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尧哥哥,饮料罐子我打不开,你帮我开一下。”“嘻嘻,谢谢聂尧哥哥,你真好~”“聂尧哥哥,你上次教我学习方法,我这次学习进步了十几名,多亏了你,你真是我的救命天神~”“聂尧哥哥,这个菜最好吃了,我给几夹,你尝尝~”“聂尧哥哥……”于卿儿偏头过一侧,做了个恶心想吐的动作,用勺子搅和着碗里的佛跳墙,没滋没味喝着汤。金式夫妻见女儿对聂家长子这般积极热情,开始点起了鸳鸯,他们很想攀上聂家这一门亲家,如此算是强强联合,亲上加亲。“你们看看曼曼和阿尧多登对,年纪相仿,郎才女貌,要不干脆让他俩订个亲好了。”金夫人笑眯眯道。“聂尧是个长本事的,将来一定大有出息,如果真能给他俩订婚,那是我们金家高攀了。”金先生退步三分,谦和恭维。聂思远和叶静宜这边还没说什么,金瑶曼先害羞上了。“爸妈,你们说什么呢~”她微微嗔怪,表情羞赧,看得几个大人忍俊不禁。于卿儿去看聂尧,发现他面无表情吃着饭,眼皮不抬一下,仿佛聂尧这个名字不是他本人。见大人们有意要撮合聂尧和金瑶曼,于卿儿心里窝火,旁边金瑶曼的哥哥凑上来,低声笑道:“瞧见没?聂尧将来是要娶我妹的。”美眸悠悠转动,于卿儿冷冷睨他,毫不客气低沉道:“放你妈个屁。”那女生嫁聂尧,她也配?“你不会也喜欢聂尧?你不觉得他一直很装逼?”男人没生气,眼底含笑。聂尧和同龄男生相比,确实沉稳过了头,有种运筹帷幄泰然自若的感觉,天生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别人看他以为他端架子,于卿儿和他住一块儿知道,这是他本身的性格,时而好说话,时而强势,据说他们一班的班主任都怕他。正是这份成熟,当初那个女老师才一心想做他配偶,简直老少通杀。“不管他装不装,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比你优秀。”于卿儿反唇相讥。男人一听,表情冷了下来。他最讨厌被比较,尤其是跟聂尧,他父母没少拿聂尧和他做对比,简直快念叨成了紧箍咒,一听就烦。一个小时后,几个年轻人吃饱了饭,大家离开餐厅,几个大人仍慢慢喝酒,聊着工作的事。“聂尧哥哥,跟你说一件事,真的特别好笑,我们学校……。”金瑶曼亦步亦趋跟在聂尧身后,笑盈盈跟了出来,寸步不离黏着聂尧。话说到一半,女生自己先笑了,笑容明媚甜腻。聂尧听着,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一点反应。于卿儿手里拿着橙汁罐子,和聂梨一起从餐厅出来,臭着一张漂亮脸蛋跟在后面。见女生说着说着,身体就靠上聂尧,笑得有些站不住。于卿儿不爽,将手里半罐的橙汁一滴不剩全泼到女生的背上,这一幕刚好被回头寻找她的聂尧看到。“啊!”女生惊叫,生气回头。于卿儿愣了下,将手里的空罐头扔地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发起了大小姐脾气,很不讲理。听到外面的动静,餐厅里几个成年人走了出来。“怎么了?曼曼。”金夫人问。金瑶曼指着于卿儿,又背过身展示白裙肮脏的橙汁,怒气冲冲道:“她神经病!莫名其妙往我身上泼橙汁!”大人们都愣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见于卿儿没有辩驳,金夫人笑呵呵走过来,用“以和为贵”的态度劝道:“没事,人家女孩子肯定也是不小心弄到,你去换身衣服就好了。”于卿儿是聂思远夫妻带过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两家人正谈生意,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伤和气,金夫人看得透,知道凡事以大局为重,小事为大事让道。