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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要有孩子,需男女之间做一件事。”王妃说道。  做一件事……汉王思索着,她欲深思那件事是什么事,然而还未想,脸便烫得厉害,仿佛这是一件不能想的事。  汉王转头,望向躺在她身旁的王妃,王妃平躺着,望着床榻上方空无之处。察觉到她的目光,王妃也转头来看她。  她的眼睛仿佛施了法术一般,深深吸引着汉王,汉王心中羞意更甚,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看得更仔细。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王妃,又试探着问:“一男一女,要做一件事,那两名女子呢?”  她说完,又隐约觉得,两名女子,恐怕是不行的,因这世上,成亲的都是一男一女,成了亲,孩子便也有了。  王妃还未开口,汉王便小声道:“女子约莫是不行的,只听闻一父一母,倒不曾闻说有两位母亲的。”  她说完,不知怎的,便十分怅然若失起来。  王妃见她自己答了,也是松了口气。但殿下今夜似乎格外好奇,她整个身子都侧过来,面朝着王妃,又问:“那、那、一男一女做了有孩子的事,两名女子,能做否?”  汉王说完这话,便羞耻极了,她还是与王妃对视的,只是眼中羞羞怯怯的,脸上亦红得厉害。  王妃心中也乱得厉害,她不愿用谎话来搪塞殿下,然而实话,又是羞于启齿的。王妃沉默片刻,温声与汉王道:“殿下来。”  汉王闻此,便红着脸,挪到王妃怀里。她每晚睡前都是要王妃抱抱的,只是今夜的抱抱,仿佛格外不同,她身上像变得尤其敏感,王妃碰到哪里,哪里就麻麻的,连耳朵都跟着滚烫起来。  汉王并不觉有什么不好,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又往王妃怀中窝了窝,王妃身上的味道暖暖的,香香的,她很喜欢。  又过了一会儿,汉王抬眼,黑漆漆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明亮,且无辜剔透,她轻声道:“你不愿告诉我么?”  王妃觉得,这个岁数的殿下,让她十分没办法,她只得揽着她小小的身子,柔声道:“殿下目今还小,待殿下长大一些,我再与殿下分说,如此可好?”  汉王便有些沮丧,但她又知道有些事小孩子是不能知道的,她只好勉强点头,带着点失落地望着王妃道:“那我长大一些,王妃要告诉我。”她顿了顿,又有些着急地抓住王妃的衣襟道,“若是我不能悟,你也要教我的。”  她自觉不很聪明,若是此事深奥,她一时听不明白,王妃不耐烦了就不好了。  王妃唇畔漾起一抹笑,那笑意转瞬即逝,她轻抚着汉王后背,郑重答应道:“好。”  汉王这才觉得放心,伸手抱了抱王妃,又将自己裹成一团,挪到角落里,去睡了。  夜深人静,已过子时。殿下卯时便要起身,入宫朝见,在与宗亲百官,随皇帝,祭拜宗庙。  室内铜灯已灭了两盏,灯油燃尽了。  汉王渐渐睡沉,抱着锦被的力道也松懈下来。王妃自榻上坐起,转头望了汉王一眼。一道白光闪过,瞬息之间,榻上只余下熟睡的汉王。  青蛇道行虽浅,却颇有些见识,心知得悉这样大的秘密是祸非福,要尽快远离此地。奈何它不会御风更不能驾云,只几个时辰的功夫,才跑到京外一百里处。  青蛇喘着气,那身形如电一般,朝前飞快闪去,它已不是滕王面前那一指长的模样了,蛇身粗壮如钟,长若虹,在草丛间飞快游动,拼了命地逃窜。  青蛇游出一片山林,往前便是无边草地。