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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第2章5「奶,快停手。这东西有古怪。」我冲过去一把将陶罐推到了地上。我奶刚放了血,这会儿已经站不住脚了,趴在桌上。「快,大丫,把盖子盖上。明天我又能多一万了。我是个有钱人了。。。。。。」她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她的钱。我没按她说的做,而是把陶罐踢到了角落里。我担心这个罐子对我奶做什么,就守在她床跟前。我奶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就成孤儿了。夜里,我撑不住地睡了过去。一睁眼,发现罐子稳稳地放在我奶枕边。只是盖子没盖。黑黝黝的罐口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紧接着出现个苍老可怕的声音:「给我血,我要血。。。。。。」我惊恐地吞了下口水。拿起床边的凳子腿就朝罐子打了过去。然后拖着我奶去了我房间。待我合上门才发现,那刚刚在我奶房间的罐子不知何时已经跑进了我屋里。稳稳当当地挨着我奶。我心跳如擂鼓,额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滑。现在是深夜,没有人能帮我。这个罐子之所以跟着我奶,无非就是想要血。只要我给它血,是不是就可以了。我跑过去,抱着罐子,冲到了厨房,将碗橱里剩的半碗鸡血一股脑全倒进去了。我听到「呲」的一声,接着罐子在我手里剧烈地抖动起来。我没抓住,罐子掉到了地下,然后在地上滚来滚去。与此同时,我屋里传来了我奶痛苦的呻吟声。「哎哟,哎哟——」尾音拖得很长。我又急忙赶回去,我奶趴在床边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口中还流出了血。「奶奶,你怎么样」我手足无措,只能干着急地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大丫,我的宝贝呢你。。。。。。是不是扔了」都一脚迈进鬼门关了,还记挂着她的陶罐。我没回她,她也没心思再问。捂着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力地哀嚎着。折腾了大半夜,天已泛白。我奶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只剩微弱的呼吸。屋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不知道是谁,又不敢随便开门。那声音在门外停了片刻,就走了。天大亮时,我奶醒了过来,稍稍恢复了些气色。「大丫,我的钱呢生钱了吗昨天出了意外,不知道聚钱罐会不会给我生钱了」她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奶,你都这样了,要那么多想有什么用」她咳了两声:「我这一辈子穷怕了,从小到大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是捡别人的,就出嫁时我娘才给我做了一件。嫁给你爷爷后,一直没吃过饱饭。一天三顿,顿顿都是稀饭配红薯。经常饿到头晕。逢年过节,一点肉沫子也沾不上。后来你爸爸出生了,但是一出生就病了,为了给你爸治病,花光了你爷爷仅有的积蓄。你爸的病没治好,所以才会落下病根子,年纪轻轻就没了。。。。。。」「你爷爷后来生病了,也是没钱治疗,才会走得那么快,你妈为什么会跑,不就是嫌我们家穷吗所有的一切,都是穷造的孽。。。。。。」一段过往,她说了半个小时,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人会绝望。」她眼神空洞地望着房顶。好一会儿,她又说:「你把我的宝贝拿过来,让我看看生钱了没有」6罐子还倒在地上。罐身上的人像图上又添了双眼睛。和我奶的一模一样。我颤抖地走过去,把罐子抱了起来。我奶撑着身体坐起来,朝里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不仅没有生钱,连原本放进去的一万都没了。「怎么会没钱呢我昨晚明明喂了血的,是不是我给的太少了。。。。。。」她愁眉不展地撑不住躺下了,眼睛一张一合,好像快没气了。门口有人在敲门,听声音是之前化缘的大师。我像看到救星似的跑过去开了门:「大师,求您救救我奶,她快不行了。」我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头。大师把我扶起来,「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方才经过你们村口,就看见你家屋顶泛着冲天的煞气。」我把大师带到床前,大师看了我奶一眼,又扒开她的眼睛。面色深沉地说:「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奶到底做了什么,你快如实告诉我。」