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神色不变,语气沉稳地回应:“团藏大人,无论端木君的情报来源如何,他拯救了木叶的同伴,粉碎了雾隐的阴谋,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他的力量…木遁、仙术,乃至那种强大的斥力秘术,虽然强大,但从未用于危害木叶,反而一次次守护了木叶的安危和尊严。桃源乡的建设,也大大提升了木叶的医疗水平和战后恢复能力。我认为,对这样的同伴,我们应该给予的是信任和必要的支持,而非无端的猜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顾问,最后落在猿飞日斩身上:“至于情报来源,端木君建立桃源乡,收容战争孤儿和能人异士,其中不乏拥有特殊才能者。或许,这就是他情报网络的基础。只要他不危害木叶,我们何必深究?重要的是结果——琳和卡卡西平安归来,雾隐的阴谋破产。”
猿飞日斩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头:“水门说得有理。端木赐对木叶的贡献,有目共睹。此次救援,更是大功一件。团藏,你的担忧我理解,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桃源乡的情报能力,只要是为木叶服务,便是好事。此事,到此为止。水门,端木赐的功劳,我会记下,给予相应的嘉奖。”
团藏脸色铁青,独眼中寒光闪烁,最终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他知道,在端木赐如日中天的声望和确凿的功绩面前,他的质疑暂时无法动摇高层的决定。但“根”的触手,对桃源乡和端木赐的关注,只会更加隐秘和深入。
距离神无毗桥战场极远的一处隐秘山巅,罡风凛冽。
带着漩涡面具的身影(带土)如同雕塑般伫立在悬崖边缘,面具孔洞下,那只猩红的写轮眼死死地盯着神无毗桥的方向。虽然距离遥远,但凭借万花筒写轮眼的强大瞳力,他依旧“看”到了那场战斗的结局——琳被救下,卡卡西虽然受伤但活着,雾隐暗部全军覆没,精心布置的仪式据点化为废墟。
计划…被彻底打乱了。
“琳…没事…”面具下,传出低沉而扭曲的、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痛苦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应该高兴的,琳还活着!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结果!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端木赐?!
这个如同彗星般崛起的男人,一次次破坏着他的计划(虽然带土自己可能并未完全意识到所有计划),一次次将琳从命运的深渊边缘拉回!这一次,更是彻底粉碎了他精心设计的、让卡卡西“成长”并彻底堕入黑暗的剧本!
卡卡西没有死,琳也没有成为人柱力然后被卡卡西“杀死”…那他(带土)所承受的痛苦,所目睹的“地狱”(琳被岩忍石头压死的幻术),所坚信的这个腐朽、需要被月之眼计划重塑的世界…意义何在?!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带土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迷茫和一种被命运戏弄的疯狂。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岩壁上,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碎裂!面具下的面孔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扭曲。
“冷静,带土。”黑绝那如同粘稠沥青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带土脚下的阴影中渗出,发出沙哑而充满蛊惑的声音,“愤怒只会蒙蔽你的双眼。这个端木赐…确实是个巨大的变数。他的力量,他的行动,都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料。”
黑绝缓缓抬起头,那双黄色的眼睛闪烁着阴冷而算计的光芒:“他就像一颗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散,改变着原本注定的流向。卡卡西没有经历彻底的绝望,琳也没有成为三尾人柱力…这意味着,他们灵魂的‘重量’和未来的‘轨迹’,都发生了偏移。这…对我们重塑世界的计划,是一个巨大的阻碍。”
“阻碍?”带土猛地转过身,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透过面具孔洞,死死盯住黑绝,“那就除掉他!就像除掉所有阻挡在月之眼计划面前的绊脚石一样!”
“除掉他?”黑绝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谈何容易。他拥有接近初代火影的木遁,掌握着强大的仙术,甚至可能还隐藏着其他未知的力量。连雷影和八尾都在他手上吃了亏,雾隐精心准备的陷阱也被他随手碾碎…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那怎么办?!”带土的声音充满了焦躁和不耐烦。
“观察,等待。”黑绝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越是强大的变数,其存在的本身就越容易引发新的混乱和冲突。木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团藏那个老东西已经对他忌惮无比。其他忍村,尤其是云隐和雾隐,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岂会善罢甘休?还有…晓组织,也该注意到这枚‘意外’强大的棋子了。”
黑绝的身影缓缓融入带土的影子,只留下最后一句如同诅咒般的低语在风中飘散:“让他继续搅动风云吧,带土。当他成为众矢之的,当他所珍视的‘桃源’在战火中摇摇欲坠时…当希望再次被绝望碾碎时…那些被他‘拯救’的灵魂,或许才会真正理解…你所看到的‘地狱’的‘真实’,和你所追求的‘月之眼’世界的‘美好’…那才是…真正的‘救赎’…”
带土站在原地,面具下的表情晦暗不明。凛冽的山风吹拂着他黑色的衣袍,猎猎作响。他那只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死死地凝视着远方木叶的方向,瞳孔深处,疯狂、愤怒、迷茫…与一丝被黑绝话语重新点燃的、更加偏执的黑暗,交织在一起。
端木赐…这个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心头。不再是无关紧要的路人,而是…必须被清除的障碍,或者…是证明这个腐朽世界必须被重塑的…又一个血淋淋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