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飞点了点头:“至少在这里,一般的事情我还是帮得上忙,再不然我跟我们老大关系也不错。荣少,你是安迪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呵,其实……具体的我不太好说明白吗?我被那杂碎摆了一道,他现在手里握有我的把柄,是个录像带,但问题是……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我……” “荣少,我明白的。”吴明飞笑着摆了摆手,“我们老大说过,耍小聪明的人,多半都是没什么实力的人。录像带是吧,现在既然有人勒索你,荣少,这就是我们的专业了。虽然我现在未必可以说能把那个人怎么样,但和和气气拿回东西,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毕竟我们负责的是这里的安全,勒索这种事情,不管他是谁,都是不允许发生的。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 吴明飞说的对他的胃口,谭君荣点了点头:“呵,这点阿明你不用担心,据说所知那个人的确是没什么来头。呐……”他扭了扭头,“就是那边那个穿蓝色外套的,叫顾家明的小子。” 一看到那边,吴明飞陡然变了脸色,张开的嘴巴好半晌都合不起来。另一边,谭君荣还在说着:“他主要有一个朋友,是东方家的东方婉,但似乎也不是很亲近的关系。听说本来是黄家人,从小死了父母,在黄家也不怎么受待见,以往在学校,都只能是被人欺负。他旁边那个叫叶灵静的女孩子,家里只是开小武馆的……” 他说到这里,安迪忽然想起来:“哎?不对啊,阿明你刚才说那个薰的师父肯定是武术大师,不会就是在叶灵静家里学的吧,这样一来……怎么还会是小武馆……” 扭头一看,却见吴明飞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过得片刻,方才说道:“荣少,真的是那个顾家明?” “呃,怎么了?”谭君荣的心微微一沉。 “呵,有些事情是机密,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透露,但那个顾家明……只说表面上的事情吧,荣少你说的没错,那个东方婉是东方家的人,东方路的妹妹,哦,听说昨天东方路被他妹妹追着敲了一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他是东方家的继承人,而且跟顾家明关系不错。” 安迪张大了嘴:“不、不会吧?那小子就是东方路?” 吴明飞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东方婉在家里还不算多有地位,她自己弄了个玩具厂,基本上没要多少家里的帮忙。那个顾家明呢……没错,他以前的确老被人欺负,那个叶灵静家里开的倒也真是一家小武馆,但你们怎么没有想到其他人,他身边那个雅涵老师是张敬安的独生女儿,在江海关系广泛,两人是忘年交,那种可以无条件帮对方任何事情的最好的朋友。还好荣少你没干什么,否则只是她就有你受的。” “还有……安迪,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昨天跟你打的月池薰,是日本池樱织造的董事长长女,这是资产上百亿的跨国集团。她在圣心学院里谁都不理,就只跟顾家明来往,去年有一次有人说顾家明的坏话被她给听到了,一个人打了五十多个武术社的学生。那个天雨正则是她的未婚夫,什么国际生物学领域双博士倒还不说了,他是川崎财团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这是日本的三大财团之一,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 安迪与谭君荣目瞪口呆。 “……他旁边那个坐轮椅的女孩子看到了没,是方首长最疼爱的侄女,从小体弱多病,不光腿脚不方便,而且眼睛也看不到,她到什么地方不是一个加强连的医生守着啊,可以让顾家明这样子带出来,你就能知道方首长对这顾家明有多信任了……对了,方首长前几天抵达江海,刚下飞机,还没去下榻的地方呢,第一件事就是去到黄家找这个顾家明啊,你们不知道?” 两人有些机械地摇了摇头。 “内幕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所以就不好说了……这种事情都是我们老大那种级别以及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可以接触的。