这时节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夜色中,雪地苍茫,杳无尽头。  青蛇气喘吁吁地欲潜到雪底,藏匿踪迹,它一头扎进雪地,然而身前积雪忽然从中间分开,露出湿润荒凉的地面,使得它无处藏身。  青蛇心下一慌,仓皇抬头,便见今夜站在那位汉王身旁的女子,到了它面前。  “此事,我绝不会散播出去,其他妖都不会知晓。”青蛇泪水都要掉下来了,只觉自己倒霉得厉害,这名女子,它连她原形都看不出来,更看不透她修为多深,必是无法与之一战的。  王妃没有答话,她站在雪地中,站在夜色里,神色淡漠,全然没有对面汉王时的温柔。  青蛇深知这样大的事,只凭它三言两语,必不能轻易取信。妖界与人界不同,惯来杀戮不绝,与其低声下气地哀求,不如拼尽全力一挣,打是打不过的,万一气运好,能逃脱出去呢?  青蛇骤然暴起,腾空朝王妃袭来。  王妃抬手一弹指,那道青影便在空中坠下,重重跌落在雪地中。  青蛇口吐鲜血,蛇身蠕动,带起雪粒,发出沙沙的声响。  今脱身无望,将亡于此地矣。青蛇满心绝望,丝丝吐着蛇信,它想,亡就亡了,做妖也要做得大气,但总得知晓,是亡于谁人之手。  青蛇抬起那三角的头,朝身前那人看去,它才一触上那人目光,整个魂魄都像是要被那双眼眸吸走,全然无法自控。青蛇脑海中闪出二字,搜魂!便再无意识。  待青蛇醒来,天已大亮,此处偏远,冬日又无百姓上山,故而,还未有人看到那苍茫的雪地上,躺了一条又长又壮的青蛇。  青蛇抬了抬身,它背上覆了一层雪,雪积得颇厚,压得它有些气闷。青蛇伸伸那粗长的蛇身,又晃了晃,抖去身上的雪。  朝前游走出数丈,它又猛然停住,睁大了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蛇眼,转动脑袋,环视四周,这是一处荒凉之地,看上去极是眼生,它从未来过。  青蛇不由疑惑,此是何处,它又为何在此地?  再想昨夜,竟是一片空白。皇宫、汉王、王妃等事已在它记忆之中抹得干干净净。第十五章  卯时,天还未亮。  汉王被王妃唤起,昏昏沉沉地更衣。  今日是大朝会,按制当服绛纱袍,皮弁冠。汉王先套上干净的白袜,站在地板上,将衣衫一件一件地穿到身上,她的身子渐渐不那么单薄,只是较之同龄男子,清瘦了些。再戴冠,个子也拔高了几分。  王妃自一旁木匣中取出一枚山玄玉佩,弯下身,替她佩到腰间。  汉王清醒了许多。她眨了下眼,望着王妃,不知怎么便想起昨夜睡前,求王妃解惑的那事,她心口一热,耳朵就红了。  王妃直起身来,见她小脸红红的,青涩得可爱,不由笑道:“殿下何以脸红?”  汉王眼神飘忽起来,嘴角情不自禁地扬了扬,正要开口,脸色却骤然发白。王妃也敛下笑意,正色望着她。  汉王咬了咬唇,发觉自己似乎过于心慌了,又忙镇定,她揪着王妃宽大的衣袖,磕磕绊绊道:“王、王妃,昨夜我问你,问你……”她声音低下去,“两名女子的事,是因,我好奇。”  昨夜她只顾问个明白,却没去想,她一男子,问两名女子如何,着实是不合情理的。都过了一夜了,现在再想遮掩,未免太迟,王妃兴许都看出来了。  汉王急出一身冷汗,那揪住衣袖的手却不住收紧,眼巴巴地望着王妃,欲看她的反应。  王妃心中无奈,见了她那吓得苍白的小脸,又觉心疼,只顺着她道:“自是因殿下好奇,如若不然,殿下一男子,怎会问起两名女子的事?”  咦?汉王惊讶,王妃没有发觉其中离奇么?  王妃取过佩囊,问她道:“这个,殿下可要佩戴?”  这个佩囊,自她赠与殿下,殿下每日都携带在身上,或悬在腰间,或藏在袖袋中,总归从不离身的。今日要谒宗庙,她自是也要带上这个的。  果然,汉王一见佩囊,眼睛便亮了,注意力瞬间就被调开。她点头,笑眯眯:“嗯!”  王妃也是一笑,将佩囊也挂到她腰间。  时候已不早,再磨蹭,便要迟到了。