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的宁王却和任何男子不同,他生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越是近距离看,越魅惑人心?的脸。 明明这么美的一张脸YH,却丝毫没有任何女气,反而更?显男子之矜贵厚重。 夏侯见雪的心?便轻轻颤抖了?下,她望着眼前男人幽深的眸子,低声道:“你,你到底要如何?” 听到这声音,宁王自恍惚之中陡然醒来,神情瞬间冷漠清明。 他凉凉地?道:“你确实和本王的王妃相貌酷似,我刚才这么盯着你看,竟觉得,她回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清冽的气息轻轻洒在了?夏侯见雪的脸上。 这让夏侯见雪竟倏然有了?异样的感觉,在恐惧之外,她更?添羞耻。 她咬唇,盯着宁王:“我和她,真的就那?么像?” 宁王颔首:“确实像。” 夏侯见雪:“但我们骨子里是不一样的,相似的只是外相皮肉。” 宁王却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夏侯氏的藏书阁中藏书万卷,有三?坟五典,经史子集,也有天?文地?理,兵书战策,可谓包罗万象,夏侯氏的女儿生在世家?高门,自是和寻常俗脂庸黛不同,便是皮相再过相似,又?怎么能以假乱真?” 夏侯见雪听着,面色微红,她不知道宁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毕竟过了?这几天?,他只审讯罗嬷嬷,却不再敢动自己分毫,总归是有些缘由的。 宁王却在这时突然拿出一样东西,他淡淡地?道:“你可知此物?” 夏侯见雪看过去,便看到了?那?件红玉手镯。 她蹙眉,道:“知道,这是殿下之物。” 宁王垂眸凝视着这手镯:“本王特意寻来罕见的红玉,做成了?两件手镯,本王一件,她一件,她也答应了?本王,这一生都会佩戴,不曾想,谁知如今却在罗嬷嬷的箱笼中寻到了?。” 夏侯见雪微怔了?下,之后茫然地?摇头:“这件事我倒是也知道,但,但我不知道罗嬷嬷拿到了?这个,她并没给?我。” 宁王神情温和:“对?,我知道你不知情,也没什么,我只是想——” 说着,他看着她,命令道:“抬起手来。” 他的声音很轻,但充满威慑力?。 夏侯见雪无法拒绝,她下意识按照他的说法抬起手来。 幽暗的光线下,宁王盯着这双手,他发现这手指,这手腕,都像极了?她。 竟然也是一样的。 他拿起自己手中的红玉手镯,隔着一些距离,就这么让红玉手镯和那?双纤细的手腕重合。 于是在光线的错位中,他好像看到自己的王妃重新戴上了?这手镯。 夏侯见雪放轻了?呼吸,举着手腕,一动不敢动。 她现在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性情诡异,怕不是脑子有病,她现在不敢触怒他,无论如何要等着,等着回去绀梁,必须见到自己父母,她再做计较。 宁王察觉到了?夏侯见雪的恐惧,轻笑了?一声:“你竟如此惧怕本王?” 夏侯见雪抿唇盯着宁王,她觉得他高深莫测,不可捉摸。 宁王满意地?欣赏着她脸上的惶恐:“你现在的样子,不太像本王的王妃了?,这就对?了?,其实本王讨厌你像她。” 夏侯见雪脸红,恨道:“谁要像她!” 宁王:“可你就是像,太像了?,你说万一哪日本王太过思念王妃,错把你当成她,那?该怎么办呢?” 夏侯见雪顿时有些怕了?,她颤巍巍地?攥着拳,一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宁王却收起了?红玉手镯,就那?么抬眼看着夏侯见雪:“你害怕本王,是不是?” 夏侯见雪看着宁王那?冷沉沉的眼神,只觉一股寒意自后背透出。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宁王却一字字地?道:“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她是个骗子,她骗了?本王,而你长得和她如此之像,你说,让本王怎能不恨?” 夏侯见雪怕极了?,她听到了?这个男人牙齿格格作响时的恨意。 就好像他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碎尸万段的。 