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饭点回来,结果人都没在,他问,“吃饭了没有。” 陈嘉之说:“嘿嘿,马上回去吃。” 干脆输密码进去,沈时序先把保温盒放进去,离开时看见玄关处的宣传海报,拿起看了眼时间,然后下楼。 几分钟后,远远瞧见,麻烦精正敞着羽绒服站在宠物医院门口,雪白的大侠蹲在脚边,激动地跳起来吃冻干。 再靠近,麻烦精真是麻烦精,脚上还穿着拖鞋。。。。。。 “咦?”陈嘉之看到车子过来,“你怎么来了啊。” 停好车,沈时序扶着车门冷声说,“你能不能少折腾一天?” “又凶什么嘛。”拍了拍大侠脑袋,陈嘉之指着车门,“有人接咱们回家啦!” 一声喝令:“大侠,上车!” 得令的大侠热情狂奔,两爪猛地搭上沈时序身上,然后落下来,扭头从驾驶位开着的车窗跳了进去。。。。。。 哐哐踩着坐垫和中控到后排。。。。。。 看到这一幕陈嘉之人都傻了,意识到不对想跑,又没法跑。 沈时序这次是真的发狠揪了他的脸,脸颊肉都扯得老长,按着后脖子往车上带。 “错啦,我错啦!”大街上怪丢脸的,陈嘉之晃脑袋挣扎,“疼疼疼!” “少演,根本没用力。” “脚疼脚疼。” 车门打开,沈时序把他塞进去,“不长记性的东西。” 真的好气,不行,越想越气! 趁沈时序拍完身上灰,刚上车时,陈嘉之一拳头砸他身上,小发雷霆,“我要闹了!!” 沈时序反手捏住他下巴,喝道:“来!闹!” 下巴捏着就没法吞咽,仰了仰头,陈嘉之含混不清地说,“口水要流出来了。” 沈时序:“你真是。。。。。。” 车外大街上,目睹整个过程的女孩儿们笑的东倒西歪。 睫毛一颤,眼珠慢慢转回来,陈嘉之说,“有亿在拍窝们。” 沈时序看了眼,“怕被拍?” “为十么要怕。” 就在问完疑惑的间隙里,他看到沈时序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覆盖下来。 同时,嘴唇感触到一片柔软的温热。 他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记。 被捏着下巴,这让舌头轻而易举闯进口腔,舌尖被卷进不属于自己的口腔,深深含住,然后被惩罚般、轻轻咬了下。 只这一下,他又看到沈时序倏地拉开,在眉宇蹙起中问,“为什么有血腥味?” 陈嘉之已经完全呆了。 不待他回答,颊边手指继续用力,嘴巴被迫张得更开。 沈时序抬起他的头,仔仔细细观察起并没有伤口的口腔,看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问,“你的消化道在出血?”第29章 马路上那群女孩儿笑着走远了,正午阳光照得大街一片明媚。 “这次给你两分钟,说不出来现在就去体检。”手指在方向盘急促敲击着,语气骤提,沈时序阴森森地说,“理由最好合适,不然要抽血。” 大侠在后排端端坐着,哈喇子一滴滴落在皮椅上也没人管。 几辆车慢速滑过带起一整暖风,陈嘉之呆呆问,“可不可以再亲一下啊?” “不可以。”抬腕看表,沈时序催促道,“快点。” 饭点快过了,没等回答车子便开始启动。 “昨晚郝席给我买了鸡排,太烫我又吃的太快,就把嘴皮烫掉了。”拉开下嘴唇露出那块儿被烫掉的黏膜,陈嘉之又拉起上嘴唇,“你看,这里也有。” 开车哪能看仔细,极快地瞟了眼,洁白的牙齿映着嫩红的齿列,隐藏在身体深处的罪恶如电流唰过。 轻咳一声,沈时序沉着脸训,“有人跟你抢吗,一块鸡排能把皮烫破,是不是少二两脑子?” “干嘛啊,今天天气这么好就别骂我了吧。”