王妃取过几上的玉笏,让汉王拿着,与她道:“殿下快去吧。”  汉王点点头,又见王妃面上疲倦,道:“我去前头用膳,你不必陪我了,再睡会儿。”  “好。”王妃答应,牵着汉王的手,到寝殿门前。  外头冰雪满园,甚是寒冷,汉王衣冠齐整,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走出两步,回过头,朝王妃挥挥手:“你快进去。”  王妃轻笑,示意她留心脚下。  待汉王步出府门,天已是蒙蒙亮。  她登上马车,王驾往宫城去。  这个时辰,路上还没什么人,再往前行驶过一个坊,到达朱雀大街,便可见许多同往宫中朝会的王公大臣。  大臣们或乘车,或骑马,身旁总带了些仆役,仆役手中提着灯笼,照亮道途。远远望过来,大街上便形成了一道灯笼汇就的长龙,格外醒目。  汉王坐在车中,又不免思索起昨夜那事。  虽然王妃信她,不曾察觉,但总归是警醒她了。汉王苦恼地叹了口气,她不能再这样了,这样会让人怀疑的。  汉王握拳,她得有点儿郎的样子。总不能让人一眼,就觉得她像个姑娘家。  可怎样才算有儿郎的样子?握拳的汉王冥思苦想,又蔫了下去,她也说不好,胡乱装腔作势,必是行不通的。兴许,她需学习一下旁人,方能悟得些许精髓。  可学谁,她一时又想不出来。  汉王认识的人不多,年岁相差不大的更少,滕王是一个,且身份又差不多,按理是很合适的,但汉王觉得滕王怪模怪样的,她学成这个样子,王妃肯定不高兴。  正旦朝会上,众臣便发觉汉王殿下有些沉默,且眼神中,又带了些好奇。不少大臣都参过她,见了她本人,还是一半大不小的少年,少年目光清澈,看上去也是一个乖乖的孩子,没什么邪性。  参过她的大臣不免愧疚,也与她作揖,道一声新岁安康。汉王就回礼,一点也不因人家参过她就记恨,一些大臣更愧疚了,多好的孩子,若是她果真没什么野心,往后还是不要太为难她了。  户部侍郎见她一人站那,怪落寞的,便上前道:“殿下与老头子们是说不到一处的,您看那儿,”侍郎朝前一指,“那位是少康郡公,他三月前方袭爵,只比您大了两岁。”  汉王顺着他的指示,定睛看过去,只见一少年,与她一般的绛纱袍、皮弁冠,只是服制上,比她低几阶,更要紧是,那人目光很正,神色很肃穆,看上去,甚为正直。  汉王心下一喜,与户部侍郎道了谢,便走了过去。她隐约记得,少康郡公比她小一辈,她的曾祖父,是少康郡公曾祖父的伯父,这亲戚隔得有些远了,但勉强还是能唤他一声侄儿的。  走到人家近旁,汉王又觉怕生。她便不再走近了,只暗暗观察少康郡公一举一动,记在心上,以资日后模仿,又听他说话,琢磨一下他的用词语调,稍加更改,自己好用。  学了一整日,汉王殿下回府了,家令先发觉殿下似乎与离府时不大一样。汉王偷偷瞄一眼家令神色,见他十分迷惑,便回忆了一下少康郡公的神态,模仿出一个严肃板正的神情,入后院,寻王妃去。  王妃在水榭中,倚在软榻上,执一本书在看,她身前几上,棋盘已摆开,正等着汉王回来。  汉王眼睛一亮,小脸上显出跃跃越试的兴奋,大步朝前迈出两步,又马上想到,不能这样。她放慢了步子,单手负在身后,慢慢踱了过去。  “王妃,美景当前,何不一弈?”汉王缓缓道。  王妃以书掩唇,轻咳了一下。  汉王顿时着急,担忧道:“怎就咳嗽了?可是着了凉?”  王妃眼中含笑:“只是呛了一下。”  汉王再三确定,仔细看了王妃气色,果真并无什么不妥,方安下心来,又变回了少康郡公,在棋盘前坐下。  王妃也软榻上起身,坐到汉王对席,二人一人执黑一人执白,下起棋来。  汉王聚精会神,下得极是投入。王妃状似随意道:“殿下今日,见了哪些人?”  “许多呀,大臣们都在,宗亲身上有爵的也都到了。”  王妃又问:“其中可有格外引人注目的?”  “有呀,少康郡公就很引人注目。”  “如何引人注目?”  汉王观察了少康郡公一整日,自是知晓得很细致的,她依旧将目光汇聚在棋局上,口中不必深思,便道:“严肃,正直,不怎么笑,嗯,说起话来,仿佛已是过了而立之年,是个谦谦君子。”  王妃便望着汉王那张即便沉思棋路,也不忘极力板得严肃、正直,且不苟言笑的小脸,眼中的笑意,满得将要溢出。  两局棋毕,汉王依旧是输。  她总输,从未赢过,王妃也不让她。汉王就要与王妃撒娇,企图能得到王妃一个暖暖的抱抱,但一想到,她在学少康郡公,便努力将腰板挺直了,谦逊道:“今日又是我输,王妃棋艺精到,还望明日继续不吝赐教。”  说完,心中便是一阵失落,本来可以抱抱的。  王妃望着她那耷下去的眉眼,不禁摇了摇头,令她到身边来。  汉王依言过来,在她身前跪坐下,坐得端端正正的。  “殿下为何要学旁人的模样?”王妃问道。  汉王眨了下眼,王妃看出来了。她道:“我长大了,总不能老是像个孩子。”旁人会怀疑她的。汉王没有说出来。  她说得在理,殿下就是这样一个性子,若是长大了,还是这般,未免太过阴柔,长此以往,少不得使人怀疑。王妃也沉思起来。  汉王见王妃不说话了,心中忐忑不安的,又过一会儿,见她仍不言语,面上也毫无笑意,汉王两只小手拧到一起,难过地说:“我这样,你不喜欢了么?”  她想到王妃不喜欢她了,就伤心极了,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她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这念头一冒出来,她觉得,心中,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又疼,又闷,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还未一言不合,她就哭了。王妃真是没办法,取了手帕,替她拭泪,汉王越想越难过,低着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失落。  她天真稚气,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王妃低眸笑了笑,语气格外柔和:“殿下什么样,我都喜欢。”  “真的么?”汉王含泪抬首,满是惊喜。  “真的。”  汉王便抿唇微微的笑,心中仿佛灌了盏蜜一般,甜滋滋的。她一贯好哄,她说什么,她都信,乖得让人心疼。  王妃想起了什么,心头骤然作疼。她抬手擦去汉王脸上的泪痕:“殿下想像个大人,这是好事,但在家中,就不必如此。”  “会挑剔的,都是外人。既然殿下什么样,我都喜欢,那殿下,何必要委屈自己,去学旁人呢?”  汉王静静地听着,她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黑亮亮的眼睛,犹挂着泪光:“王妃,要抱一下。”第十六章  对比还小上一岁的滕王,便知汉王着实稚气了些,她的性子,也的确略绵软。  王妃眼中,汉王怎么样都是好的,她沉敏多智也好,善良纯朴也罢,只要是她,就是好的。  但外人,却不会如此宽容。这世上总不乏无事生非之人,朝中利益所趋,汉王总让人参劾,出城多住了几日,便有人说她贪图安逸不思为国,倘若真被人看出她的女儿身,必是少不得一通折腾。  王妃搂了她在怀中,与她分析道:“殿下方才,学得略显生硬了一些。”  “啊?”汉王仰头看她,生硬么?她以为已经很好了。  “殿下性情如何,许多人都看在眼中,乍然转变太过,未免显得刻意。”  “哦。”汉王恍然,方才家令疑惑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她学得好呢,原来不是。