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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如此,过了两个月,终于,住在四方岛上的鹤精想出了法子。鹤主文才,凡人文官的衣袍上便绣了仙鹤。鹤精虽还未成仙,于凡人的诗书却颇喜好。他想起,少君二字,意义多重,既可称人之子女,也可称凡人诸侯之妻。  将此与众妖一说,众妖总算松了口气,胆大些的敢出门了。  中秋后,一只狼妖遇上君瑶与萧缘,先与二人行了礼,壮起了胆色,笑称小老虎为少君,桃花妖并未动怒。  妖界又松了口气,这回是当真放心了。只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私底下仍不免探讨,桃花妖养了这小老虎究竟是做什么的。  不知是做什么的小老虎回到太乙山,忽然想起一事,先前与阿瑶说好的,能够运转灵气,便要现出本体与她玩耍,还有桃子也要赠她一个。  她与阿瑶玩耍了,但桃子还未吃到,阿瑶便带她下山去了。  下山后处处新奇,萧缘暂忘了这事,回到山上,见了旧景,便又想了起来。她忙去寻君瑶,答应好的,不能反悔。  君瑶正看几卷古籍,欲寻出能合萧缘修炼所用的功法。萧缘练得极快,体内灵气一圈地运转、洗濯,筋脉一日胜一日地灵透,这般进度,到了明年此时,怕是已能筑基了。  可惜这几卷古籍中,都无能供灵兽修炼的功法记载。  君瑶暗自可惜。  萧缘自屋外跑了进来,蹭蹭蹭地窜到她身前,而后坐好,认真道:“阿瑶,桃子。”  君瑶持古籍的手颤了一下,面上却维持了平静,语气温和而平淡:“夏日方有桃子,今已近冬日,错过了一年的成熟之期。”  萧缘呆了一下,仔细一回想,去岁所食桃子,的确是夏日摘的,她有些低落起来,还有些委屈,好不容易阿瑶答应能与她桃子,她却错过了。  小老虎的尾巴没精打采地在地板上拍打了一下,怏怏的,很不开心。  君瑶微微转首,望向窗外。秋冬之交,树叶落尽,绿草枯黄,云层低压下来,天地间好似笼上一身灰蒙蒙的外衣。  想来一月内必有霜雪,届时又可带阿缘入林中捉雪狐了。  只是冬去春来,夏日不远。  阿缘记性好,不知明年夏日如何度过。第一百零六章  没有吃到桃子的小老虎,做什么都不开心。  君瑶为她煲了鱼汤,她饮得没滋没味,君瑶用小毯来裹着她入睡,她也不大欢喜,到了隔日,君瑶带她到林中玩耍,她也只闷闷地跟在身后,惋惜那颗被她错过的桃子。  君瑶见不得她这般低迷不乐,与她说起道理来。  “在外数月,阿缘高不高兴?”  低落的小老虎眼睛中生出少许亮光,回答:“高兴。”她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出了太乙山,见了许多新奇之事,自是高兴的。  君瑶又道:“倘若夏日,我们未曾出行,便要错失许多趣事了。”  小老虎点点头,认真道:“对。”若是一直在太乙山上,那些新奇事便遇不上了。  真乖,君瑶忍不住摸摸她,继续说道:“可见桃子与出行只能二者择其一,虽错过了果实成熟之期,却也去了许多地方,见了许多没有加过的景物,总体而言,并不算吃亏,对不对?”  她这样一说,小老虎就明白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默默地点了点头,瞧上去似乎看开一些了。  阿缘还是很讲道理的。君瑶欣慰,与她说明白了,她就能释怀了。  然而过了片刻,萧缘抬起头来,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坚定道:“不玩,要桃子。”她已经明白四时轮转的规律了,今年错过了桃子,还有明年。出行很好,能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但她还是想要桃子。  