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停车场等傻子睡醒等了二十分钟。 嘴上说不累,其实就是玩心大,逞强。 期间被拍了好多张照片都不知道。。。。。。 醒来才是真正的精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呵欠,“好舒服啊~” 刚自己把墨镜摘掉,朦胧的双眼就看到沈时序英俊的脸,他啵唧亲一口,“等多久啦。” “五分钟。” “嘿嘿,走吧,我带你去打卡!” 港汇天地其实也是一个商业广场,火出圈的就是下沉式的特色景点。 被网友戏称是C市自己的莫奈花园、藏在城市里的绿野仙踪。 入口分别有几个,他们也不知道走的哪一个。 反正还在台阶上的陈嘉之就发出惊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穿过头顶上飞碟造型的建筑物,大片花海和花香映入眼帘。 成团的绣球花攀爬在木质栈道两侧立柱上,也缠在拱门上的。 大片绿植和氤氲的水汽闯进视野,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沿着木栈道往前走,类似残月状、细细的LED灯。 “晚上来应该更好看!”边走边看,陈嘉之惊喜道,“人间四月芳菲尽,C市鲜花始盛开!” 沈时序不解风情:“看路。” 两人路过浅水池里扎满绣球花的小船,陈嘉之目不转睛看了两秒,抓住沈时序的手臂,小声说,“这可不是简单的小船,这可是花船!” “知道什么是花船么,就乱说。” “当然,哈哈哈。”鬼鬼祟祟凑到耳边,沈时序听见傻子说,“古往今来,文人骚客豪掷千金的地方。” “怎么豪掷的,说来听听。” “北宋的柳永,就是写《蝶恋花》和《雨霖铃》那个词人,”陈嘉之神神秘秘,“非常出名的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怎么?” “他就是最成功的风流客,景佑元年的进士,按理说非常强,放今天就是全国状元。” 沈时序问:“跟花船有什么关系。” “呃。。。。。。虽然他当官,但是他成天都泡在妓。院里。” “你怎么知道。”沈时序乐了,“警情通报看到的?” “别逼我在这么快乐的地方给你闹!”陈嘉之急急解释,“就是野史看到的,反正你否管史不史,你就说野不野吧?” 沈时序很给面子:“够野!” “他的嫖。名很响亮的,放今天绝对是公安重点打击对象,我们不提倡哈!当然他也不只是嫖,跟妓。女做朋友来着,在床上谈诗词歌赋,兴致来了还给人写诗。” 陈嘉之一脸唏嘘,“都说妓。女地位低贱,都说诗人地位尊崇,其实我看也就那样。” “这不挺好。”拨拉开绿叶,沈时序牵着他往前走,“各取所取,有什么好感慨的。” “只是觉得无情罢了。” “谁无情?柳永?他没白嫖就行了,至于妓。女,在古代那是一份工作。”沈时序说,“谁也别比谁高贵。”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小脸儿有些怅然,陈嘉之慢吞吞说了句,“写诗的人假正经,听诗的人最无情。” 偏头,沈时序看着他,没说话是因为没能理解。。。。。。 “假正经不是贬义词的假正经,是无可奈何,结合当时时事和朝代,还有官场的愤懑,哎呀,说深了我觉得你可能听不懂。” “。。。。。。” 也不管听不懂得懂,他继续解释,“无情倒是真无情。” “古往今来,反正人都那样,不知道真相妄加揣测,诗人写得好哐哐猛夸,猛夸没问题,但是诗人写得不好就猛踩。” “还恨不得把别人祖宗十八代过往全挖出来,像柳永,后世编排他出入烟花柳巷。”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说不定就是政党相争瞎写的。” “但好像只要抓住这一点错漏,就能全盘否定这个人,质疑他的为人,质疑他的立场,质疑他的才华。”