我奶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还念念有词:「死丫头,敢。。。。。。说,我打死你。。。。。。」我把我奶所做的一切告诉了大师。大师眉头紧皱着,又把地上的罐子拿在手上看了两眼。「这下有些难办了。你奶做的太过了,这聚钱罐是想要了你奶的命,然后取而代之。如果罐身上的人脸完全成了,你奶就再也回天乏术了。」「取而代之回天乏术」我牙齿都在打颤。大师又说:「这聚钱罐,之所以能生财,是因为罐子里住着聚钱兽,你想要生钱,就得拿血供养它。但是次数不可过多,也不能放太多的血给它。你奶使用频率过高,而且竟然一次性喂了两滴。这成功激起了聚钱兽的贪恶本性。」「你奶变得如此虚弱,就是聚钱兽通过你奶的血吸走了你奶的阳寿气数。它每抽走一点,这人脸就会添上一笔,你奶因此就虚弱一分。它在罐身上作画,就是待你奶归天后,变成她的模样,在这世间存活。」「昨晚你奶会痛得死去活来,就是这罐子里的妖物在作祟,它在把疼痛转移到你奶身上。」「我观了你奶的命格,你奶本来还有四十多年的阳寿,现在只怕。。。。。。幸好你昨晚误打误撞倒了些鸡血进去,暂时压住了里面的妖邪,不然你奶昨晚就没了。」「大师,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我就只剩她一个亲人了。」大师面露为难之色,但还是点着头:「我尽力而为吧。你先把陶罐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然后去村子里取些公鸡血,黑狗血,黑驴血。再折几根桃木枝回来。」他从怀里摸了张黄符,贴在陶罐上。「丫头,切记,再不可让它饮到人血。」他反复嘱咐我说。我出了门,就听到大师说:「一念贪心起,百万障门开。人妖都免不了俗啊。自作孽,不可活哦。」我把陶罐放在了院墙下,就赶忙去村子里借东西。村里的李婶远远就看见了我:「你奶人呢,自从你家的陶罐不在院墙上摆着,你奶就见不着人了,合着你奶让这罐子吃了」我脸色的血色消失殆尽:「我奶身体有些不舒服,有什么事吗」她拉着个脸,「你奶上次还我的一百块,是假钱。」7怎么可能第一次生钱的时候,我奶特地摸了好几遍。确定是真钱。我不知道是她说谎而是我奶给的钱有问题。眼下我没时间跟她讨论真假钱的事,「婶子,我下午再给你送一百,你看行吗」她没说什么,算是应了。我在村里转了一圈,终于把东西凑齐了。回到家里,大师在地上画了个法阵。他说要先镇住妖邪,再设法将它除去,以后这个罐子就是个普通罐子了。他把各种血抹在我奶的眉心处,然后将桃木放在阵法中心,又燃了一只蜡烛。开始念法咒了。我奶身体一颤一颤的,时不时发出瘆人的怪叫。大师说那是陶罐借我奶的身体在挣扎呐喊。我奶的阳寿正在往回流,聚钱兽的命格受损,它在力挽狂澜。换种说话,就是它和大师正在抢我奶的命。我在屋里待着没事,就去了我奶的屋子,从枕头下的小木匣里翻出了一沓钞票。我辨别不出真假钱,就随便拿了十多张,准备让大师帮我瞧瞧。他摸着我给的钱,有些讶然:「这十二张纸币,只有这个十块是真的,其他全是假钱。你奶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按我说的做了」「第二天。我跟她说要间隔两天才能用,她没听我的,第二天晚上就放了张一百进去。」大师很是无奈地摇头:「这下不仅人伤了,连得来的钱也是假的。我走之前明明都交代过你们了,怎么就是不听呢。」「如果你奶一开始就听我的,不仅自己毫发无损,得到的钱也不可能是假的。你奶使用太勤了,聚钱兽根本来不及聚真钱,而它又渴望血,只能变假钱来糊弄你奶。」「这种钱长时间存放在身边,也会吸走人的精气。」我脸色大变,当即扔掉了那些假钱。大师让我把从聚钱罐里得来的钱全拿了,找出真钱后烧光所有的假币。迷迷瞪瞪中,我奶听见我们要烧她的钱,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都是真的,才不是假的,不要烧,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拿血换来的。。。。。。我不。。。。。。」话没说完,,猛地啐了一口老血。大师脸色都变了,「丫头,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动了聚钱罐」我飞奔出去,罐子已经不翼而飞,地上只留下一滴血。还未干。。。。。。我把情况告诉了大师,大师眉头紧锁,「定是有人往里喂了人血,不然你奶的情况不会突然加重。」「大师,那我奶会如何」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家有陶罐,但是没有人知道它能生钱。眼下陶罐无故消失,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找回来的。大师顿了片刻,略有思索:「眼下如果偷罐之人不再放血,我再施咒,你奶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怕就怕此人如果知道了陶罐的秘密,给罐子喂血,那就糟了。