“才不是!她就是故意的!”金瑶曼气得面色涨红,声音愈发尖锐。眼看事态要闹起来,金先生沉着脸控制局面:“曼曼上楼去!客人都在这里别闹了笑话。”见自己父亲黑沉着脸施压,金瑶曼用力跺脚,红着眼眶跑上别墅楼梯,噔噔噔消失了没影。金瑶曼一走,金夫人脸上又堆满了笑:“没事,不要放在心上,聂总,我们回餐厅接着谈。”于是,一个即将震响的炮哑了火,大人们回到餐厅区,金家别墅大厅安静下来。聂尧看着于卿儿,于卿儿也看向他,两人无声对视了几秒,聂尧几步上前牵走了聂梨,将她带到墙根位置,他蹲下来和妹妹平视。“阿梨,刚才卿儿姐姐不是故意的,她手滑了明白吗?”聂梨看着哥哥,茫然点头,反正哥哥说什么都对。“我看到她手滑了,她只是不小心,爸妈要是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吗?”聂尧小心引导着。聂梨点头,脆生生道:“姐姐是不小心的,她手滑了。”摸摸妹妹软蓬蓬的脑袋,聂尧笑了笑:“嗯。”把自己手机递给妹妹,聂尧帮她解锁密码,低声道:“阿梨去沙发那边玩,我待会儿过去陪你。”“耶!”可以玩哥哥的手机,聂梨梨涡乍现,又蹦又跳跑去了金家休息区。解决完小的,现在剩下于大小姐了。聂尧站起来,注视于卿儿,几步走到她面前。于卿儿脸色不太好,有点发青,眼神却很无辜,像一个做错事被班主任逮住的学生。聂尧牵上她的手,眼眸在金家大厅找寻半圈,随后默默牵着于卿儿离开。经过一个廊道,找到卫生间,聂尧牵于卿儿走进来,关上门。卫生间灯光明亮,带着淡淡的暖光色调,将卫生间烘托得格外温馨。聂尧把于卿儿逼到洗手台边,身体强势逼近,瑞凤眼微垂,语气淡淡的。“下次不准这样。”他说。明明语气不重,却带了几分告诫意味。于卿儿看着他,不答。她不想理他。触摸她鬓角的头发,聂尧眼神柔和下来:“不是责骂你,但这样做真的不好,这次有我爸妈在场,下次没人在身边万一被打击报复怎么办?”“她黏着你,我不喜欢。”于卿儿说。聂尧:“你看我回应她了吗?”“她给你夹菜,我看到了。”“我吃了吗?”对视,安静。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某种绵柔的情感。“她哥哥说,你以后会和她结婚。”于卿儿眨巴眼睛,有点不开心。聂尧看她,笑了。她的情绪全写在脸上,明明白白。“你看我是任人摆布的人?我父母就算想,回头还得问我意见。”“那你的意见呢?”于卿儿忙问。聂尧看穿她的急切,淡笑道:“只跟喜欢的人。”他看着她,眼底有柔情和温柔,莫名让人沉溺其中。于卿儿不知道的是,他对她是生理性喜欢,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其实他和程雨石没区别,只是他控制力比较强,能控制住自己不趋向她,他可以让自己不喜欢她。可是于卿儿不按套路出牌,那次她在他房间主动说喜欢,眼神里充满着热切和莽撞,还发信息提出交往的邀请,他就知道心里紧闭的门阀被悄悄打开了。过去他从未想过跟女生交往,至少在高中阶段不想,甚至大学也未必,然而于卿儿的出现仿佛是一种宿命,很多很多年以前,他的身体被海水淹没,咸苦且冰冷的海水灌入他的鼻腔,他快要溺亡毙命,一个女孩丢下游泳圈跳下来,她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她给他安慰打气。很多年以后,她堂而皇之住进他的家,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亭亭玉立一顾倾城。他被她吸引,仿佛是一种不可抗力。即便知道她性格存在缺陷,是只图自己爽快的利己主义者,骄纵又蛮横,他也偏爱了。就如此刻。明明她不对,可他没办法厌恶,还百般帮她遮掩事实。“下次不准这样,收收脾气嗯?”他压低声音,再次要求她改正。