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整艘游船突然剧烈一震。
“轰!”
baozha声从船尾炸开,火光照亮了半个河面,紧接着又是两声闷响,船头和船舱中部同时遭到撞击,整艘游船像被巨兽咬住般摇起来,四周响起凌乱枪声。
影佐修身拔出枪来,作为特高课精心培养的sharen机器,他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透过浓烟,他锁定船舷处一个无人把守的缺口,那距离鲍思平最近,却恰好是安保死角。
第一步,他瞥见舷窗外子弹迸溅出的火星,第二步,后背突然发凉,多年刀头舐血的直觉让他准备拧身。
砰!砰!砰!
叁声枪响连成一线,前两枪失准,可最后一枪噗地命中男人后脑。
温热血雾绽开,影佐重重栽倒在地,他至死都没能看清那个从浓烟中现身的杀手,或者说,他根本不会想到,开枪的竟是背后他压根不放在眼里的娇小女人。
严格意义来说,这是个差劲儿的射击,俞琬小手还在发抖,虎口被后坐力震得生疼。但好在运气这次终站在了女孩这边——第叁发出膛时,游船恰好倾斜,阴差阳错地修正了弹道。
鲍思平还未及回神,太阳穴忽而传来金属触感,还在冒烟的枪管抵住皮肤,烫得他整个人一抖,而拿枪的人,是刚还被他死死扼着喉咙的女孩。
“这不可能!”
日方告知过他,所有登船的人都该经过搜身,而塞纳河今夜只有他们一艘游船可以通行,这女人怎么突然有了枪,而在外发动袭击的人又是从何而来?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负责他安保的盖世太保头子免去了她的搜身。
而借着baozha的火光,鲍思平终于看清舷窗外的黑影,那根本不是游船,而是清淤筏。
悔恨一时间像毒液漫上心头来,如果刚才没有被这女人气得失了理智,如果没浪费那时间扯什么“曲线救国”,如果他一开始就命令影佐把她捆起来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安保们都在甲板上,男人却半个字都不敢喊,因为方才掐她脖子时,他就知道面前这女人不怕死,惹急了她,她只会拉着他同归于尽。
外间已然是一片火海,子弹呼啸穿梭,没有人注意到舱内的异变,保镖们无暇他顾,也根本不会想到他们的同僚已成一具尸体,而那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翻译小姐正是杀手。
“你饶了我一命,我、我什么都答应你。”鲍思平双腿发起了软,哪还有方才那指点江山的样子?
同样的面目狰狞,方才的他是因得意而暴戾,此刻的他却是因恐惧而扭曲,只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攻防之势逆转。
而在下一刻,这人突然又换了另一副嘴脸来。
“俞小姐,其实我,我早已看不惯那些日本人了……我的心也是向重庆的,只是苦…苦于没有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