届时罐里的妖物恐怕就会破罐而出了。」我紧张地吞了下口水:「是取代我奶而活吗」8大师没说话,只是吩咐我,让我尽力出去找找。我刚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身影迅速躲到院墙后去了。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之前我在屋里也听到了外头奇怪的脚步声。于是我果断跟了过去。那人竟然没跑多远,我一鼓作气撵了上去。她用红色头巾包着头,我完全认不出是谁。但看着不像我们村里的人。「你是谁是不是你偷了我家的罐子」我直接挡在她前头,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一直没回我,我急了,抄起地上的一根长棍指着她:「快把东西还给我,我奶还指着它救命。」我大吼着,眼泪不争气地淌了下来。我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没有和她抗衡的资本。「大。。。。。。丫,是我。」她终于开口说话,摘掉了头巾。她的脸我见过却又倍感陌生。「我是妈妈呀!」「我不管你是谁,你先把陶罐还给我。」妈妈生我却不养我。如今我大了,她却又偷偷回来了。她摇头:「我没有拿。但我知道谁拿了。你先回去照顾你奶,我去找。」她说着又绑上头巾,往村里去了。我丢下长棍,有气无力地往回走。待我回到屋里,我奶已经昏死过去,脸色煞白一片,跟阴间的无常一样。大师额角沁出了汗,他摸出一张符咒贴在我奶胸口处。「该来的总会来。丫头,看好你奶,我去捉妖。」大师刚出门,我妈拽着张婶过来了,她手里正抱着我家的罐子。「放开我,你这个抛夫弃子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抓我。」她狠命挣脱束缚,把我妈往边上一推。我妈看了我一眼,「大丫,妈以后再来看你。」随后就跑掉了。大师让张婶立刻放下罐子,并告诉她若不及时放开,会有生命危险。我真真切切看见了,罐身上的人脸图成了。大师脸色都变了,张婶却不以为然,叫嚣着:「这么好用的东西,这个老东西居然躲起来偷偷用。怪不得上次我来讨咸菜,她阴阳怪气的。如果不是我留个心眼,还真发现不了这宝贝。如今她快死了,这宝贝就给我好了。不就是喂几滴血吗,能有什么危险,我。。。。。。」她话都没说完,有什么肉色的东西「嗖」地一下从黢黑的罐口钻出来覆在她脸上。大师赶忙把我拉到身后护着。接着就听到她连连怪叫,那肉球一样的东西害住了她整张脸,然后自下而上伸直了身体。张婶甩开陶罐,使劲去抓脸上的东西。待那妖物成了完型,我看清了全貌。整个头颅呈肉色,其余部分呈灰褐色,通体散发着年代久远的霉味儿和腐臭味。一张和我奶一样的脸,却有着和张婶一样的嘴巴。没有头发,没有四肢,乍一看,十分骇人。「大师。。。。。。救我!」张婶不停地挥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给我血,我要喝血!」老苍的声音从它口中发出。我腿都软了。大师抛出一张符,然后用桃枝穿插,将其订到了聚钱兽的身上。接着又撒出几滴黑狗血。聚钱兽像被灼烧一般,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只是大师准备的几颗黑色克妖钉还没打出,一个突然长出的触角就从张婶的口中钻了进去。张婶嘴巴登时鼓成一团,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大师,救救她!」下一刻,一声哐当巨响,张婶倒在当场。9大师见状,立刻从怀里摸出几张更大的符纸,夹在两指之间。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在他做法期间,张婶嘴巴已经撑到了极限,整个身体都在抽动。我害怕地紧紧缩在大师身后。随着咒语的结束,那张写着符文的符纸燃烧了起来。呈现出淡紫色的火焰。大师将其向空中一抛,符纸立即贴到了聚钱兽的身上。紧跟着我听到了一声声熟悉的惨叫声。我拔腿就往屋里跑。大师连忙叫住了我:「丫头,跟在我身后。」「可是我奶在叫。。。。。。」我回身看向屋里头。「那不是你奶在叫,而是聚钱兽在学你奶的声音,想引你离开。」我抬头看向面前这个怪物,可是它分明没有张口。只是腹部一鼓一鼓的。「这东西狡猾的狠。我们都要小心点。」大师说着往我身上抹了些狗血。又解下了自己身上挂着的一串铜钱给我防身。我讷讷地接过,攥在手里。大师紧紧盯着被烈火包围的聚钱兽。「这妖物初次破罐而出,但显然已经知道越年青的血液越新鲜,越能滋养它的身体。现在它的目标就是你。如果你独自跑开,那就很危险了。」大师边说边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几张符纸,然后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些符。符纸完成后,大师迅速将所有的符都贴到了妖物周身。火焰越燃越旺,那叫声也越发无力。最后我看见那原本伸进张婶口中的触角快速收了回来。庞大的聚钱兽在一瞬间缩成了最初的球状物,掉落在地上。