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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是不是搞错了对象,更何况哪还想吃什么,是打算吃过饭才审问吗?  总之陈嘉之摇头,“你选你想吃的。”  阳台门被关上,隔绝了冷风也隔绝了话音。  “时序?要送水到楼上来吗?”珍姐以为他带猫都回麓山了。  “珍姐麻烦你和另外两位阿姨做点东西。”  “呀,晚饭没吃饱吗,正好我们还在准备明天的食材呢。”珍姐问,“要吃什么我现在给你送上来。”  “我没在家,你现在做我马上回来拿。”  “好的,要吃什么。”  “不要剩的,全部新做,家里有什么?”  过年各式菜准备的最齐全,什么都不缺。  “后院水箱养着海鱼,虾不错,青菜和肉菜都有。”珍姐问,“时序啊,按照你的胃口来做吗?”  “所有菜不要香菜不要辣椒不要姜,尽量清淡,分量不必多但菜式要足。”沈时序语速很快“您看着弄吧。”  这熟悉的饮食习惯,哪怕过去11年珍姐依旧记得,迟疑着问了句,“是嘉之同学吃吗?”  “对。”听筒里有打火机咔哒声,沈时序说,“您还记得话的我就不多说了。”  “嗯,那我们现在就做,用保温盒装起来。”珍姐说,“再装些他喜欢吃的草莓,他以前很喜欢吃我卤的鹅翅,不是剩的,要装一点吗?”  “嗯。”沈时序摁灭烟头,“提前做好的话就开车送出来,我们在路上碰面。”  阳台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电视机里正好在放《难忘今宵》,家宝睡着了,嘉宝没睡着,静静坐在沙发上。  “无论天涯与海角~”  一曲完毕,陈嘉之笑着望来,十分高兴地说:“新年快乐!”  在一片欢快的歌声里,沈时序捏着熄灭的烟头,压抑得很沉重。  陈嘉之问,“你要走了吗?”  “等着,我马上回来。”  空城C市,奥迪在疾驰。  半小时后沈时序回来了,提着夸张到不行的大袋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保温盒。  各式菜、汤,水果,连蛋糕都装了一块。  “哇,这么丰盛吗。”陈嘉之撑着茶几,兴奋地看着不停往桌上摆盘子的沈时序,“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  “不去餐桌上吃吗?”  “哇,好香好香。”  “我能尝点吗?”  家宝都被香醒了,蹲在两人脚边,摆好盘子后沈时序在茶几另一端坐下,跟陈嘉之隔着一个小小的90°桌角。  沈时序问:“脚还疼不疼?”  接过筷子和勺子,陈嘉之不好意思,反正也坐下来了,靠的近,膝盖抵着沈时序的膝盖,“不疼了。”  垂涎卤鹅翅很久了,他尝了一口简直眼睛放光,“是珍姐做的!”  沈时序在喝汤,轻轻瞥了他一眼,“这也记得?”  “当然,我什么都记得!”陈嘉之吃的不抬头。  一餐快到尾声,电视放到撕纸牌的魔术。  小茶几的抽屉里正好有牌,陈嘉之模仿着撕,魔术在手里成功时他发出惊叹。  方才还惨兮兮的哭疼,现在高兴的能什么都忘,还一脸崇拜望着电视里的魔术师,“哇,这是怎么做到的啊,好神奇啊!”  就是非常普通的魔术,甚至能用原理公式解释,有什么了不起?  沈时序接了句:“恒等式。”  “那是什么?”  “因数知道吗?”  “有点耳熟。。。。。。”  叹了口气,沈时序,“那别问了。”  “解释一下嘛。”陈嘉之眨眨眼睛,“你不说我怎么懂。”  “6是7+f(6)=12的因数,5是7+f(5)=10的因数。”沈时序说,“这两句话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陈嘉之呆呆两秒,茫然摇头。  “躺沙发上去。”沈时序站起来,指着家宝,“抱着它。”  以为这是解题的起势,陈嘉之依言照做,抱着猫躺上沙发,见沈时序都在收拾碗筷了,他问道,“不讲原理了吗?”  沈时序头都没抬:“跟它玩会儿好吗,有些问题你不必搞懂。”  等人进了厨房,陈嘉之嘟囔着,“看不起谁啊!”说罢拿出手机善用搜索。  所以,等沈时序把碗放进洗碗机出来后,客厅安静无比,唯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外放音幽幽作响。  “好了同学们,以上就是咱们小学五年级因数课堂的全部内容啦。”  。。。。。。。。。。。。。。。。。。。。。。  沙发上,一人一猫睡得正香。  