于卿儿盯着他的脸,或许是被他俊挺的五官诱惑,她点了点头。“嗯。”第39章 晚上回去的路上,聂梨坐爸爸聂思远的车,手里摆弄着布……晚上回去的路上,聂梨坐爸爸聂思远的车,手里摆弄着布娃娃,叶静宜把她抱在怀里。“老公,你觉得曼曼怎么样?”叶静宜坐车后排,用汗巾温柔擦去聂梨背后的汗。聂思远在开车,目光平视前方:“活泼开朗,这是要给你儿子物色媳妇?”“那倒不是,金夫人一直撮合他们俩孩子,说他们般配,要我看,没谁能配得上我儿子。”聂思远但笑不语。“今天这个事倒是提醒了我,你说小卿长得这么漂亮,还天天跟阿尧坐同一辆车去上学,他俩会不会互相有好感?”叶静宜又问。聂思远神色平静:“阿尧要真喜欢小卿,你管得住他吗?”叶静宜:“……”她还真管不住,她这儿子心里年龄可能比她还成熟,聂尧从小自我意识就很强,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他得不到的。叶静宜记得,他小学有一回参加市里一个滑板比赛,比赛中他发挥失常摔倒,最后与奖杯失之交臂,回来后聂尧被梨花街几个小孩嘲笑,之后他就每天傍晚出去苦练滑板,日复一日整整一年,等到第二年市区再次举办滑板赛,他把冠军奖杯赢了回来,之后每年滑板青少年赛的冠军都是他。从小到大,聂尧拿到的证书奖杯以及奖状不计其数,他们家书房两个大纸箱都装不下。“阿梨,今天卿儿姐姐真的拿饮料泼了曼曼姐姐吗?”叶静宜低头询问聂梨,手指爱怜地抚弄着聂梨的头发。聂梨给娃娃穿衣服,说:“卿儿姐姐是不小心的,她手滑了,我看到了。”叶静宜觉得哪里不对劲,手滑是个什么样的滑法?能让饮料全部泼到人身上去?可是聂梨又不会说谎,她这么单纯。可能是聂梨表达不清晰,小卿或许是真的不小心。玛莎拉蒂跟在宾利车后面,车速始终不徐不缓。于卿儿坐车里打了个喷嚏,暗想是不是有人在骂她,然后又迅猛打了一个喷嚏,感觉鼻子有点酸涩,她知道是自己着凉了。她今天穿得少,深秋冷天穿短裙,这下可好,她要感冒了。“感冒了?”聂尧问。于卿儿连忙摇头,否认道:“没有,就是鼻子痒。”说感冒等于要她承认错误,等于承认她穿裙子不对,她才不要说感冒。于卿儿倚靠聂尧肩膀玩手机,嘴犟不到半分钟,又开始打起了喷嚏。聂尧调节车后排独立空调开关,把温度调高两度,自己则脱掉了外套。“这么冷的天,以后少穿短裙。”他说。于卿儿撇嘴,叛逆道:“就穿。”——第二天早上,聂家一家人坐在餐厅吃早餐。今天早餐是海鲜粥,搭配简单的豆腐汤,营养又清淡。见于卿儿迟迟不来餐厅,叶静宜关切道:“小卿怎么还不下来?上课要迟到了。”聂尧看一眼手机时间,将手机放进裤兜,面无表情吃完最后一口汤。又等了一会儿,迟迟没等到人,聂尧拿书包离开餐厅。刚走到大厅,便见于卿儿匆匆从楼上下来,校服七歪八扭,头发凌乱披散,面色有点潮红。看到聂尧,于卿儿忙道:“抱歉,我睡过头了,我不吃早餐了直接去学校,我课间可以去……”她想说课间去学校食堂吃牛肉面,然而话说到一半,一只温热的手触上她的额头,轻轻试探着她的体温。于卿儿皮肤白,脸上的潮红很容易看出来,有些不正常,聂尧第一眼就察觉到了。触探她的体温,果然是发烧了。昨天还嘴犟说穿短裙不冷,今天就发烧了,就这身体素质她还爱作。“咳嗽了吗?”他问。于卿儿看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她喉咙有点疼,身体也不太舒服,可她不想承认。见于卿儿还要嘴硬,聂尧逼近,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逼视,强势气息扑面而来。“没咳嗽?”。他目光平静而严肃。于卿儿想摇头,察觉到他拿捏她下巴手指的力道,好似她撒谎一句他就弄死她似的,迫于淫威,于卿儿老实交代:“咳了一点。”“有痰吗?”“有一点。”“流清鼻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