陈嘉之不以为然,“我这几天挺听话的啊。” “听话?” 天底下的笑话! “黑灯瞎火是怎么撞到脚的?睡觉疼得哼唧,才两天又好了是吧?” “饭点瞎跑什么。” “敞着衣服站大街傻笑。” “还有脸说听话?看见什么都想吃,睡醒到处跑。”车子停在路边一家药店,沈时序按了双闪,阴阳怪气扔下一句,“乖一秒气两天,你是挺听话。” 车门嘭地关上。 “我还是很有灵性吧?”还好意思覥脸问,陈嘉之探出头,“怕你被气死,乖一秒让你缓一下。” 瞬间回头,沈时序脸色阴沉,“再顶嘴自己走回去。” 车停这儿隐隐约约都看见国樾大厅挂的灯笼,陈嘉之悻悻缩回去,扒着车窗喊,“你去哪儿啊。” 人沈时序头都没回,径直进了药店。 “嘁,又发什么火啊。”他自言自语,忽地一瞟后视镜,紧急回头,“妈呀,你这口水!!!” “快点快点他还没发现,大侠啊你快让让啊。” 消毒纸巾不要命地扯,大侠也是真的听话,陈嘉之让它怎样就怎样,做过绝育能听懂简单指令,怎么能因为吵架就抛弃呢? “唉。。。。。。” 三分钟后,提着药袋的沈时序折返回来,后排已经全擦干净了。 “你买药去了啊,不舒服吗?”口袋有一瓶药,什么消炎清火粉末,陈嘉之看了看,“是给我买的吗?” “不是。” “你也口腔溃疡了吗?” “闭嘴好吗?” “Yep!” 车厢再无话音,没过一会儿,欢快的儿歌断断续续哼出鼻腔。 “TherewasafarmerhadadogandbingowashisnameOH~” “B-I-N-G-OAndbingowashisnameOh。。。。。。” 阳光光影快速轮转,沈时序握着方向盘突然笑了下,“傻子。”听了会儿,又马上说,“不准唱了。” 这下,直到到家陈嘉之都没说话,做小伏低主动拎着药袋,进电梯还伸手护门,抢着刷26层的卡,进门拿先拿沈时序的拖鞋,恭恭敬敬放在脚边。 沈时序淡淡瞥了他一眼,“又作什么妖?” 陈嘉之抿嘴猛摇头,看到餐桌上的保温盒,抬眼眼巴巴地瞧来。 无奈叹息一声,沈时序说:“说吧,要憋死了。” 长长呼了口气,但陈嘉之啥都没说,跑到餐桌边拿出卤鹅翅的保温盒,然后又飞速跑去厨房找手套。 那速度,看起来脚是真不疼了。。。。。。 “你快去把家宝带上来呀,和大侠一起玩呀。”鹅翅一抿脱骨,陈嘉之将骨头吐到纸巾上,“就算以后我们都不在家它俩也不会无聊啦。” 以后,似乎是个很敏感的话题。 话音落,屋内气氛有些安静。 大侠着重在卧室、沙发、书架旁嗅了嗅,巡视完毕冲过来,一屁股坐在陈嘉之腿边,望着他。 看不清神情,但余光里沈时序站着没动。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突然就没了胃口,陈嘉之摘下手套走过去,“对不起。” 两人靠得有些近,身高差了几厘米。 沈时序伸手抵着他肩膀把他往后面推了点,“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 “我。。。。。。以为你生气了。。。。。。”仰起头,陈嘉之迟疑地问,“没有吗?” “已经气过了。” “那好吧,我们吃饭吧。”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陈嘉之自己往后再退了两步,“就不抱家宝上来了吧。” 沈时序不耐烦地啧了声,“又撇嘴干什么。”看起来表情挺烦的,但是没说什么开门下楼去了。 作为26层和25层原住民的家宝,一上来就发现自己家没了?! 