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落榜,表姐好心要带我去南方散心。结果刚下火车,她就把我拉进一家服装厂。我预感不对要带表姐走,却不料工头把我的身份证抢走。不想干你姐可是收了我们五千块,要么打工还债,要么去夜总会陪酒!我被强制送往车间,却看见了墙上的老板大头照。那分明是我亲生父亲!三年前他南下创业把我托付给舅舅,如今我却以这种方式回到自家工厂……1你给我老实在这里踩缝纫机,不要给我耍滑头,每天完不成三百件别想吃饭!工头虎背熊腰的对着我吼,手里还拿着铁棍子威胁。我算是知道了,这分明就是一个黑厂。什么南方旅游散心,根本就是个骗局!怪不得当初高考结束,表姐还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要带我来散心。甚至一直抠搜的她还主动给我买了火车票。不过是为了坐绿皮火车,把我凌晨拐到这个地方。我表姐呢她还在这里吗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她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放了我!工头一听啐了一口,周围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笑的令人作呕。十几双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实话跟你说吧,你表姐拿了我们五千块钱,你这辈子都得在这里还债了!反正女娃上大学也没用,至于是踩缝纫机还是去夜总会你自己选吧!没想到相处三年的亲人居然亲手把我推向地狱,更何况我平时对表姐像对自己的亲姐一样。我本来根本不想在落榜后到处乱跑,我不相信自己会落榜,但舅妈说根本没有录取通知书寄过来。想到这里,我心猛的咯噔一下。是不是我表姐把我的录取通知书给扔了你们知道的吧!不然你们怎么会说我上大学也没用!工头自知说漏嘴,眼神一凛瞥了我一眼。就算你考上了又怎么样出来了不还是嫁给男人,不如一步到位早点赚钱。话音刚落,几个男人把我围在中间,各个眼神如狼似虎。小姑娘别怕,哥几个先带你尝尝鲜,不然你到了夜总会不习惯怎么办一群浑身恶臭的男人奸笑着凑近,我无处可退四处乱打。被打的男人恼羞成怒,抓着我的头发往机器上撞,顿时额头血流如注。旁边几个男人叼着烟冷笑,仿佛我的哭嚎只是助兴的音乐。你们难道没有自己的妻子女儿吗难道你们也想自己的女儿受到这种待遇吗!面前的男人一愣,一巴掌扇我脸上,我顿时眼冒金星。到了这里哪还这么多话,闭上嘴享受就行了,哥几个好长时间没开荤了!我屈起膝盖猛的朝他胯下踹过去,往后退。那个男人捂着胯下,脸色红的像猪肝。我有钱!我把五千块钱还给你们!只要你们让我去上大学,我一个学期就能换给你们!他哪还听得见我的话,气的嘶吼着拽着我的头发。我被拽着在地上拖行几米,四面八方的都有拳头朝我身上打。我蜷缩着护着脑袋,胃剧痛抽搐起来。你们放我走,我绝对不会追究你们责任的!放你走还得了,让你带警察过来喝茶吗不要给你脸不要脸,好好服侍哥几个,你也能少吃点苦头!眼看着他们还想上来撕扯我的衣服,慌乱之间,我看见边上沉默的工头。三两步跑过去跪在他面前:老板!我今年还没成年,我还是个学生!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瞅准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再加上刚才他只是站在一边不动,料想他肯定是有家室的人。这是我唯一一线生机了。果不其然,周围的男人愣了一下看向工头。工头把烟头吐出去,抬脚对我就是一脚。我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这一脚扯平了,赶紧上工别给我乱惹事!2啪!我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着坐在缝纫机前。一摞劣质布料砸在我的脸上,那个被我踹的男人眼里满是凶光:今天晚上不把这些缝完,就把你扒光了扔夜总会去!你踹我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你等着吧你!我颤抖着摸到布料内衬的商标,手僵在原地。红星制衣。这不是我父亲的名字吗先前他南下创业,分明给我写信说过自己创立了一个品牌叫红星。我心里狂喜,猛的抬头问:你们厂长叫刘红星吗谁给你的胆子叫我们大老板的名字那可是比厂长还厉害的人物,给我们发工资的主!我闻言赶紧站起来:你们大老板是我亲生父亲!