小老虎说完,又很坚决地重复一遍:“要桃子!”  君瑶无奈,却又不知如何说服她了。  阿缘讲道理,却也甚执着,她想好了要桃子,竟是说什么都没用了。  其实与她一颗桃子本也没什么的。开花结果,顺应自然,君瑶化形前,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只是化形后,成了人,又入人间游历,见识了人间世事,想法便渐渐地与人越来越像。  树要结果,需得先开花,而后授粉,之后方能结果。而果实中所含的核便是种子,埋入土壤,又可再孕育一树,如此,树的果子便如人的后嗣。  将后嗣与人食用,总归别扭,何况,自从八百年前,她嫁给了阿缘,便一直将自己当做阿缘的妻子,纵使轮回数度,她在奈何桥畔,饮了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变成了一只小老虎,这一点也从未变过。  如此,她的后嗣,自然也是阿缘的后嗣,又怎好拿来吃呢。  小老虎却以为想到了解决之法,只等明年夏日,就可以有桃子了。一想明白,她又开开心心地跑出门去玩耍。  君瑶坐在窗下,望着院中小老虎学着兔子蹦蹦跳跳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罢了,暂且拖一拖,待阿缘长大,便能明白了。  距明年夏日,还有半年光景,足以让君瑶想出法子来拖延了。  又过去一月,冬雪降下,太乙山上,又复雪白。白色本就安静,山上的猛兽飞禽多半钻到洞中过冬去了,木屋周围,便愈加安静起来。  冬日昼短夜长,日间太阳升得迟,降得早,不够修炼,到了夜里,月光也格外冷冽,照下的月华好似被一层禁制隔档,只漏下淡淡的少许,修炼起来,也甚艰难。  君瑶便缩短了小老虎修炼的时辰,许她四处去玩一玩。  小老虎最爱与雪狐玩。如今雪狐已跑不过她了,不过瞬息间,就被她扑倒,拍在爪下。但萧缘还是喜欢追它们,刻意不用灵气,将一只只雪狐追得炸起毛来,漫山乱跑。  这日她还是去寻雪狐玩。  雪狐们都烦死她了,家搬了一回又一回,奈何小老虎耳聪目明,五感敏锐,不过半日,又能将新窝寻见,逼着狐狸陪她玩耍。  小老虎兴致勃勃地跑到雪狐家门外,伸长脖子,朝里一看,又是人去楼空。她眼睛亮了亮,显出兴奋的神色来。  她生性中并没有老虎的嗜血凶悍,却对捕猎格外喜爱。雪狐搬家了,又能与她增添搜寻猎物的乐趣。  萧缘伏低身子,四处细致观察。  昨夜下了雪,新雪覆盖了雪狐活动的痕迹。她在雪地上嗅了嗅,细细地辨认气味。入了妖道,嗅觉自非寻常猛兽可比,纵然覆了一层雪,仍让她寻出些端倪来。  她判断出一个大致方向,一点一点地搜寻,挪动。目光、耳朵皆极为专注,整只虎都处于高度警惕之中,唯恐错漏半点蛛丝马迹。  过去一个时辰,萧缘已穿过一片林子,走到另一处山坡,雪狐的气息也愈发混乱浓郁,应当就在左近。  萧缘停下步子,静静地四下观望,又寻到一处气味最为复杂处,观察了片刻地形,而后窜到一处地势高的岩石后躲藏起来。  入了冬,食物稀少,雪狐也无存粮,必得出门觅食。此处气味最为复杂浓郁,可见它们是要途径此地的。小老虎藏匿了身子,只探出一只小小的脑袋,时刻留意,预备守株待兔。  她等了许久,连只狐狸影子都未见着。但她并不气馁,也不烦躁,依旧聚精会神地四下察看,大有老猎人的风范。  突然,她身前一丈处的枯枝丛中发出微弱的声响。小老虎耳朵竖起,睁大了眼睛,望向那处,却未立即出去,而是做出扑食的动作,只待猎物出现,便扑上前去。  枯枝丛发出一阵声响后,便停了停,恢复了宁静。一盏茶的功夫后,那处又有声响,这回声响又大了些。  小老虎聚精会神地盯着,枯枝丛下噗噗嗦嗦地响了一会儿,接着跳出了一只兔子来。  