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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外传是为闲散贵人,上有一母同胞的兄长李禄与东宫分庭抗礼,素日也便乐得自在,十七岁的年纪,再大一些,也该封王了。  虞后已有一个李禄争夺储位,若第二个儿子依然出类拔萃,只怕反而会引来圣人忌惮。  兮兰身处宫中多年,心知人人带着面具,谁知道她这位三兄究竟是否有意藏拙,今日来又所为何事,面上戒备并不显露,而是端庄行礼,落落大方,与朱易面前阴毒模样截然不同,“不知三兄深夜前来。。。。。。”  李祤生的潇洒俊美,平素又不爱朝堂争斗,看似单纯可欺,却实一副狐狸性子,听她此言转了转眼珠,“今儿被母后训斥不务正业,故来妹妹处躲一躲清净,待明儿母后消了气,我便回去了。”  兮兰脸色微白,皇兄若是宿一夜,那探花郎还没送出去呢!  李祤自不管兮兰如何想,抬脚便进来四处打转,还笑着道,“九妹宫殿真是齐整,似方才收拾过一般。”兮兰赔着笑脸,心中暗骂三兄不请自来。  “妹妹偏殿还有几间空房,三兄便随宫人下去安置罢,三兄上次来,也是宿在偏殿的客房。”  李祤笑了声,“便去妹妹安排的客房罢。”  兮兰这才放下了心,偏殿距书房甚远,想来三兄即便宿下来,明儿一早便回了宫寻母后请安,也不至于真发现什么。  眼看着宫侍带着三皇子下去且无半刻,便又慌慌张张返回,兮兰忍不住骂道,“蠢材!跑什么,是否在偏殿安置好了三兄?”  那宫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三殿下本是要去偏殿,却路过书房的时候忽而想起以前在您这落下几本书,非说要进去拿,下人哪里敢拦着他,人就这么进去了。”  兮兰倒吸了一口气,“现在呢?三兄拿了书,可有离开?”  宫侍愁眉苦脸,“三殿下说,他见书房环境清幽,今夜刚好一边读书一边宿下了!”  兮兰一脚便将宫侍踹翻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喊了声“李毓敏”!第54章  李祤今日来公主府确有要事。  这天底下能差遣动三皇子的人也只有一个虞凤稚。  他们年岁相当,又一同长大,私下里没有什么君臣甥舅的讲究。  与其说听命于虞凤稚,不如说惧怕外祖虞怀的威严。  正是仰仗虞家军的势力,虞后一脉才能在储位的争夺中与东宫相抗衡,如今太子之位旁落,李祤的兄长李禄还指望倚靠虞家拉太子下马。  他今儿到虞家,却被虞凤稚打发到公主府来,让他寻个由头留宿一晚,看看有什么异动,却也不告知原因,李祤视虞凤稚亦亲亦友,也便未曾打破砂锅问到底,找了个借口宿在书房,耳目清净之余不免开始揣测虞凤稚的算盘。  他这九妹的府邸能有什么异动?  无非便是再纳了个面首。  他虞凤稚眼高于顶,又怎会在意九妹的房中事。  李祤生一张哄骗世人的脸,性子却是狐狸似的刁钻古怪,偏偏擅于在圣人面前表现,又兼之无心帝王之位,比自己的两位兄长与圣人处得更像有天伦之乐的亲父子。  看起来什么都不要的人,却是世上野心最大的人,生在皇室的子弟,有几个当真纯良?外头传闻三皇子一好美酒二好美人,真个好否,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戏还是要做的。  李祤差遣着下人满了酒水,翻开书页。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嚼半刻苦经,便兴趣全无地仰面躺在床榻上,耳边风声夹杂蝉鸣,他这九妹倒是个会享受的,外头有人悉悉索索,脚步踏在叶子上,李祤眉头一挑,指上发力,便听见一声惊呼,一名宫侍捂着被碎石砸到的头堪堪退下。  莫非这房中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  他本随性之举,如今看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李祤眯着眼珠从榻上起来转了几圈,却无所发现,不免又开始怀疑是否自己多心,便如此仰面躺下去,案前沉烟袅袅,不觉伴着香气昏昏睡去。  得知三皇子睡过去的消息,兮兰这才放下了心。  她命人点了催眠的香,若三兄一夜睡过去,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兮兰那处放下心,然书房处却全然不是她想象中各自入眠的祥和情景。  朱易还在榻底动弹不得。  