夫人凄厉的哭声飘荡在走廊,“淮康——我不该和你吵,不该骂你,本来是下午的航班,你延误改签了。。。否则你好好的。”  周京臣一僵。  下颌绷得紧紧地。  场面太惨,程禧也痛哭,“周叔叔——”  何姨安慰着周夫人,现场一团混乱。  周京臣冷静片刻,凝重迈步,“母亲。”  程禧蹲下,伏在周夫人膝间,“周阿姨,保护身体。。。您累垮了,周叔叔不安宁。”  “禧儿——”周夫人崩溃,“我害了你周叔叔,他不是九点的航班。。。”  程禧悲从中来,哭出声。  周夫人平复了情绪,攥着周京臣的袖子,“你爸爸。。。骨折了,在5号病房。”  程禧一愣。  “只是骨折?”周京臣憋了半分钟,皱眉问。  “你爸爸多大年纪了,骨折还不够?”周夫人勃然大怒,“你盼着他死啊?”  周京臣扶起程禧,揉太阳穴,“那您哭什么。”  “不孝子!”周夫人捶打他,“爸爸出车祸了,你一滴眼泪不掉,你都不如禧儿的孝心。”  “禧儿是上当了。”周京臣不耐烦,“您哭成这样,她以为父亲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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