要是他知道你们这么对待他女儿,你们想过会发生什么吗那个人愣了一下,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我靠你个死丫头以为开玩笑我就不会打死你了我告诉你,你爹就是主席也得给我缝完这些衣服!边上几个拿着铁棍监督的打手闻言也无情嘲笑我。我真的是刘红星的亲生女儿!我叫刘月月,这是我妈还活着的时候给我取的名字!男人啐了一口,看我的眼神有点犹豫,叫来工头。就你是大老板的女儿我还是你爷爷呢。工头从兜里掏出表姐给他的身份证,甩给我。你是不是欺负我们不识字,你的姓分明和大老板不一样,敢骗我们我看你是找死工头,我看这死丫头脑子也不灵光,干脆哥几个爽一爽卖给夜总会算了。就是,虽然胸还没发育好,但好歹有二两肉。我一听心里一颤,赶紧捡起身份证看了两眼。上面根本没有刘月月三个字!而是我根本不认识的一个假身份证。我愣住片刻,而后心拔凉起来。我想到一种可能,我的身份证怕是被表姐偷换走了。她要代替我去上大学!你们相信我!我真的叫刘月月,是我表姐换了我的身份证!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给刘红星打电话,我当场和他说!等大老板来了,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你别胡扯了,大老板要是真有女儿,怎么可能穿你身上这么破的衣服这都是我寄人篱下穿的衣服,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工头也懒得再理我,嗤笑着转身离开。我顿时心中闪出一丝不安的感觉。果不其然,这就是他默认工友对我为所非为的意思。边上的男人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前拖,我喊着救命举着手去挠他。他一个不防备,顿时十道红痕出现在他脸上。他叫了一声,气急败坏地把我拖到缝纫机边上。我心剧烈的颤抖,手拼命往后缩。但后面两个男人死死按住我,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针床上的铁针离我越来越近。下一秒,缝纫机上的针猛的扎下来!3我的惨叫声淹没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左手小指硬生生被针车扎穿,针砸下一次,我就发出一声惨叫。右手留着,还得伺候人呢。我双目猩红,死命的嘶吼着:你们这样对我,等我爸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我爸看到我身上这么多伤,你们不仅没了工作,还得进监狱待上一辈子!打手们哈哈大笑,嘲讽着看我挣扎。一个男人故意撤掉我手上缝进肉里的线头,疼得我近乎失声。要不要把你的嘴也给你缝起来,五个手指头穿了还不长记性吗给你点脸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穷疯了吧你!十指连心,我疼的龇牙咧嘴嗓子都喊哑了。泪眼中,我看见了对面墙上父亲的大头照。明明是我亲生父亲的工厂,怎么会有这种黑社会一样的产业我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几乎没了呼吸。还有不少男人上前想要撕扯我的衣服,我抖着手指却不能动。工头眼看着我呕出一口血,皱眉制止,上来给我探鼻息。把手给她绑起来,明天送夜总会去。我强撑着睁开眼,开口祈求:工头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要送我去夜总会,我在这里等你们老板过来好不好手都烂了还待在厂里干吃白饭吗不如去夜总会给男人找点乐子,不然五千块不是白花了!工头没理我的祈求,指挥着两个打手架着我往外走。我疼的想吐,根本挣脱不开。我被扔进一个几平米的小屋,发霉的被子上爬满了虱子。不一会儿,不隔音的屋子外面,突然吵闹忙碌起来。我刚捂着肚子爬起来想偷听,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两个男人浑身酒气冲进来就撕扯我的衣服,我早有防备,立刻扯过边上的棉被盖在他们身上往门外跑。但我跑了两步还没松口气,工头就带人追过来。我瘸腿跑不过身强力壮的打手,很快就被打手拿着钢棍截住,棍子打在背上,我疼的喊都喊不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把我抱起来,往我嘴里塞了一堆臭抹布,扔进发霉的尿素袋里。