我只知道,我们老大也认识他,每次说起来的时候,都是叫他家明小弟。所以……荣少,我不清楚你是跟他有什么误会,但这件事真的……” 吴明飞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与此同时,对面的营地间又有一个女孩子拿着鱼肉罐头从帐篷里出来,他伸手指了指。 “哦,还有她,刚才忘记说了,你们认识她吗?” 安迪忐忑地点了点头:“听说是顾家明的女朋友,叫做柳怀沙的……” “嗯,没错,她老爸是江海沙竹帮的老大柳正。虽说在中国,黑帮没什么前途吧,但柳正在上面应该是有人罩着的。我平时跟着老大他们在北京,这次来江海也不太清楚环境,不过大概看了一下,这个沙竹帮好像是江海最大的帮派吧,而且没有之一。当然,根据资料上说,柳怀沙的脾气还算好,就算偶尔跟人不合,除非真的是遇上大事,否则也不怎么用黑帮势力压人。荣少你别担心……荣少?” 荣少已经完全傻掉了,他这下终于明白电话里香蕉的愤怒从何而来。的确,他们不怎么拿黑帮势力压人,但问题是……这次是他自己送上门去的…… …… …… 下午的时候,天色开始阴起来,似乎有要下雨的迹象。 东方婉拿着果汁从帐篷门口进来时,家明正在收取令沙沙破产的最后一笔过路费,嚣张地大笑:“哈哈,给钱给钱给钱,不给钱就卖身还债!” “人家早就卖给你了好吧。”灵静笑道。 “什么啊。他老是收我一个人的过路费。”沙沙心情不爽地嚷着,拿了颗苹果便砸了过去。 一群人挤在这个中型帐篷里,声音吵吵嚷嚷的,但显然心情都不错。喜欢集体活动的东方婉倒也很满意这样的气氛,笑着拿一瓶果汁给沙沙:“沙沙输掉了吗?哈哈,首先给你一瓶,以资奖励。”他们是谁输了谁就被罚打杂,东方婉是上一个,所以对沙沙很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当然,也可以说是找到了替死鬼后的喜悦感。 沙沙接过饮料:“对了,外面天色不好,今天不会下雨吧?” “天气预报说过这几天不会下啊。”家明看看帐篷外的天色,皱了皱眉。东方婉将饮料递给了在一边看盲文言情小说的若若,白他一眼:“白痴,你什么时候看见天气预报准过的?” “要是下雨怎么办啊?”若若拿着果汁,有些忧虑,“我们就坐车回去吗?”对于她来说,十几年的生命都在病痛之中渡过,辗转在实验室与尼姑庵之间,这样子有一大堆人一块出来玩,听着众人欢笑的经历,真是从未有过,更何况在这一年以来,能够大幅度地抑制住头痛的机会都不多,少女的心里,恐怕是最为满足也最为眷恋这一切的了。耳听得三天的旅程有可能缩短为一天,一时间,声音中几乎都带了哭腔。 “怎么可能。”东方婉安慰道,“让人把大型的帐篷搬出来,坐在里面吃火锅、玩通宵游戏。哈哈,其实在这种地方,看着下雨也挺有趣的啊。” 棋盘上来回厮杀,几人在帐篷中聊着下雨的事情,沙沙的脸上被贴了枝条,坐在地下,从门口的帘子边向外看去,正瞧见谭君荣走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那个谭君荣,怎么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为情所困吧。”东方婉吃着东西,感兴趣地靠到布帘边,这时只能看到他走过去的背影,只见谭君荣已经换了一身衣衫,这时候穿的是笔挺的西装,正在往路边停车的地方行去,“没看见什么失魂落魄啊,不过出来玩还穿西装,他有病啊?” “刚才看他脸色好像有点不对。”沙沙耸了耸肩,“切,不管他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要是还敢过来,回去之后我叫上几百个人给他胖揍一顿,保证他医好了都是扁的。” “喔喔。”东方婉点头,“黑道大小姐就是不一样。” “有意见?” 东方婉笑道:“我哪敢啊。” 东方婉之前与家明不怎么对付,连带着沙沙对她的印象也不怎么好,但此时既然成了一块行动的伙伴,自然也是前嫌冰释。两人说笑一阵,东方婉朝外面一看,陡然间紧张地拉了拉沙沙的手:“喂喂喂,杀来了杀来了!” “什么杀来了?”沙沙也往外面看,陡然间,也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开什么玩笑,真的杀过来了!” 被她这样一喊,灵静、家明、天雨等人都是感兴趣地挤到了门口,从帘子边的缝隙往外看去。只见一身西装革履的谭君荣手捧一大束玫瑰花正朝这边走过来。虽然是露营,但为了方便一些交往的男女,组织方也从市区运了花束过来卖。这样大的一捧红玫瑰,他又是一身严肃的正装,引得周围的众人无不侧目。 “他的样子看起来好诡异,根本就是豁出去了。”东方婉赞叹道。 “不会是要直接求婚吧……”沙沙也被吓到了。 “哪有这样的人啊……”灵静趴在沙沙身上,皱起了眉头。 “猛士啊,这就是所谓义无反顾的气势吧。”身为中国通的天雨再次表现出了他的渊博。 “这家伙有病。”雅涵嫌恶地说道。 “也许不是对灵静的呢……” 家明话还没说完,东方婉已经回过头来:“你有没有智商啊,不是灵静还有谁!”沙沙道:“家明,出去干掉他吧……” “不要这么暴力好不好,没说一定是灵静,据说这种花花公子很容易变心的……” “也只有你这种白痴说得出这种话!”东方婉瞪着他。这一次,沙沙跟她站在了统一战线,拼命点头。略想了想,东方婉觉得事情恐怕有古怪,顾家明这家伙口不对心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眼前的事情根本明摆着,她一扬下巴:“好吧,有种打赌啊!” “喂,不用这个样子了吧,外敌当前,何必内讧呢……” “你要说不是,就来打赌啊。怎么?不敢?” 家明耸了耸肩,有些为难,目光闪烁半天,方才豁出去似的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说……赌什么?” “随便你说!”胜券在握,东方婉什么都不怕。 “那好,如果谭君荣不是找灵静的,待会他给人送花的时候,你要过去跟他说:我要把我的处女贞操献给你,然后甩他一个耳光。” 这话一出,东方婉的脸顿时便红了,轮椅上的若若笑起来,灵静跟沙沙跳起来锤家明,雅涵在旁边轻啐一声。过得片刻,东方婉一咬牙:“好啊!不过假如他是冲灵静来的,你今天晚上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罗圆圆说:我要你的处女贞操,然后亲她的屁股!” 东方婉口中的罗圆圆,却是同样参加了露营的一个三十多岁脾气古怪的单身女人,人胖得跟球一样,是真正的人如其名。帐篷中一团轰笑,也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家明重重地点了点头:“OK。” “大家作证啊,输了不认的是猪!”东方婉点头,赌约成立。 片刻,谭君荣从帐篷前走了过去…… 雅涵疑惑道:“不会吧,真的不是?”一群人的目光转向东方婉。不过,她倒是颇有信心地冲家明扬了扬下巴:“他花还没送出去呢,也许是不知道灵静在这里,也许是要找个气氛浪漫的时间。” 她说:“反正我赢定了!” 她什么都不怕!第三百三十五节对不起,我爱你 大约下午三点多钟,出去爬山的队伍陆续回了营地,走出树林的时候,杜丽与何云走在一起,聊得愉快,杜丽的男友王涣文跟在后头,不时插上一句嘴。 与何云相识不过两三天,彼此便成为了好朋友,虽然在一起想着怎么阴人也有些损友的感觉,但无论如何,杜丽今天过得还算开心。这开心建立在对别人的悲惨命运的想象之中,一天的时间,她们都在想象着该如何挑拨谭君荣,直到他受不了而对叶灵静那群人动手……这些事情,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至于王涣文这个男朋友,她觉得真的是可有可无了,这次露营一结束,大家就分手,没说的,反正他跟自己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家里有钱而已。这样的情绪中,她又突然想到了一些事,与何云说了,两个女人笑成一团。 “反正啊,可不要说得太多,我们只是偶尔提一句就够了,荣少本来就习惯了予取予求,越是受到挫折,就越是不甘心,说不定还在露营这两天里就对那个叶灵静来硬的。不过,如果是被他发现你在挑拨,那效果可就低得多了……” “知道知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啦。回去我就跟荣少更加搞好关系,反正之前大家的关系也不错,到时候就看谭君荣怎么为那个叶灵静意乱情迷啦。哈哈,我真可怜被谭君荣看上的女人,一点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呢……不过,何云,你刚才说来硬的,到底是来什么硬的呢,呵呵呵呵……” “阿丽你有男朋友,我可连男朋友都还没有,这么纯洁的我怎么知道是什么硬的……” “喜欢就拿去。” “怕你打我……” 两个腐女的低笑连连,那片草地也愈来愈近地出现在视野中。杜丽忘乎所以的陶醉中,何云看着她,嘴角画出一道轻蔑的弧线,转瞬即逝。她并非裴罗嘉中普通编制内的杀手,不需要时常出任务,作为隐藏的棋子,这些人的身家较为清白,杀手训练结束之后便有了自己的生活,像正常人一样居住在世界各地。这种人的意义在于应急,当出现那种常规杀手不适合出现,菜鸟又很难完成的任务时,往往才会被派出来。假如表现出色,或者还会被安排进入经界、政界,从此便拥有奢华的生活与显赫的名声,更好地支持裴罗嘉的黑暗行动。 