她拼命忍住打战的牙齿,道:“怨有头债有主,要找的话你去找她就是,与?我何干……” 宁王:“本王自然是要找的,但是在找到她之前,本王得好好端量端量,看看你这张脸到底和她有何不同?” 他微侧首,神情是让人无法揣摩的寒凉:“只可惜,本王看了?许久,却发现你确实和本王王妃相貌酷似,本王若一个不察,也许也会着了?你的道。” 夏侯见雪死死盯着宁王:“你到底要如何?你不是马上要去绀梁?” 宁王扯唇,凉笑一声:“在这个世上,本王的王妃只能有一个。” 说着间,他抬起修长的指骨,抚摸上夏侯见雪的脸。 夏侯见雪只觉,那?手指犹如冰刃一般,让她感到刺骨的恐惧,恐惧犹如藤蔓一般迅速蔓延,让她浑身发冷,瑟缩不已。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 宁王垂着眼睛,缓缓开口,声音冰冷沙哑:“这是我家?王妃的脸,你也配长成这样吗?” 夏侯见雪几乎崩溃,她受不了?了?! 她发现这宁王便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和她不一样,你不要认错人!” 宁王话锋突然一转:“你可知道,何为点青?” 夏侯见雪摇头:“点青?不知。” 宁王听着这话,一时无声。 突而想起那?日丽泽湖开湖,他携王妃游湖,曾经看到锦体?浪子各样杂耍。 他的王妃是知道何为点青的,且是见过的。 为什么眼前的女子不知道,他的王妃却知道,这意味什么,不言而喻。 眼前女人生在高门深闺,而自己的王妃—— 宁王神情有了?片刻微妙的僵硬。 他略缓了?缓,视线重新落在眼前女子身上。 夏侯见雪惊疑不定,惶恐不安。 宁王却站起身来,挺拔的身躯犹如山峰一般笼罩住夏侯见雪。 之后,他垂下眼睑,淡漠地?道:“想不想重回夏侯神府?” 夏侯见雪听这话,顿时燃起一丝希冀。 回夏侯神府……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渴望了?。 宁王漠声道:“本王会送你回去,届时请夏侯先生辨别,若他认为你是他的女儿,那?本王便将你交还给?夏侯神府,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听从本王的安排。” 夏侯见雪眸底瞬间迸射出喜悦:“好,好,殿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要见到我的父母。” 宁王:“本王的王妃知道什么是点青,你却不知,本王对?此很不满意,心?中便觉沉闷。” 他抬起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你也学学,何如?” 夏侯见雪吞下耻辱,道:“好,我可以学……” 既然这个人开口让她回去,那?她可以暂时忍耐,只要让她回去夏侯神府,这么都行。 回去后,见到父亲和母亲,这场噩梦就可以结束了?。第081章第81章 第81章对?峙 这一日宁王离开宁王府,出发前往绀梁,临走之前,青葛将雪球交托给晚照,晚照倒是兴致勃勃要养狗,青葛和雪球告别,看雪球和晚照处得还可以,也就放心出发了。 因如今临近端午佳节,各处达官显贵都要去山中纳凉拜福,又正值丽泽湖旁龙舟赛,是以宁王府这番异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大?家自以为是宁王一家出行?祈福。 叶闵留守在宁王府,以应对?突发状况,温正卿则是率领宁王府精锐先?走一步,青葛也随着温正卿同行?。 ,尽在晋江文学城 待到走出禹宁约莫三十多?里?地,他们终于和宁王汇合。 此时宁王的马队中有?三五辆马车,为首那一辆颇为讲究,青葛约莫认出,是之前府中为王妃置办的,不过一直闲置,她没用过。 夏侯见雪被关在那辆马车中,寻常人不许进去,只有?两位年迈的老嬷嬷可以进出照料她日常,给她送些?餐食并伺候溺桶等,青葛虽然负责押解,但?她也不能进去那辆马车。 宁王府中有?侍卫有?管事有?暗卫,暗卫又细分为七八种,大?家各司其职,青葛也只能了解自己的职责范畴,在超出自己范畴外的差事,并不好过问,所以一路上,她只负责押解。 偶尔间,青葛能听到马车中的声音,听起来柔弱无助,长吁短叹,偶尔间又仿佛有?些?期望。 她还听到年迈的嬷嬷在劝解她,让她忍耐,说忍忍就到家了。 青葛心里?狐疑不定,她隐隐明白宁王必然谋划着什么,他必不可能轻易放夏侯见雪回家,但?