原地站了会儿,沈时序过去捡起手机,半蹲在沙发边缘,伸出手指拨开遮住眼睛的发丝,露出指尖下整张安静乖巧的脸。  看了很久很久,他摸出自己手机,在鬼迷心窍中调横屏幕。  忘乎所以没关静音,当慌乱锁屏后,再垂眼时。  面前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第26章  “你在拍我吗?”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陈嘉之揉着眼睛,“我听到了。”  “没有,听错了。”直起身,沈时序站在沙发边,“回房间睡。”  夜已深,静音的电视机再次放到《难忘今宵》。  “脚上的伤不要碰水,明天再换一次药。”面前笼罩着一片阴影,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尽量不要走动,疼也不能去买止疼药,知道吗?”  不用买,家里多的是。  交代许多,来自消化内科医生的外伤叮嘱是一个字没听进去,陈嘉之仰起脸,沈时序很高,身形格外逼人,但垂着的眼眸好似压着些什么,他问,“你要走了吗?”  “嗯。”  “哦。”掌根撑着沙发挪动,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新年快乐,晚安。”静静说完抚着家宝的头,“可以让它陪我睡一晚吗,明天就还给你。”  家里太空了,无论白日还是黑夜,都让人难以承受。  气氛有瞬沉寂,沈时序动了动,忽然说,“耗着吧。”说完沉默了下,在旁边坐下,背对着,好似要把手肘抵在腿上,才能撑起倦怠而低垂的头,“就这么耗着吧,谁也别想谁好过,行吗?”  “这些年来没有喜欢别人,那就算了,不查了不问了,就这样吧。”  “自己发过的信息,说过的话,记住就行。”  “我。。。。。也没办法了。”  ——我也拿你没办法了。  心脏像是狠狠被这些话戳烂,难受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在颤抖,陈嘉之用力揩眼角,“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以后就好好表现,要准时回来。”没有叹息没有责怪,沈时序平静地扭过脸,“新年愿望许了吗?”  小时候陈嘉之总以为国内新年就是圣诞节那样,可以许愿望,他有时候真的很傻,又有时候很能让人去怜惜和满足这种傻。  在树德那年,礼物是沈时序埋在双腿之间的嘴。  “我还能许吗?”  疼成那样没有哭,现在却落豆大的泪,把头转回去,沈时序说:“天上的星星办不到。”  心疯了般跳,人也疯了,陈嘉之说,“我想。。。。。。”  想伸手抓住沈时序放在眼前手,但最后只是蜷起手指虚虚握了握,他哽咽着,“不要天上的星星,我想跟你一起看明天的太阳,可以吗。”  倾泻而下的天花板灯光被沈时序悉数挡住,只听见他轻轻问,“为什么。”  “我不想一个人睡觉,醒来也是一个人,天都黑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真心诉求没有得到回应,下一秒,沈时序抱起家宝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陈嘉之坐了回会儿,踮着脚去洗簌。  又犯贱了,已经得到无限谅解权,凭什么还要有求必应?  洗漱完他再次回到沙发上坐着,脑子里空空的,盯着沈时序坐过的地方看。  看了不知多久,房门滴滴两声响了。  难以置信的心脏瞬间跳到眼前发虚,视野都糊成虚影。  由远及近,沈时序穿着睡衣,抱着家宝回来。  直到近在咫尺,清新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才惊醒神经。  “傻愣着干什么。”家宝挣扎着跳进怀里,沈时序居高临下的站在面前,“等抱?”  礼物变惊喜。  陈嘉之赤脚踩上地面,听见沈时序语气有点冷的问,“你拖鞋呢。”  “。。。。。。在鞋柜里。”  说完下巴突然被扣住,脸被迫仰起,沈时序反复捏他脸颊软肉,“你是不是傻子!”  想来脚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害怕被发现,把拖鞋放到鞋柜装出一副家里没人的样子,不敢开灯,在家里乱跑,撞到也不说痛,躲在浴室不敢出来。  要不是家宝不对劲,一直望着浴室喵喵叫,这伤他自己要怎么处理?一个人在26楼还要躲多少天?  打不得骂不得,闹心又揪心。  现在被捏住下巴也不敢说话,眼神闪躲睫毛乱颤,一副可怜又胆小的样子。  