他双手被绑,口舌被堵,全身酸软无力,冷汗涔涔,连衣袍都维持着方才被扒了一半的模样,榻底的灰尘蛛网扑入鼻腔,却连咳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不辨时日,昏昏沉沉以为过了半个世纪,却连一夜都未。  正嗅到一阵香气,眼看便要熬不过去困意,眼前忽一片光明袭上来,似乎有人挪开了厚榻,朱易下意识地偏了偏头,温暖的烛光照亮他的脸,刺的睫毛不断地颤抖。  待稍稍适应,勉强掀开眼皮,便见昏灯下一张纯良温善的面庞凑过来,两点眼珠却狐狸模样,“啧啧,我道是藏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不远处的香炉被一瓣价值不菲的青翠玉佩随手压灭了,玉的陈色始终如新。第55章  李祤见惯了活色生香的美人。  他抱臂旁观,见榻下的青年衣衫已被褪至胸膛处,白腻一片肤色如玉石般润泽有光,凌乱的发丝披散开,柳枝似的撩拨在肩头,挡住半截沁满细汗的脸,投掷昏灯下的剪影看起来似引人垂怜的女子,堪堪掐住下巴便能让他抬起头,看清楚两瓣破皮的唇。  便似娇蕊落在沉泥中被践踏了,尚还顽强着想伸出枝蔓。  “你是谁?”李祤问。  他心中猜度,或许是九妹欺男霸女偷藏了并不情愿的面首,这才如此忌惮他的到来。  他的衣袍被攥住,那神情愤懑不堪的青年闭了闭眼睛,破裂的唇瓣开合,尤带难以下咽的腥气,“下官见这位贵人在公主府中来去自如,在此先见过贵人了。”  李祤见他落魄至此任旧不忘礼数,心中多了几分好感,又听他自称下官,还有些能力推测自己的身份,不免更好奇了些,莫非这九妹当真如此荒唐,竟对朝廷命官下手了?这可是大罪,难怪兮兰要躲躲藏藏,便多问几句,“你是什么官职,又为何深夜出现在公主府中?”  朱易心念电转,分不清此人是敌是友,不好全部托出,半真半假道,“下官是虞家军下的一名长史,名叫朱易,本入宫点卯,恰遇到几位公主府的姑姑搬送物事,便帮了一把,谁知被引入书房,便被绑了起来,下臣猜测许是不小心得罪了府中的哪位掌事,故而做的恶作剧,定然与公主无关。”  李祤一听便明白了。  这美貌青年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替公主开脱。  他显然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是兮兰身边的人,只能先将兮兰摘出来,如此兮兰有了台阶下,保住了皇家的面子,亦保住了自己的前程。  原来这便是不久前与宁家女婚宴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探花郎朱易。  李祤一开始发现朱易身负官身,第一个念头不是救他,而是怕他把事情闹大,他并不害怕兮兰的名声,而是害怕皇家的面子,天子威重不可侵犯,公主强辱朝廷命官的丑闻传出去,兮兰没什么好下场,这探花郎只怕也要拿出去祭天,如今看来倒是个识相的,他既不会追究,此事便就此揭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倒是委屈了这探花郎。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最终却是被迫害者替迫害者背书,可见弱肉强食实在世间真理,他身为统治阶层自然不会与被统治者共情,但生出一些怜惜之心还是愿意的。  李祤伸手扶他起来,亲自替他松绑,“今儿便在此与我凑合一晚,明日一早带你出去。”  他这般放话,朱易不免小心问道,“不知这位贵人是何身份?下官总觉得似在哪里见过您。”  李祤笑了声,倒不是个傻的。  只这声音如此虚弱,又透着股不自知的媚态,到底让这位三殿下多看了几眼,竟也在昏灯下微微失神了。  “兮兰方才在房中下了药,本殿下有些乏了,此刻还有些热。”  三殿下勾了勾唇,眼神清明,又哪里又中药的模样,分明是拿朱易来寻开心,朱易却被捆了许久,也无暇察言观色,只在心中盘算着终于想起来哪里见过这位殿下了,是在不多的几次宫宴,包括太子册封那一日,他都不远不近地瞧见过几次,但宫宴贵人众多,距离又远,哪能每个都记得真切,他心中有所思虑,暗自庆幸方才没有说错话,误打误撞攀着皇子才能从九公主府中保住命逃出生天,也没明白李祤话中玄机,心不在焉地回道,“若是觉得热,殿下可找个东西灭灭火。”  李祤纯良一张脸笑得眉眼弯弯,“眼前可不便是有现成的?”  朱易惊呼一声,便被他捂着嘴按到榻上,“小声些,惊到兮兰便不好了。”  