具体?是什么,她实?在猜不出。 包括这次宁王前往夏侯神府,他诸般筹备布置,甚至准备了厚重殪崋的礼单,但?却隐瞒了行?踪,一路不动声色,显然要给夏侯神府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他下一步怎么走? 青葛想不透,也只能小心护卫在马车旁,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到这一日抵达随云山,众人当晚歇下,这驿站倒是眼熟,恰是那一次宁王进京时,一行?人遇袭后所下榻的驿站。 此时驿站附近依然守着宁王府的侍卫,以寻找黄教叛逆为名,在此查探。 青葛暗中观察过,他们不但?在随云山附近查,还在各大?要紧关卡盘查可疑之人,可以说宁王确实?已经布置下天罗地网。 如果她不是隐身在千影阁暗卫中,怕是只能躲藏在阴暗中不见天日了。 这一晚,她恰好轮值结束,得了空,便想着回去洗漱,谁知这时却有?侍卫过来,说宁王召见,青葛听此,便过去见了。 如今宁王歇息在后院,也是巧了,这院落恰是那一晚她和宁王曾经住过的那一间。 此时的宁王正立在窗前,低首看着远处,神情莫测,让人猜不透心思。 青葛上前拜见,夜色中,宁王身形连动都不动。 她不动声色地候着,这时便听宁王陡然开口:“那女贼子这几日可还安分?” 青葛道:“属下守在外面,不曾进去马车,所以不知道女贼子具体?情景,不过倒是也不曾听到什么动静,只偶尔听闻些?许哭泣之声。” 宁王听着,长眸微阖,淡淡地道:“她自称是夏侯氏嫡女,本王要带她去见她父母,她哭什么哭?” 青葛顿了顿,只好道:“想必是心中忧虑吧。” 宁王眉骨微抬,若有?所思。 之后,他倏而?一个冷笑:“本王问你,你往日护卫在王妃身边,可曾听到王妃哭泣?” 青葛:“……” 她只好道:“王妃娘娘虽是闺阁弱质女子,但?性情坚韧,从不见哭哭啼啼。” 宁王:“这就是了,这就是本王王妃和那女贼子的不同,本王王妃何时轻易哭啼?结果这女贼子,胆小如鼠,缩头?缩脑,惶恐懦弱,一看便知难登大?雅之堂。” 青葛:“殿下所言极是。” 宁王道:“不过像这样?的庸脂俗粉,虚荣浅薄,估计最是好颜面,等入了绀梁,你便买一身好衣裙给她穿,再给她涂抹脂粉,总之打扮得体?面一些?。” 体?面? 青葛越发惊疑,她原本以为自己明白宁王心思,但?看到现在,又觉得不太明白了。 他也许不是什么残忍无道之人,但?绝对?睚眦必报,不可能放过那些?触犯他的人。 所以,他到底唱哪一出? 青葛疑惑之余,越发小心谨慎。 第二日,一行?人抵达绀梁,因宁王来得匆忙,夏侯神府也是震惊,震惊之余连忙派人出城来迎。 显然这个时候,夏侯神府还丝毫不曾得到任何消息。 宁王便也遵循礼仪,将带来的五百精锐侍卫全都留在城外,就此放下器械,原地待命。 他自己只带了三十名暗卫进城,投了拜帖,言称有?要事经过随云山,王妃想念父母,加之他身为女婿不曾登门拜访,这一日特意过来拜见岳父母。 夏侯神府显然越发不能理解,不过宁王带了厚礼,且那些?人马也都不曾进城,看上去礼节周全,他们一时也想不出缘由,自然只能匆忙摆下宴席,并请来族中德高望重者,准备招待这贵婿。 于是等到青葛跟随宁王抵达夏侯神府时,便见门前青石路都已经被洒扫过了,朱红色正门大?开,侍卫小厮井然有?序,又有?夏侯瑾穆带领族中晚辈亲自前来迎接。 他衣袍讲究挺括,神情含笑,上前迎了宁王,口中称着“贤婿”。 宁王行?至夏侯瑾穆面前,躬身行?礼,道:“今日小王以夏侯神府女婿的身份前来拜访贵府,岳父,请受小婿一拜。” 他仪态不凡,进退有?度,自然让夏侯瑾穆好感?倍增,当下压下心中怀疑,还是含笑迎客,寒暄一番后,将宁王请至府中。 青葛注意到,宁王踏入夏侯神府大?门时,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夏侯神府门旁立着的门阀,里?面有?着不易察觉的锋利。 此时众人踏入夏侯神府,神府中正道宽阔,云石砌就,气派讲究,正道两旁有?侍卫肃穆,前后更?有?夏侯氏众族人,前簇后拥。 众夏侯氏族人都是第一次见宁王,见他身着银白长袍,腰佩长剑,行?走间袍底翻涌如云,周身都是巍巍皇权心才能蕴养出来的雍容气势,不免暗暗感?慨,一时都夸宁王丰神俊逸,乃天人之姿。,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