萧缘惊讶,她分明没有察觉此处有兔子,也未见过兔子洞,怎会突然钻出一只兔子来。那兔子朝前蹦了一下,耸动着鼻子,在雪地上嗅来嗅去,似乎也在觅食。  萧缘放出神识去,她已是一个小妖怪了,也有了神识,只是君瑶的神识可捕捉万里之外的气息,而她的神识十分微弱,勉强可探查一里内的事物。  那兔子在地上嗅了一阵,又朝前蹦了两步,与萧缘越来越近了。萧缘的神识包裹住她,细细查看一番,并无什么异样。  小老虎开心,兔子也很好玩,她等不来雪狐,也可以与兔子玩耍。  萧缘朝前一跃,轻易便跳到了那兔子身前。她等着兔子看到她,然后落荒而逃,她好去追她。  但那兔子似乎格外呆,它抬起头来,看到了小老虎,并不逃跑,也无惊慌,反倒是显出些喜色来,而后三瓣嘴动了动,口吐人言:“少咦?会说话?萧缘愣了一下,稍稍退了一步,警惕地望着她,问道:“你,何人?”  兔子的声音中很是喜悦,一连串的话语蹦了出来:“我特来寻少君,是有一事欲禀报……”她说到此处,极为细致地四下环顾,仿佛是避着什么人。  萧缘在君瑶的庇护下长大,什么都不必怕,也无人伤得了她,自然不知妖界险恶,也不知何为居心叵测。她只是本能的防备,却又对兔子口中之言产生好奇,便问:“何事?”  兔子环顾许久,似乎终于认定并无危险,方与萧缘道:“此事甚大,少君听罢,万勿悲伤。”  萧缘眨了下眼睛,她不懂悲伤是怎样的,她又为何要悲伤。  兔子接着说道:“我听闻尊上养你,是因你极像她的一位……”  萧缘听得极为专注,她却忽然停住了,不止停住了,那双红彤彤的眼眸闪过诡异的幽光,她朝前一跃,直向萧缘扑来,萧缘一惊,往后退去。兔子跃起那一刹,一道灵光闪过,化成了人身,是一名提剑的女子。  萧缘尚且反应不过来,君瑶已现身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兔子的进犯,她只轻轻一弹指,兔子手中的剑便如撞上了极硬的兵刃,震了开去。  兔子连退三步,她以剑抵地,稳住身形,虽已处败境,却是分毫不慌,乃至唇畔,都擒了抹笑,望着君瑶,道:“听闻你在寻昙光道人的洞府?”  君瑶本要将她击退,闻此,法术便缓了缓。  她既来了,又有此问,必是早有算计,君瑶也不急,望着她,静候她说来。  这兔子便是明瑟,八百年前,便是她向汉王揭穿了王妃身份。  明瑟微微笑道:“洞府所在,我已觅得端倪,天下只我一人知晓。我打不过你,可你也知我的性子,若是硬逼,纵是死了,灰飞烟灭,我也不会吐露半字。不过,你若肯让我与这小老虎说上几句话,我便将我所知全部告诉你。”  她要说什么,君瑶一清二楚,她为了什么,君瑶也清清楚楚,她回头看了眼萧缘。  乍然逢变,萧缘尚是茫然,见君瑶回头看她,忙到她身边去,欲问她这是何人。然而君瑶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转开了目光。  萧缘的心,不知怎么,便是一沉,极不舒服。  君瑶道:“你说。”  明瑟笑了笑,那笑意却分明无半点欢愉,倒像是强撑起的任性。她将目光转到萧缘身上,继续方才还未说完的话语:“她养你,是因你像极她的一位故人。”  萧缘愣了一下。  “那人是她心中挚爱。等你化形,倘若面容与那人不像,她必会丢弃你,再不与你相见。”  小老虎望向君瑶,君瑶似乎没有察觉她的目光,并不与她对视。  “你也不是她唯一的小老虎,她最先养的,是我。”  小老虎听前两句时,迷茫不解,然而听到她说她不是君瑶唯一的小老虎,当即大怒。第一百零七章  愤怒的小老虎伸出锋利的爪子,冲着明瑟就扑过去。她已经不是当日在虎山上攻击大老虎时,只拍得到人家膝盖的小老虎了。那对利爪冒着幽蓝的光,目光锐利,身如闪电,直扑向明瑟面门。  明瑟轻蔑一笑,瞬间隐没了身形。  萧缘的道行,与她天差地别,她纵是随意挽个剑花,都可使萧缘灰飞烟灭。  