耸耸肩,他有些无奈地说,“我们这些听诗的才是最无情的。” 默默走了许久,沈时序有些想谈量子力学,默默换了话题,“上去看看?” 抬头,几座木屋隐藏在高处的绿树中。 马上,陈嘉之兴奋道:“好好好!” 上去木屋,视野极尽开阔,能把整个下沉式的花园尽收眼底,初夏的阳光洒满花海,晶莹的小小水珠折射出细碎亮点。 跪在软垫上,双肘枕着窗沿,陈嘉之看到下方和远处有许多正在拍照的游客。 身后的沈时序说,“Lucas,转过来。” 循声扭头,他看到沈时序举着手机。 旋即,他绽开大大的笑容,随着一声响亮的咔擦,画面定格。 “好看么,我看看。” 他伸出手,沈时序就走过来把手机交给他。 确实很好看,逆光扭头的动作让万缕金光从柔和的面部轮廓流泻而出。 待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陈嘉之挽住沈时序的手臂,一同看着窗外的无尽夏日。 “以后我要跟你去更多地方,看最高的山峰,看最美的湖泊。”目光悠长,望着近处的花海和远处的城市高楼,想了想,陈嘉之改口说,“或者你想看什么,我都陪你一起去看。” 空气安静几秒,沈时序说,“我想看你手机。” “。。。。。。” 先是网红冰粉,又是刚上映的电影,现在是港汇天地。 短短两天,怎么知道这么多地方? 难不成短视频大数据推送这么精准,是个地方陈嘉之都想去? 不正常,开车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 见人没动静,他淡淡问:“怎么,有秘密?” “你先等一下。。。。。。” 余光里,傻子悄悄摸出手机,背在身后偷偷密码解锁,尝试点开微信,看样子要偷偷删聊天记录。 沈时序眼疾手快一把抽过,陈嘉之马上抢,“还给我还给我!!” 快步走到木屋中见,就算站在软垫上也抢不到。 陈嘉之一脸哀怨:“我要生气了!” “我劝你安静,我可能也要生气了。” “。。。。。。” 肯定做贼心虚! 陈嘉之不罢休又过来抢,沈时序只好将手机高举过头顶。 在聊天列表中,点开嫌疑人1号——郝席。 都是些五毛钱的废话,大多都是Taffy在提问题。 比如: 沈时序为什么会做饭啊?跟谁学的啊,做给其他人吃过吗? 郝席:我们川渝男人做饭能力是娘胎里的自带buff,这还用得着学? 郝席:他做什么饭,刚工作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 郝席:燃气费充一百用一年。 Taffy:好心疼他哦。 郝席:不说了,没流量了,拜拜。 沈时序笑出声,偏头问:“给谁做过饭怎么不来问我?” 陈嘉之瘪嘴:“你真的好烦啊,把手机还给我吧。” 撒娇也没用,沈时序点开嫌疑人2号——尹橙。 果然发现不对劲。 最近的聊天: Taffy主动问:C市哪里有好玩好吃的地方啊,我最近感觉良好,想放风! 橙子:玫瑰冰粉你可以吃,地址and链接。。。。。。 橙子:这部电影还不错,附预告片视频。。。。。。 橙子:MSI游戏比赛想不想去看?就在金融城演艺中心,看的话我买票! 橙子:还有这里,后天东郊记忆有音乐节。 上划到顶,居然还有什么性知识科普??还有视频?? 看看发文日期,正是湿了指尖那晚。 “你特么。。。。。。给我过来!”咔哒一声锁上手机,沈时序怒了,“这些事情也敢乱问,这些视频也敢乱看!” 不敢过去,手机都不想要了,陈嘉之抬脚就跑。 一把将人抓住,提着领子拽回来,沈时序阴恻恻地,“还真以为是自己摸索的,还有脸去问别人。” “一个敢问一个敢教。” “你们以为这些,前。列。腺在什么位置。” “怎么扩才不会造成伤害这些野鸡医生清楚么,你特么还跟着瞎弄瞎学!” 假如弄得破溃,伤口铁定发炎,癌细胞最喜欢这些地方! 陈嘉之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屁股重重挨了一巴掌。。。。。。 训完,沈时序马上给楚子攸打电话,互相交流了一下情况。 