浑身还冒着黑烟。此时大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当视线再回到张婶身上时,我被吓到尖叫。张婶的一只眼睛不知在何时已经被聚钱兽摘掉,只留下一个流血的黑洞。大师缓缓靠近她,在她身上点了几下。没一会儿,方才一动不动的张婶居然身体颤抖地睁开了眼。感受到了疼痛,又摸到了一手血。她躺在地上又哭又叫:「我的眼睛,我的眼。。。。。。」很快她就没叫了,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流血的眼,带着十足的恨意看着我。「是你家的陶罐害了我,我掐死你!」她一双沾满血的手朝我扑来。只是人没到我边上,就载倒下去。大师说她失血过多,又被妖怪抽去一部分血,如不及时休养调理,也会跟我奶一样。她如今这副样子,我怎么敢把她送回家。正当我犹豫时,她家里人找过来了。是她丈夫和儿子。尽管我和大师跟他们解释了一切,但是他们压根不信,说大师迷信胡扯,还狠狠打了我两巴掌。「死丫头,把我婆娘害成这样,我没打死你都算客气了,还跟我鬼扯妖怪,我告诉你,如果孩子他妈醒不过来,我就拉你陪葬。」他把阻拦的大师推到一边,指使他儿子往我肚子上踹了两脚。我疼地蜷缩成了一只虾。这一家人毫不讲理。忽然有什么黏答答的东西碰了碰我的脖子。我头皮一麻,呼吸瞬间乱了。顾不上身体疼痛,拿着大师给我的铜钱转过了身去。10我一回头,就对上一个三只眼的怪物。张婶那个流血的眼睛被它嵌到了自己额头上。它面目狰狞地望着我,「给我血,我要喝血。。。。。。」声音苍白无力,它费劲地挪动着球状的身体向我靠近。那伸长的触角慢慢摸向我的脸。我将手里的铜钱打在它的触角上,下一刻,它整个身体就被一道光弹飞出去。稳稳地掉在张婶儿子脚边。「快踩死它!」我朝他喊了一句。她儿子像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竟然把那团肉球抱了起来。旁边和张婶丈夫争执的大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没死透。「快丢开!」情急之下,大师大喝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肉球已经从他张着的嘴巴钻了进出,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没扯出来。他父亲慌了,赶忙跪地求大师救他儿性命。大师让我把之前剩的狗血全端出来,然后在里面泡了张符纸,什么话都没说,捏着他儿子的嘴,尽数灌了下去。又看了眼我手中的铜钱,「祖师爷留的果然是好东西!」随手扯下一个,掰开他的嘴,硬生生塞了进去。里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张婶儿子抱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打滚,止不住的鲜血从嘴边滑了下来。「你这个江湖骗子,救不回我儿子,我宰了你。」张婶丈夫看着倒地的妻儿,已经发疯了。大师偷偷擦了把汗,在他儿子身上来回运掌,灌入真气,努力把那东西逼出体外。只是这东西实在狡猾,怎么施法也不出来。不经意间,我看到了滚到墙角的罐子。这东西好像一直都在罐子附近活动。如果它真要年青的血,它大可以去村里,但是它只盯着我,直到张婶儿子来了,它才换了目标。这是不是能证明,它不能离这罐子过远大师说过,这罐子蓄养了它千年,是它存身的根本。我吞了下口水,抱着罐子往远处跑。果不其然,那东西很快就出来了。裹着一身的血色,恶心至极。大师见状,立刻燃起了手中的符文,怕它不死,又在它周遭用桃枝画了个法阵,最后又念了一长串咒语。「嘭」地一声响,有什么东西炸开,血液溅在法阵里,然后向中心聚拢。待火焰消散,我看见法阵中心有个银色的小碎块。大师矮身捡起:「想不到这东西原身竟然是银子。」待尘埃落定,我奶醒了,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发生的事她全然不记得了,对我的态度也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她把那只陶罐洗干净,又开始腌咸菜了。张婶一家在第二天就突然搬走了,我奶切着菜,嘴里念叨着:「好端端的怎么搬走了」村里很多人说我奶腌制的咸菜好吃,这会儿又来讨了。可是吃了两口,大家都说,咸菜味道变了,再不是原来的味道了。我尝了一口,又酸又涩。我想,如果不是我奶太贪心,她现在应该什么都有吧。然而现在她不仅变得有些痴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就连唯一拿得出手的腌制手法也被大家嫌弃了。人啊,果然不能贪心。我不贪心,我不奢望我妈能回来照顾我,我只希望以后大家能平安顺遂就好。知足方能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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