弓着腰,竖着卷毛不停对大侠“哈!”这可给大侠吓到了,躲在餐桌下面怎么都不愿出来。 本来没打算管,毕竟动物自有一套交流方式,但就在两人吃饭时,家宝爆发了,身子还没大侠半个大,冲上去就是一顿猛打。 被驱赶太多次的大侠嗷呜一声,钻到沙发底下,半个屁股露在外面怎么都进不去了。 家宝看起来软萌软萌的,领地意识简直了,喵喵天马流星拳狂揍。 孩子们不听话大人得管教啊,陈嘉之刚放下筷子,“坐着别动!口腔溃疡不准偷吃辣的,我马上过来。”沈时序警告般看了眼他一眼,接着起身把一狗一猫拉开。 家宝还在急,不让抱还想打。 好一通拉扯才分开,沈时序提着它后脖子在沙发上坐下,“哪来的臭脾气?” 这么多年还没挨过训,就算尿在家里也没呢,家宝可没见过沈时序脸色,顿时安静蹲在沙发上,委委屈屈地:“喵~” “干什么!” 明明是训猫,筷子一抖,陈嘉之默默把稍带辣味的红烧排骨放回去,低头喝了口汤。。。。。。 “不能和平共处以后就不用上来了!” “听懂了没?听懂了握手!” 这简直跟人沟通没区别,陈嘉之悄悄转回头看,光线明媚的客厅里,阳台上的龟背竹在地板上拉出宽阔而茂密的影子。 两条长腿就踩在那片阴影和光影交界处,往侧上方稍微移一点点,是修长分明的手指,掌心朝上,微微摊开。 家宝就在指尖前面,下一秒,它把粉嘟嘟的爪子搭上去,讨好地蹭着,接着轻飘飘叫了声,“喵~” “行了,自己去玩儿。”训完猫的沈时序欲走,家宝不让,轻盈一跳跳到他腰腹上,顺着胸膛陷在沙发背椅的弧度往上走,凑到脸庞时,它忽地低头,轻轻用额头抵住沈时序的额头。 如此撒娇卖乖的家宝似乎沈时序也没见过,愣了一秒浅浅笑开。 云层溜走,光线肉眼可见增强。 客厅里染着不属于冬日的光,家具都在墙上拉出倒影,人形轮廓镀上光晕。 这一幕实在美好,看的失神,甚至嫉妒,陈嘉之言不由衷地呢喃:“明明话都不会说,怎么会额头一抵万语千言啊。” 他看得痴,也没发现自己坐在更明亮的光影里,扭着身子手指还夹着筷子,背后是忽高忽低冒着热气的碗盘。 也没有万语千言,但胜过万千。 沈时序把家宝推开,过来。 “偷看什么?” 一句看什么,骤然想起昨晚的侧脸事件,昏暗狭窄的车厢里面,揉弄嘴唇上的指腹,还有按压的。。。。。。 陈嘉之整个脑袋都埋在碗里,非常非常沉默,但早就被通红的耳尖所出卖。 叮当碰撞的碗筷在作响,家宝和大侠从阳台追到厨房。 餐桌气氛怪异得不像话。 半晌后,沈时序才起身去洗了手,然后又坐了下来吃饭。 吃完饭陈嘉之简直是溜的,苦着一张余温未退的小脸儿,用冷水敷着。 怎么回事啊,自己在搞什么啊?! 为什么想想就有反应啊?要死! 太羞耻了,幸好餐桌挡着。。。。。。 在房间待得足够久,刚刚就着自来水吃完药,房门敲响,沈时序面无表情站在外面。 疯了疯了,崩溃地倚住墙,陈嘉之捂住脸,“干嘛呀。” “又折腾什么?”往卧室看了眼,沈时序说,“出来上药。” 大侠和家宝疯了一样窜过来,互相嗅嗅,又疯了一般窜走。。。。。。 这个家,安生不到两分钟。。。。。。 “我自己上,不要你给我上。”陈嘉之欲哭无泪。 额角一跳,沈时序觑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上?” “不早说!!” 一道白晃晃的小瓶子抛到手中,沈时序冷笑一声转身回到客厅,几分钟后陈嘉之出来了,然后血压都高了。 喷雾药粉是耳垂也有,嘴角也有,更难以理解的是,怎么能弄到脖子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