她这次过来,参加露营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在伯爵行动时配合着对叶灵静这些人下手,另一方面则是试探顾家明的深浅。反正她行动谨慎,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危险。杜丽这个女人,口中说着完全不会让人发现她的意图,却没有想过,她自己也是在无声无息中就被挑拨的人。通过杜丽影响谭君荣,再通过谭君荣对叶灵静下手,最后对顾家明的反应作出评估。她只是顺势而行,只要矛盾一爆发,她自然可以将之激化,而就算对方查过来,恐怕也就是到杜丽那儿断了。 看着这个幻想得兴致勃勃的女人,她心中真的有些怜悯。愚蠢的女人,只要稍微被人怂恿一下,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就在各自带着想法的微笑之中,两个女人就看见了站在草地上,手持玫瑰花束的那个人。 穿着西装,打好领带,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要将跟人结婚的新郎一般,陆续出来的人不少都拿目光望着他,指指点点。杜丽看得惊讶,笑道:“哇,谭君荣想干嘛,打扮得跟白马王子一样,在等着给叶灵静献花么?她不是没去爬山吗?” 何云看得也有些吃惊,但无论如何,这家伙行为古怪,估计已经为了爱情而变得疯狂了,向杜丽眨了眨眼睛:“估计叶灵静去树林里了还没出来吧,我觉得,这副架势不是想要直接求婚吧?他疯了?” “为爱痴,为爱狂,我还真是佩服他耶。就算他以往都喜欢拿钱砸人,我也没见过他为一个女孩子沉迷得这么快的,那个叶灵静可真是‘幸福’啊。”杜丽也是会意地冲何云眨眼,“你觉得接下来是什么,我估计叶灵静出来后会给他一个耳光,这样子的话,让谭君荣发狂的日子,说不定真会缩短在这次露营里哦,事情的发展真是出乎意料……” 感叹声中,那谭君荣却是看到了杜丽的身影,居然拿着花迎了上来。何云戳戳杜丽的肩膀:“记得尽量自然地跟他说叶灵静。” “我知道。”暗中比了个OK的手势,杜丽迎了上去。 “嗨,阿丽。”谭君荣神情肃然,面无表情。 “嗨,荣少,你这副打扮不会是想跟哪个女孩子求婚吧。”杜丽笑道,“我看好你哦。” “呃……真的?” “当然,我估计你是在等灵静吧,她去树林了?不过我们没看见她啊……” 杜丽口中说着,却见谭君荣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提高了声音:“其实……我是在等你。”这声音颤抖之中带着些沧桑的味道,如果放在言情小说里,俨然就有一股已经等了她几千年的味道。 杜丽瞬间囧了。 她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地僵在脸上,何云原本自得微笑的嘴角此时也在微微扯动,显然对于事件的发展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妈的这算怎么回事?就在这种情绪中,草地上,谭君荣开始大声地对杜丽说话。 …… …… 家明、东方婉等人一直躲在后面。 正装、玫瑰,谭君荣一身义无反顾的气势,却又不是来找灵静,而是直接等在了树林边上,令得东方婉等人着实弄不清他的意图。当然,赌约还得进行下去,虽然苗头有些不对,但东方婉对于自己的判断还是有信心,即便他暂时没有打算跟灵静表白,也绝对不是拿花献给别的女人,估计是要找人商量呢。她这样想着。 这时候出去游玩的人们已经陆续回来,天上有云,一群人就躲在帐篷后面看,东方婉甚至希望灵静到谭君荣面前去走一圈,灵静自然不肯,她也就罢了,反正他如果真要找,也不是找不到。从树林中走出来的男男女女们一边说笑一边对谭君荣指指点点,他也不在乎。终于,江于薇等人出来了,随后是杜丽与何云这些人,谭君荣迎了上去。 “估计找好朋友给他打气,或者找他们参考一下灵静值不值得他这么冲动。” 东方婉自信地说着。那边谭君荣与杜丽寒暄了一两句,然后大声地说了出来:“其实……我是在等你!” 东方婉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好吧,反正我豁出去了……”无视周围围观的人群,谭君荣咬了咬牙,大声宣布,“阿丽,其实……我喜欢你!” 人们停下了脚步,见证这段表白。