朱易发丝凌乱被他按倒,唇瓣因惊吓而微微张开,艳红的舌尖若隐若现,李祤忽而便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朱易本便破皮的嘴肿了一圈,瞠大了双漆黑眼瞳,“三殿下!”  李祤笑着像只偷腥的猫,面前的朱易神情错愕,唇瓣鲜红发肿,方穿齐整的衣袍堪堪又被剥开,随着胸膛一起一伏,面颊因方才的接触比宫中侍女小衣上嗅的四季花还要红几分。  朱易再没有敢动,李祤却心情很好地把他往里挤了挤,“就这样将就一晚吧。”  皇家的人板起脸都有天然的威严,仿佛方才发疯啃了他一口的狗东西不是眼前这个似的。  朱易咬牙切齿,思及今夜处处受辱,对他下手的人又是那兮兰公主,连报复都无法报复的时候心态有些崩塌,对身侧酣睡的三殿下又惊又憎,辗转反侧,到底凌晨的时候才堪堪入了梦中。还休不到片刻,便被一声鬼哭狼嚎惊吓醒来,惺忪睁开眼睛,便见三殿下着里衣,拿皇家的威严板正着脸与角落里一只老鼠对峙。  朱易皱着眉头,光脚下床提起老鼠便顺着窗外扔出去,梦游似地重新倒头大睡。  李祤摸了摸鼻子,咳嗽两声,像是想要重新找回威严,但唯一的看客已经重新入了梦乡,只能斯斯艾艾地对着方才老鼠所在的空地絮絮叨叨,“不是本殿怕你,是你深更半夜从本殿下脸上爬过去,本殿这才不得不起来除掉你。”  他这般自说自话,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朱易,夜风漆黑,晚潮汹涌,窗外的竹林哗哗响动,熟睡的朱易翻了身,露出两条被捆着发紫的手臂,不免好奇上手手戳了戳,探花郎吃了疼,委屈地蜷缩成一团,低低喊了声娘。  李祤轻轻叹了一口气,戳他的脸,直到看到脸颊上留下一个红指印。  “你还有娘可以喊,知足罢。”第56章  翌日天光大亮,朱易将昨夜之事忘到九霄云外,只瞧着三殿下今日总是状似无意提起什么硕鼠硕鼠,总觉得看自己似乎毫无反应松了一口气。  朱易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摸不着头脑。  但三殿下既然言之凿凿,“公主府算什么,本殿下必然能带你出去。”那应当是没有问题了。  但连三殿下本人都没有想到,打脸来的如此快。  李祤本以为兮兰也当借坡下驴,没有道理必须要逼死一个朝廷命官,今日他带着朱易不辞而别,并留信声称事不会外传,按照常理兮兰也只能作罢,谁知兮兰执念如此之深,甚至命人将公主府全员禁严。  兮兰只是想借机发作引来虞凤稚,若虞凤稚当真来了,她也便能死了心。  若虞凤稚不来,至少还能证明她有机会。  到时候当真让三兄带人走了,也没什么。  她算是想明白了,从昨夜三兄忽至,便必定是虞凤稚找不到人,疑心到她头上,哄骗三兄前来探个究竟。三兄昨儿来的不明就里,若当真看到朱易,多少也猜到了点什么,冲着朱易顶着虞家的名头,三兄也是要带他走的。  昨儿让三兄来,相必虞凤稚不想打草惊蛇,只是来探探底,若不用出面三兄便能带走人岂不更好,可见虞凤稚是铁了心不想和她纠缠。  兮兰心中觉得发冷。  男人绝情起来当真是刀刀插在心尖上。  她这是在逼虞凤稚出来。  李祤便如兮兰猜测,从看到朱易,得知朱易与虞家的关系时候便猜测到此事并不简单。  虞凤稚一一  这是打翻九妹的醋坛了。  于是李祤老神在在袖手旁观,总归是虞凤稚亲自承认过虞家的人,虞凤稚不会不管。  朱易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但他所想又与三皇子的笃定不同。  他算什么人?  虞凤稚凭什么为了他的安危来?  这些贵人最擅长把旁人玩弄股掌间,他怎么敢对这些人抱有期待?  然而当虞凤稚真正来的时候,朱易被水泥封住的心到底被狠狠撞了一下。  天色明亮,薄雾氤氲,少年将军骑马而来,身后黑甲列队,长枪铮鸣,万物在他马蹄之下皆化尘埃。  少岁从戎,一身张狂血气,劈开了花团锦簇的高门贵府,也劈开了历尽千帆的木石之心。  京城最尊贵的少女仰头看着马蹄停在自己面前,听那玄衣少年歪着头问,“如今我来了,你可还满意?”  兮兰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的手在抖。  她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子,却总有一个人这般张扬,从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即便如今她用尽千万种法子,也不能得他一句温言细语。  