她很快就悟了,“那我小小地转变一下。”  王妃笑了笑,颔首道:“殿下在外,本就言语不多,只需胆气再足些,便可像个……”她顿了顿,想到今早,殿下吓得小脸发白的模样,终是没有揭穿她,顺着她的说辞道,“便可像个大人了。”  汉王受了王妃指点,觉得比自己盲目寻人来学,可靠多了。  接下去数日,汉王便勤于练习,日日皆琢磨着如何能使胆气足一些,又不流于刻意。王妃只看着,偶尔提一句何处不足,汉王便按她说的改正。如此下来,这仿佛成了二人之间的游戏,汉王殿下乐此不疲。  待到正月过去,二月初,万物复苏之时,汉王神色上疏阔不少。她依旧是腼腆害羞,又胆小的,但已能将她的胆气提起,去应付外人的探究了。  二月中,天况稍和暖些许,汉王要在园中栽桃树。  她寻思着早些种下去,过上两三月,兴许就能看到桃花。想到届时桃花满园,她能与王妃一同在园中,饮一杯桃花酒,汉王便甚是向往。  她换了身窄袖的胡服,将下摆撩起,塞到腰带中,亲自去种。仆役掘好了坑,她将树苗放入坑中扶端正了,再令仆役将土填上,之后再洒上些水,一棵树便算种好了。  十分简单的事情,她却很有兴致。  园中种完,她特留了一棵,欲栽在寝殿前的庭院里。  王妃见她一身是泥,抱着一棵树苗回来,就要往草地上掘土,便阻了她。  “此处,就不必种了。”王妃说道。  汉王不解,她摸了摸树苗的叶子,颇为寂寞道:“种在这里不好么?待花开之时,晨起出门,便可见桃花,王妃不想看桃花么?”  王妃见她很舍不得那树,摸着叶子不肯松手,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汉王等了片刻,没有听到王妃应许,便不敢再坚持了。王妃一向佷惯她的,这回不允,想必是真的不喜欢。  汉王又摸了摸叶子,叶子很绿很嫩,甚是有活力,不能种真是太可惜了。  王妃唇角微抿。  汉王手中那叶子忽然颤颤巍巍地抖了一下,叶片下倾,好似顷刻间就干瘪了。汉王摸不到了,奇怪地咦了一声,低头去看。  “种到园中去罢。”王妃说道。  汉王又抬头,想了想,也只好这般了。叶子都干瘪了,得赶紧去种下才好。她抱起树苗,拖上锄头,就要出去,将那棵树苗看得十分宝贝。  王妃暗暗叹了口气,唤住她:“殿下身上沾了泥,先去洗洗罢。”  汉王抱着树苗,茫然地站住,王妃令一旁的仆役将树苗接过去,拿去园中种了。  汉王觉得今日王妃有些反常的,她只是抱了那棵树苗久了些,又摸了几下它的叶子,王妃就不高兴了。  兴许是因她身上沾了泥,还染了草木的气味,弄得脏兮兮的,王妃不喜欢了。  汉王猜想着,思及王妃喜洁,便不大敢走近。  她身上粘了几根草屑,这个时节,草还是黄的,只有微微的一点嫩绿。衣袍下摆撩着,里面的绸裤是墨绿的,膝盖上黏了厚厚一层湿泥,泥中还粘了几片嫩绿的小叶,必是方才栽树时,她跪到地上蹭的。  真是个邋遢的脏孩子。  王妃皱了皱眉,道:“还不快去沐浴。”  好凶。汉王瑟缩一下,半句都不敢反驳,连忙去了。  她亲去植树,仆婢早已备好了热水,等殿下回来取用。汉王入配殿,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又换上新衣袍,才敢出去。  王妃仍在殿中,拿了修真家典籍在看。她看得很专注,仿佛这书上所写之事,皆是真的一般。  这些典籍是家令寻来的,说是殿下看了,知晓如何降服鬼怪,便不会害怕了。但是汉王总觉这书上所载,皆是世人胡编乱造的,并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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