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因为很多原因导致我们没有很多在一起的时间,但在我心目中,你就像是我最亲的妹妹一样——并不是血缘的那种妹妹,而是……你从来都是我心里最亲近的那个人,我还记得我们一块读幼儿园时你送给我的那枚戒指,那时候我们做游戏你扮我的新娘,戒指我一直都留着……” “后来因为家里生意的关系,我去了美国你就长期在欧洲,我们见面的日子少了,但每次回江海聚会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刻,因为我又可以见到你,可以跟你聊在国外的日子,聊那些乱七八糟的老师,一起骂老爸老妈管得太严,然后出去疯狂……我只恨那时候我们还小,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也没办法跟你表白,等到我反应过来时,你已经有了男朋友。我一次次地告诉自己我还有机会的,可是每次你回来都不是单身一人,我也就只能继续等着、等着……” “谁是最适合你的人,谁是最了解你的人,谁是跟你的心灵最相契的人,阿丽……我知道现在说这种话一定会令你很尴尬,很为难,但是我已经忍耐了这么久,我无法再忍下去了……”他屈膝跪下,将玫瑰花伸了出去,义无反顾。 “对不起!我爱你!” …… 杜丽张大了嘴,手足无措,何云的脸颊微微抽动着,似乎很难接受眼前的这一幕。片刻,人群中爆出震天的鼓掌声,众人大喊着:“接受他!接受他……” 后方,东方婉眨着眼睛,表情僵硬:“开什么玩笑,这一定不是真的,你吓不到我的……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一群人扭过了头,用默哀的目光望着她。 陡然间,王涣文从杜丽身后冲了出来,一拳将谭君荣打倒在地,玫瑰花瓣扬起在空中,咒骂声响彻四周。 “他妈的,朋友妻不可欺,我把你当朋友,谭君荣,你就这样撬我墙角——”第三百三十六节得意一小会 “他妈的,朋友妻不可欺,我把你当朋友,谭君荣,你就这样撬我墙角——” 王涣文愤怒的咆哮声中,暴力打断了浪漫的气氛,谭君荣被一拳撂倒在地,不过,他可也不是省油的灯,眼见着王涣文还要冲过来,一脚便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从地上爬起来,两个男人砰砰砰地扭打在一起。 “喂,你们别打啦、别打啦……” 场面乱成一片,杜丽有些慌张地在旁边喊着,不过声音不大,而且也没有上前拉扯的意思。无论如何,看见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打架,对于女人来说,实在是件很爽的事情,据说男人每天YY后宫,女人每天YY这个…… 这场热闹实在来得有些诡异,周围的众人看得兴致勃勃。更后方,东方婉看着这打架的两人,脸色就有些苍白,旁边几个人不时拿眼光打量她,纯洁而厚道地眨着眼睛,她一时间也只能装做没有看到。直到一脸忍笑的家明安静地摊了摊手,旁边轮椅上的若若方才拉着她的手腕说道:“别去啦,小婉,你认个输就好了……家明表哥……” “咳,这个……跟我没关系啊,只不过她刚才发誓诅咒一样,这个、那个……” “顾!家!明!”东方婉咬牙切齿地转过了头来望着他,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像是被气到要爆发了,又像是被玩到要哭出来,“我会记得今天的……” “拜托……” “哼。”东方婉甩掉旁边若若的手,脸上终于现出了决然的神色,“不用拉我,我东方婉向来说话算话!” “我说话也没有不算过……”家明小声说了一句,被这女人投过来的怨毒目光一瞪,又是无辜地摊开了手,眼看着东方婉那仿佛就义一般的脚步。灵静强忍住笑:“喂,这是不是玩得太过火啦,你让一个女孩子真的跑上去说……” 家明撇了撇嘴:“天地可鉴啊。我也没说她认输就不行,但话都是她说出来的,如果我输了,不是一样要去亲那个胖女人的屁股……” 议论之中,东方婉已经走进了众人围成的那个圈子,谭君荣与王涣文还在打架,杜丽在旁边喊着,看那架势像裁判更多过像劝架的。 这时候突然多出一个一脸怨毒表情的女人,一时间众人都是大感兴趣。而在圈子内,杜丽等人都是认识东方婉的,知道她家里上百亿资产,眼见她越来越近,杜丽站在一边看着,王涣文一脚将谭君荣踢开,擦着嘴角的鲜血,望着谭君荣背后的东方婉不敢再冲上来。 谭君荣正要反击,但终究也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肩膀上被拍了一下,一回头,见东方婉满脸怨恨地望着他,不由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怎、怎么了?” 东方婉只是盯着他,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嘴唇,这样过得好久,方才深吸了一口气:“我……@#%&?