我置身黑暗中,惊恐的啊啊直叫。袋子外有人喊着:快点把她塞车里送夜总会,谁知道大老板怎么突然要过来视察说什么有一批货出现了问题,赶紧把她带走,这么大的麻烦不能留厂里!大老板不就是我亲生父亲吗!我顿时安静下来,静候着时机。我用侧脸磨蹭着粗糙的袋子,直到脸火辣辣的疼终于把抹布顶了出来。等到车开到工厂门口,我在门卫室透过小洞看见了一辆黑色的汽车开过去。趁司机停下打招呼的时候,我拼尽全力在袋子里乱蹬,嘴里嘶吼着:刘红星!我是刘月月!快来救我!但我没料到车子这么隔音,我喊的声音没被父亲听到,倒是先被工头反应过来。他死死捂住我的嘴,看我挣扎的厉害,顺手拿了一壶边上的开水,往尿素袋外浇下来。4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我瞬间嘶哑着尖叫起来。下一秒,尿素袋被撕开,工头狰狞的脸露出来。他拽着我的头发,竟是用热水烫伤了我的嗓子。我瞬间嗓子疼的发不出声来,流出眼泪急切的摇头。明明我只要再喊一句就能和我爸见面了,为什么偏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你还敢给我张嘴!是不是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才让你现在肆无忌惮找死!眼看着门外的车就要开远,我忍着痛攒着劲一把撞向工头。他重心不稳,手里的开水壶泼到地上,开水溅到他身上。他被烫得直跳脚,猛的撞翻了边上的几个架子被压住。我抓住机会爬到门边上,嗓子发不出声,就使劲的拍大门。吵闹的门卫室终于引起了车内父亲的注意力。父亲下了车,眼神好奇。厂长啊,这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眼看着父亲缓缓走向门卫室。厂长跟在后面肥胖的脸上惊慌失措,赶紧上前拦住。刘老板不知道,前段时间门卫师傅刚刚捡了条流浪狗,这段时间正是闹腾的时候。咱们还是赶紧去看货吧,毕竟还有下一个厂要去呢!早点忙完您不是说还要去接闺女吗几年没见了,您闺女肯定也想早点见到你!闻言,父亲脚步停下,语气变得温和:说的也对,咱们早点看完去下一个厂。我满心绝望的倒在门后,手被工头反剪在身后不能动。你要接的女儿就在这个门后啊!你倒是开门看看我!但门口的脚步声还是渐渐远离,我手无力地垂下。待他们走远,工头猛的按着我的头锤了几拳。妈的!给你留一张嘴你不乐意!你要是再敢出幺蛾子,老子现在就给缝起来!我颤抖着缩在角落,借着瓷砖缓解身上灼烧的疼痛。工头看了我一会儿,见我不动了便起身去找新的麻袋想故技重施。趁着他低头的功夫,我迅速拿起边上的警卫处的电棒狠狠地往他身上捅!工头被电的抖了两下,倒在地上。我强撑着意识,赶紧把保安室门锁上打开厂里的广播。我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只有微弱的气流声音。但这显然没办法引起父亲的注意。门口意识到不对的员工都赶了过来,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门卫室的门被使劲撞着,很快就要撑不住了。眼看着父亲就要转身上车,彻底离开。情急之下,我猛的抓起门卫室的红色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工厂的总电闸箱。data-fanqie-type=pay_tag>5砰的一声,火花四溅。果不其然,整座工厂瞬间陷入黑暗。我了解过工厂的私营电路都有这个弊端,断电后所有电子锁都会失效。瞬间,工厂乱成一团。门卫室大门还是不堪重负的倒下,一堆人冲进来。但幸好他们的眼睛无法立刻适应黑暗,一时抓不到我。我趁着刚才记住的位置,爬到桌子上顺着窗户爬出去。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很快工厂的备用电源就会启动。我需要赶紧找到我爸。但老天爷终于是眷顾了我一次,备用电源启动的时候。我正好看到我爸朝这边快步走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个工厂的安全问题到底有没有检查!我说不出话,腿脚也发软,只能眼巴巴看着父亲跑过来。直到我爸疑惑的走到我边上,越看我脸色越惊恐。……月月是你吗我脸上血迹都干涸了,烫伤的水泡遍布,没想到我爸居然这么快就认出我来。我啊啊叫着,拼命地点头。憋了许久眼泪终于可以放心流下来,我紧紧搂住我爸。我爸一把接住我瘫软的身体,手都在抖。月月!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脸色瞬间变得愤怒起来,转头看向跑来的厂长。