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发僵的后颈,哑声道:“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先回去睡一觉吧,再这么绷着,怕是没等敌人动手,咱们自己先垮了。”
说完,重重拍了拍孟怀的肩膀。
孟怀低声道:“走么?”
“你先回。”张震摆摆手,“我得去办公室拿点东西,不然家里那小崽子又该缠着我不放了——最近磨人得很。”
孟怀颔首,转身离开。
外面的光刺得他眯了眯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熬了三十多个小时。
可他的脚步却鬼使神差地停在了云映的宿舍门口。
指节悬在门板上方,停顿了两秒才落下。
——没人应。
他又敲了敲,没人应。
孟怀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他低头看表:差十分九点半。这个时间,她能去哪儿?
在门口站了片刻,他最终转身回了隔壁自己的宿舍。
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时,他闭着眼,水珠顺着紧绷的脊背滚落,却冲不散脑海里那个红着眼睛的单薄身影。
胡乱擦了把头发,他倒在床上。
窗外树影婆娑,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一线刺目的亮。
孟怀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身处一片混沌,四周都是呼救声。
有男人、女人、孩子。
但是这其中云映的呼救声最为突出。
他想动,可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
醒时,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一贯清冽的眸子染上了几分浊。
孟怀赤裸着上身,粗重的喘息着。
好一会儿才缓醒过来。
身上的伤口好像再次裂开了,有些疼。
孟怀淡漠的眼神扫了眼窗外的麻雀,伸手拿下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