萧缘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她翻了个身,重又摆出攻击的架势,盯紧了明瑟消失处,只等她出来,便再去咬她,竟是分毫不肯后退。  明瑟未再现身,她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口气之中,满是嘲讽:“你不止不是她唯一的小老虎,连名字,都不是你的,那人的名字就叫做萧缘,你想想,你又算什么?”  萧缘脊背上的毛都炸起来,尾巴两侧摆动,喉间发出沉闷威胁的低吼,眼中蒙上一层阴翳,这已是老虎暴怒时的神情。  明瑟说完那句话,便再未出声,仿佛消失了一般。雪地中霎时静了下来,唯余萧缘压低的低吼,与她的尾巴扫过积雪的轻微声响。  君瑶一直没有说话,她弯下身,试探着为萧缘顺毛,手心刚碰到她脊背上的皮毛,萧缘当即跳了开去,对着君瑶,眼底压着一层阴云,神色满是不善。  君瑶动作一顿,慢慢地走过去,将萧缘抱起来,温声道:“她走了。”  萧缘没有挣扎,听到这句话,像是浑身的气都泄了,蜷起身子,任由君瑶抱着她。  雪狐探出头来,见此处还有人在,连忙躲回窝中。萧缘闻到她等了半日的猎物的气息,也没有动一下。  君瑶看着她蜷成一团的小身子,眼中划过一抹担忧,却也不说什么,转身往家中去。  萧缘为追雪狐,已翻到太乙山的另一面了,走回木屋,需得走上半日。君瑶一步一步地走着,并未施法。  雪地中枯枝交错,女子独行,手中抱着猫儿大小的老虎,在雪中落下一个个脚印。  天忽阴下来,雪花飘落,起先零散四散,渐渐下大了,君瑶方踩下的脚印,走出十余步,便被风夹着雪覆盖。  小老虎蜷在她的怀中,一动也不动。  君瑶知道,她生气了。偏生她又不知从何解释,她只想着大道漫长且曲折,阿缘长大,历经种种,兴许会有机缘,知晓前尘往事。  但她从未想过,那一世世或相伴相知,或默默守护的往事,会从她口中说出。  大约是过于深刻,反倒不知怎么开口了,她内心中是希望阿缘能想起来的,与她相处的时时刻刻,她都铭记在心中,不肯忘却,倘若阿缘也记起来,她们之间便当真毫无隔膜,毫无秘密,不分彼此了。  可若是让她来说,她又从何说起?是广平寺中的初见,还是汉王殉国时的惨烈,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轻描淡写,还是代入己身深情款款?  不论哪一种,阿缘还这样小?她能懂么?  纵使要她来讲述,君瑶也希望等小老虎长大,明白了事理,与她再度相爱,到那时,她再将一件件往事,都告诉她。而不是此时,小老虎对她仅有依赖之时,先将往事灌输与她。  这倒像是,以往事胁迫阿缘只对着她一人了。  君瑶喜欢她,她变成了什么样,她都不离不弃,可她万万不肯给萧缘增添半点负担。  明瑟短短几句话,就打乱了君瑶的步伐。  走了一下午,到达木屋已是黄昏。雪下了又停,不知怎么,阴云又散开,天边现出了霞彩。  君瑶走到檐下,摸摸小老虎,与她柔声道:“到家了。”  小老虎不肯动,身子蜷着,小脸也藏了起来。君瑶叹了口气,又摸摸她,安慰道:“别生气,再也不见她了。”  小老虎终于有了反应,动了动,还是不肯抬头。  君瑶只得捏住她后颈的皮毛,将她抖了开来。小老虎未曾料到还有这招,猝不及防之下,哭得湿哒哒的小脸就出现在了君瑶面前。  她眼中含着泪,脸上毛都哭湿了,君瑶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生疼。  小老虎连忙用爪子捂脸,不想让君瑶看到。  君瑶重新抱住她,欲为她擦擦脸,口中安抚道:“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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