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苓脊背陡然僵直,看着镜中那人用手挑起她湿发,玉雕似的指节缠着三圈佛珠。
佛珠,佛珠,可杀神何曾信过佛?
“王、王爷……”
她慌忙欲起身,青丝却勾住他腰间玉佩。
铜镜里,白玉佩悬在玄色蟒袍边,随着萧霁寒俯身的动作轻晃。
浸湿的青丝缠着佛珠,将檀木珠子染得水光淋漓。
苏云苓望着镜中交叠的身影,他眉间朱砂痣近在咫尺,倒比烛火更灼人。
“王妃这是在怕什么?”
头顶响起清冷低沉的声音,犹如佛子吟唱梵文,“王妃不是喜欢本王吗?见到本王,为何不开心?”
他粗糙的指腹落在她脸上,佛珠擦过她的耳垂,带起一阵酥|麻。
“臣妾……”
她喉间发紧,声音却稳得出奇,“王爷能来,臣妾自然开心不已……臣妾只是……怕王爷嫌弃臣妾是长在乡野之地的粗鄙女子。”
“爱妃的胆子……”
男人粗糙的指腹突然落在她红唇上,狠狠一擦,好似一道“血痕”劈开,“倒是比前头几个肥些。”
苏云苓按住狂跳的心口,丹蔻掐进掌心:“因为臣妾很清楚,只有全须全尾活过洞房夜的,才算得上秦王妃。”
不仅是今晚。
她想活,而不是像之前的三位王妃那样惨死,那她必须在这个男人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她想复仇,更需要借助这个权倾朝野的男人的力量。
所以,她不能怕,不能退!
苏云苓忽然他缠着佛珠的手,引着抚上自己颈间,在脸颊轻轻一蹭,如猫儿一般:“更何况,臣妾心仪王爷呢~”
窗外惊雷骤起,映得佛珠上血沁的“长宁”二字忽明忽暗。
萧霁寒的手蓦地在脖颈收紧,她被迫仰头咽下痛呼。
苏云苓强作镇定,丹蔻却在掌心掐得更深。
铜镜里映出萧霁寒清绝的眉眼,他眉间那点朱砂痣红得妖异,仿佛随时会滴下血来。
他俯身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间:“王妃倒是会说话。”
“只是不知这张巧嘴,能不能让本王相信你并非萧煜珩派来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