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顺天府的惨叫声后,陆菀菀睡了个好觉。
等醒来时,窗外已天光大亮。
她懒懒支起身子,却发现本该候在床边的绿罗不见踪影,推开窗棂,晨风裹挟着茶香扑面而来——
院中石桌旁,谢宴西正慢条斯理地斟茶。
绿罗等人贴着墙根,罚站似的站了一排,跟鹌鹑似的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醒了?”谢宴西抬眸,茶盏在指尖轻转,“等本督请你们去伺候?”
绿罗如蒙大赦,带着人匆匆进来。
待梳洗完毕,陆菀菀踏出房门,正对上谢宴西递来的目光,他姿态闲适,仿佛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倒衬得她像个误入的客人。
"用膳。"他屈指敲了敲石桌。
桌上摆着东郊老字号的虾仁馄饨,此刻飘着热腾腾的香气。
她坐在了石桌旁,问:“这时辰他们还没开门吧?”
“店家破例为东厂开灶。”
“有劳督主。”
“嗯。”
谢宴西挽袖执筷,开始给她布膳。
向来只拿剑杀人的手给人布菜,视觉上竟有些诡异的惊悚,陆菀菀欣赏了那修长好看的手一瞬,再看向腕间的烧伤疤痕,便格外刺目。
“我问姑母要了养肤秘方,很管用,待会儿给你。”
“不用。”
“养养吧。”她劝,“这么好看的手,留疤多可惜。”
谢宴西忽然笑了声:“又不是头一回留疤了。”
扫过那道陈年齿痕,陆菀菀也有点理亏,只将秘方塞给了他,问:“督主有事找我?”
“没事不能找你?”
陆菀菀咬了口馄饨,慢吞吞摇头。
见谢宴西眯起眼睛,她问:“你闯人闺阁闯上瘾了?”
“求娶姑娘若太走寻常路,只会落于人后。”
这是成风昨夜苦口婆心的灌输。
“若太不走寻常路,也会落于人后,你……不如学学别人怎么做的。”闯人家里算怎么回事啊。
谢宴西却似笑非笑,声音泛起一丝凉意:“比如二皇子?”
“也学点好的吧。”陆菀菀有些嫌弃。
因为之前求娶的事,近来二皇子时不时就会叫人送些珍宝衣裳或小玩意儿来,瞧着还算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