估计楚子攸也挺生气的,陈嘉之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没收手机。 挂完电话,他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到沈时序身上,“对不起嘛,我错了嘛,下次再也不敢了嘛。” 太敷衍了,沈时序懒得理他。 见他一路都在道歉,也怪那晚自己粗心,当时居然没想到这一层。 算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就这几天有点精神。 他没再多说,不想破坏好兴致。 陈嘉之见他终于不黑脸了,做小伏低的捏捏大手,亲亲眼睛,这才安抚好。 距离晚饭时间不早也不晚,他们去到一层浪花主题广场。 这里有许多小朋友和家长,本来沈时序担心陈嘉之看到会触景伤情,想拉人走。 没想到陈嘉之主动笑眯眯的说,“以前去伦敦旅游的时候,妈妈也牵着我的手带我喂过鸽子。” 气散了大半,去买来鸽子饲料,沈时序故作姿态地往前一递。 “来吧,爸爸牵你喂。” “嘿嘿,好啊。”陈嘉之根本不生气,还说,“谢谢爸爸。” 一下子,气全消了。 在广场玩到晚饭饭点,临走时路过鲜花台阶,有人在弹奏一架老旧的钢琴,旁边还有人拉小提琴伴奏。 是《春之声圆舞曲》。 沈时序停下问,“不是会拉小提琴?去问问人家肯不肯借你拉一下?” “不了。”望着小提琴,陈嘉之摇头说,“生病的时候都忘了,怎么揉弦都忘了。” 为了逗人开心,沈时序故意说,“还没见过你拉琴,有没有保存的视频?” “有吧?”回忆了会儿,陈嘉之说,“有次学哭了,小姨好像录下来了。。。。。。” 一边闲聊一边往停车场走,沈时序摸出手机给陈萌发信息。 S:小姨,以前陈嘉之学小提琴的视频你还有吗。 陈萌很快回:他小时的照片和视频我全都保存了,等下找找发你。 坐上副驾驶位置,陈嘉之斜倚着半边身子,背对着驾驶位给尹橙通风报信。 他以为自己藏得蛮好,殊不知沈时序只需稍稍转动后视镜,就将聊天记录看了个精光。 没管,是因为报信没用。 趁着间隙,他也拿出手机,把音量调到最低。 在有些失帧的视频里,看到四岁左右的陈嘉之,一边哇哇掉珍珠,一边锯木头。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音量再小,车厢也安静。 锁上手机抬头,陈嘉之竖起耳朵听了几秒,狐疑问,“你在干什么?” 把播放的视频递到面前,沈时序笑出声,“Lucas,瞧瞧这是谁。” “住嘴!”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陈嘉之急急捂住他嘴,大喊道,“你不准说话!” 捂住也不消停,湿润滑腻的舌尖在掌心快速一勾,带起身体一阵闪电般的战栗。 不受控制,陈嘉之嘤咛一声,随后浑身一软,缩手倒回副驾驶。 “宝宝,小姨应该教你拉二胡。”沈时序笑的焉儿坏,“你看你多有天赋。”第62章 号称美食荒漠的瑞士居然能在繁华的市中心开餐厅,也算奇迹。 餐厅位于鹭岛步行街,掩藏在茂密的一片绿植中。 作为主人翁,沈时序和陈嘉之自然先到,点了菜然后在酒柜挑酒。 “如果用埃蒙塔尔或者古鲁耶尔芝士的话。。。。。。”琳琅满目的酒柜前,陈嘉之挑了一瓶法国产的白葡萄酒,问服务员,“请问锅底是用kirsh吗?” Kirsh是瑞士产的樱桃口味的白兰地,用作调味。 服务员有些惊讶,“您也太了解了吧。” 陈嘉之笑着解释,“我就是瑞士人啊。” 一旁的沈时序言简意赅交代道:“他的锅底只放芝士。” 挑完酒后,两人进了包厢,接着大家陆陆续续来了。 楚子攸和尹橙先到,对空气弥漫的臭烘烘的奶酪味道毫无表示,一副十分尊重他国文化的样子。 “快来快来。”陈嘉之热情朝尹橙招手,拍拍自己旁边空位,“我们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