明明胆大包天得很。  明明没心没肺得很。  偏生拿这玩意儿没有丁点办法!  松开了手,沈时序去拿了拖鞋过来,陈嘉之一瘸一拐站起,下一秒手臂被握住,这才瞧见沈时序手里还拿了两管长条白盒子的东西,被扶着往卧室走,他偏头去看,“这是什么,还有吃的吗?”  “。。。。。。”沈时序脸都绿了,“牙膏吃不吃?”  扶到床边坐着,陈嘉之沿着边缘爬上床,“是要装袜子里面当礼物吗?”  ?  懒得搭理,沈时序去浴室放好折返回来,关了灯在双人床另一边躺下,“睡觉,不准再说话。”  没说话,就是漆黑的房间有悉悉索索的动静,随着旁边人躺下,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儿窜进鼻腔。  不像刚刚上的外敷消炎药,反而有些熟悉,沈时序侧脸闻了闻,很快就被一股椰子味的发香所冲淡。  “再说一句保证不说了。”陈嘉之撑着枕头,“为什么要拿牙膏啊。”  “用不完。”  “那你买这么多干嘛。”  “两句了。”沈时序啧了声。  “可以汇总成一句吗?”  “。。。。。。”不得到答案估计今晚不会睡了,沈时序叹了口气,“院里口腔科自制,发的年货。”  什么年货,那天早上回国樾送完车钥匙后,到医院第一时间去口腔科买的,止血消炎效果好极了,却阴差阳错从去年搁置到今年。  “那你都给我了吗。”毕竟两大盒呢,陈嘉之语调轻快,“是给我的吧?”  那不值钱的样儿,两盒牙膏高兴成这样。  “睡不睡?不睡把你扔出去。”  被子冷风猛地一窜一压,十万个为什么消失。  卧室安静片刻,大的闹完小的又开始了,家宝喵喵两声跳上床。  楼层高所以没有拉窗帘,稀疏的夜色让房间渐渐显出昏暗的轮廓,沈时序坐了起来,斥道,“下去。”  嘁,家宝傲娇一偏,直往陈嘉之怀里拱,陈嘉之开始笑,笑得停不下来。  “谁教你的让它上床?”  真怕被扔,陈嘉之赶紧搂住猫猫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个人睡很冷。”  短短六字,苛责的话再无法说出口。  无言半晌,沈时序躺回去。  得,大的又开始了。  其实陈嘉之也不想闹腾,就是胀疼一波一波从脚趾传来,其实可以忍受,毕竟不及胃疼十分之一,但这种疼痛足以影响睡眠。  每次翻身心头都在默念,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大概在第七个最后一次时,腰间忽地一紧,同时后背贴上温暖的胸膛。  清晰可辨的呼吸和潮湿的热气喷在耳边,沈时序嗓音低沉地警告,“再折腾,我让你哭。”  妈呀,要打人了!脖颈汗毛成片立起,陈嘉之动都不敢动,“脚有点、疼。”  “疼是正常现象,没有办法解决,睡着就不疼了,嗯?”  阔别11年的怀抱,心跳跳动的胸膛紧紧贴住后背,热度迅速攀升,是一个非常舒适契合的姿势。  陈嘉之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再有点意识时拥抱已经换成了正面,额头处微微震动的喉结吵醒了眼睛,沈时序搂着他正在接电话,“你们吃,不回来。”  迷迷糊糊间,果然有亮光沉进瞳底。  “嗯。。。。。。太阳。。。。。。”  环住肩膀的手臂微微收紧,“哼唧什么,继续睡。”  意识得到安抚,陈嘉之沉沉睡去,等再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家宝也不在。  旁边枕头有微微下陷和褶皱,他盯着撒了会儿癔症,急急忙忙趿拉着拖鞋跑出去。  客厅没人,餐厅没人,厨房没人,健身房没人、书房没人,就连后阳台的储物间都没人。  “是。。。。。做梦吗。”垮了肩线,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什么时候走的啊。。。。。。”  所以说傻子就是傻子,阳台怎么不找?  家宝上厕所很固定,不过沈时序起来时它已经在阳台角落尿尿了,干完坏事躲在书架上的猫窝不出来,沈时序刚收拾完,便看到客厅这一幕。  小傻子踮着脚到处找,到处看,最后失落的站在原地,晃着脑袋,估计正伤心说着什么。  他故意弄出动静,如预期般,看见客厅里的人一僵,转过来眼睛和嘴角已经是弯着的了。  大抵天空的太阳挂到了家中,挺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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