#^$……” 她这句话一次过完,说得比顺口溜还快,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旁人看见这无厘头的插曲,一时间也是纷纷愣住,谭君荣顶着一只被打红的熊猫眼,迷惑不解:“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东方婉啪的一个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随后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就走。 “为、为什么打我啊……”摸着脸上被打的地方,谭君荣保持着疑惑的面孔望望周围围观的群众,望望王涣文,再望望杜丽,众人也都是迷惑不解地面面相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打哑谜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吧。就连那何云的脑子里一时间也是乱糟糟的,完全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得整个世界在半天时间内乱了套。 另一边,原本都有些同情东方婉的雅涵等人此时笑成了一团,家明瞪着眼睛抗议:“怎么能这样,这也太没道理了是吧,那也算说过了么。简直可耻!”原本准备看热闹的天雨正则笑着附和:“太可耻了太可耻了……” “哼。”东方婉眼见家明痛心疾首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成就感大增,“反正你也没说过不能说快一点,我说了就对了。” “完全没人能听懂也叫说了吗!我本来还以为你很正直呢,啧啧……” “我是很正直,但我又不是傻,这叫变通你知不知道,谁说完全没人能听懂,我听懂了!听不懂是你的耳朵有问题,去医院吧!” 她这样的得意心情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扭头疑惑地问家明:“喂,你怎么有把握谭君荣不是跟灵静表白的?事先根本没人会那么想好吧,居然还敢跟我打赌……” 一件事情结束之后总结经验是成功的要诀之一,东方婉从小接受这样的教育,自然养成了习惯。面对她的提问,家明耸了耸肩:“其实你要知道,我从来不跟人赌博的。” “呃?” “真正高明的赌徒,是在开赌之前就确定稳赢的那种,到了开赌的时候,其实只是收割胜利果实的过程,这个跟高明的兵法家是一样的,战术上的胜利不足为凭,战略上的胜利才是关键。” “那又怎么样……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坦率点好不……” “我只是觉得你好心情来之不易……” “说啊!” “好吧,我手上有谭君荣的把柄。” “……”东方婉瞪大了眼睛。 “简单来说,我知道了谭君荣做的一件丑事,而且还留下了铁证。他不是想要骚扰灵静吗,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就过去威胁他,让他死了那条心,为了向大家表示诚意呢,我就说,只要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杜丽示爱,大家就没什么事了……所以从他出现开始,我就完全知道他要干嘛啊……”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耳听得家明不动声色之间原来就已经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灵静轻笑着与他对望一眼,眼光亮晶晶的。东方婉则是张着嘴,感觉自己方才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一遍:“你你你你你……你一早就知道他的目的,还跟我……跟我、跟我打赌!” “拜托,我没说要打好不好,都是你一个人提出来的,你兴致又那么高,我只好委屈自己迁就你了,何况你提的条件也挺毒的,最后还赖了账……” “哼哼,兴致……哼,迁就……赖账……”东方婉瞪着他,一时间被气到有些语无伦次,到得最后,狠狠地一脚踢在家明的腿上,转身就跑,“顾家明,你给我记住!”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家明拍打着裤筒上的灰尘,冷不防沙沙又笑着踢过来一脚:“你太坏了。” “坏人。” “坏蛋……” “不是什么好人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