黑甲包抄围住了公主府。  在金戈铁马的将士面前,公主府邸的护卫便显得酒囊饭袋。  从那道影子出现的时候,便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放肆。  虞凤稚下了马,上下打量一遍朱易,微微皱眉,对李祤道,“你们先回去,此事既因我而起,当因我结束。”  朱易正想说什么,远处兮兰再受不了耻辱,扬起手中的九截鞭冲着朱易的脸甩过来,虞凤稚是行伍中人,耳力目力远超常人,伸臂一挡将朱易牢牢护在怀中,朱易耳边只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却被那人很快用手捂住,耳边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无事,你先与三殿下离开。”第57章  朱易这一辈子,还未曾被谁护着过。  在江宁的时候他是飞扬跋扈的朱二,人们捧他而畏他,在京城的时候他是一介小小长史。谁都会来踩一脚。即便是那光风霁月的广陵王,也惯常高高在上横加指责。  他这个人最是记仇,却也记着恩。  梦游似地被三皇子带离,直到坐上马车,再回头掀窗看过去,只见黑甲列队,虞凤稚高大的影子覆在娇小的少女身上,收敛住权势带来的爪牙。  三皇子悠悠一声叹,“我这妹妹对他一往情深,当真可惜了。“  朱易没有接过话茬,而是问道,”殿下为何而来?“  三皇子笑了声,“我受母后责罚,躲进虞家军军营,虞凤稚让我留宿九妹处,我虽觉蹊跷,却也想看看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直到见了你才明白,他想必听闻你被九妹扣押下来的消息,却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于是利用我来探一探,若我见了你,能不废力气救你出来自然好,没想到九妹如此执着,非要见了他才肯放人,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了。“  话说的直白,李裕不免上下打量朱易,”他为平安将你从九妹手里救出费了不少心思,连我也诓骗了去。“  朱易也便明白,虞凤稚本不愿与厌恶的九公主纠缠不清,如今为他还是来了,再思及虞凤稚曾经与他说过暧昧夹缠的话,此刻竟有一番异样的感受涌上心头。  李裕生性散漫,虽生一张纯良面孔,说话慢条斯理,却自有天皇贵胄之气派,直到下了马车,周围人等前呼后拥过来,朱易才真正体会到身份所带来无可逾越的鸿沟。  有些人天生便拥有这一切,那是羡慕不来的命运。  三皇子的车驾将朱易送至虞府后折返,朱易的两个丫头扑上来问他为何彻夜未归,他竟无法如实回答。  罢了。  无论是三皇子或者九公主,都非现在的他能招惹亦或得罪的人。  早晚有一日一一  他会改变这一切。  虞凤稚看朱易一行远远离开,这才后退一步,面具后的神情冷如刀锋。  “九公主,如今逼我前来,我来了。”  兮兰几乎大哭大叫,勉力维持的公主仪态全无,“虞凤稚!你就为了那么个商户出生的贱人!”  “商户出生?贱人?”  人人都看到小虞将军变了脸,“我劝公主自重。”  ”能养出这样的婊子模样,他的父母又能是什么好人!枉你挑挑拣拣,挑了这么个货色!“  当时听到这话的虞凤稚依然面无表情。  他只是靠近兮兰,手贴着公主的脖颈轻轻聚拢,没有用力。  ”殿下胡作非为,不知怕不怕报应?“  兮兰冷笑,竭斯底里,”虞凤稚,你问一朝公主怕不怕报应?便是捏死那个贱人,谁又敢动本宫?这一次侥幸让他逃了,你倒是时时刻刻盯着,小心错一错眼珠,你的心肝命没了!“  虞凤稚松开兮兰,给了她身为公主足够的体面。  婚事不成,但他从未想过对兮兰下手。  可惜兮兰动了不该动的人。  ”人有旦夕祸福,殿下好自为之。“  风里除了少女的哭泣还有铁甲踏破尘埃的声音。  黑色甲胄的将军带着他的兵马浩浩荡荡离开公主府邸,竟无一人上前拦住他。  方信也在其中。  他看着朱易被三皇子带走,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对仗势欺人的公主并无好感。  于他而言虞凤稚重于他死去的妻儿,或许也将重于他将来的妻儿。  他有什么资格贪恋主人的东西?  他是个薄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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