刘老板,这肯定都是误会!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你女儿啊!这都是那些人惹的事,我根本不知情啊!厂长满头大汗地追过来,眼里满是惊恐。他当然知道员工都在做些什么,但他一直睁只眼闭只眼,谁能想到这么巧就捅到了大老板这里。闭嘴!赶紧去给我叫医生过来!快点去!我爸吼得整条走廊都在震。我一颗心放回原处,终于疲惫地闭上眼睛。醒来后,我全身上下都被包扎好了,怎一个惨字了得。平时在舅舅家里,我受伤了不敢喊痛,但现在我看着一直攥着我的手安抚我的爸爸,也委屈的喊起疼来。我爸赶紧过来安慰我,用冰袋给我烫伤的地方敷着。月月你先别说话,医生说了你这得好好养着,什么事都等你好了再说。我闻言眨眨眼表示我懂了。虽然三年没见到我爸,但小时候我就和爸爸最亲,心里想什么事情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毕竟现在我爸孤身一人来视察,但这边工厂里的人都是一丘之貉。若是现在把脸皮撕破,工人为了自己造反,我和我爸都有可能陷入危险。我看了两眼后面站着的工头,眼神冰冷。边上的厂长腿一直软着,就差直接跪下了。刘老板啊,这件事真是手下人办事不力,害的您千金受苦,你说这事怎么处理都行!我爸一直攥着我的手,盯着我溃烂的指尖,眼里显现出一股狠意。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爸轻轻捏了下我的手心,突然换上笑脸。老张啊,这事也不能怪你,毕竟厂里人多,你也难管,大家都不容易。厂长明显松了口气,擦着汗赔笑。我就知道刘老板是明事理的……这件事我一定严惩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员工!这样吧,我先叫司机送月月去医院,咱们去你办公室慢慢谈赔偿的事。我爸掏出大哥大,先一步把我送去安全的地方,还给我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厂长在一边以为自己是没事人了,屁颠屁颠泡茶时,我爸又拨了个号码。老战友啊,我在厂里忙着呢,啥时候有空聚一聚啊!十分钟后,一队身强体壮的男人开车到达厂区。6我爸的战友李叔带着十几个壮汉冲进办公室。厂长和那几个工头同时变了脸色:刘老板你这是……我爸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既然要算账,那就一个都别落下。厂长的声音都变了调:不是刘老板,这件事我不知情啊!真的和我没关系!我要是知道那个女孩是你的宝贝千金,绝对不会让员工这么欺负她的!哦所以别的女孩就可以了吗李叔一听这话,看厂长的眼神都带着厌恶。他一挥手,十几个壮汉立即把厂长、工头这些人都控制起来,按在了墙上。工头哭嚎着急着狗咬狗,只想着把罪都推到厂长身上。老板!这都是误会啊!都是厂长指使的!你放屁!厂长肥厚的脸涨得通红,拼命扭动身体。胡老三,上个月你把人打住院,不是还跟我炫耀让我给你涨工资吗你他妈血口喷人!那明明是你暗示我往死里打的!工头一听急眼了,他转头对我爸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刘老板,您明鉴啊,我就是个打工的!再说要不是我拦着,你闺女早就被这群老色鬼糟蹋了!我爸笑僵在脸上,眼神冷得像冰。是吗继续说,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我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慢慢交代。厂长眼睛一闪,以为这是个机会。刘老板!我真的是无辜的啊!你闺女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都是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净干些丧心病狂的事!你给我松绑,我帮你跟警察做证还不行吗我爸合上账本,看向厂长:你是冤枉的那衣服里超标的甲醛都是假的吗你偷偷挪用公款的事也是别人逼你干的厂长脸上的肥肉抖了抖,趴在地上哆嗦,又被我爸踹了几脚。我早就知道你心思不正了,这次来视察也是因为甲醛超标的童装问题,你贪得钱早就够枪毙了!现在还敢拐卖孩童了,我看你是活久了赶着去阎王殿投胎!我爸说着看了眼腕表,警察应该快到了,但是这么轻易把你们交给警察,未免便宜了你们。工头和打手们一听,脸色瞬间惨白。十分钟后,工厂的化粪池内,多了一堆干呕声。十几个人被绑着矗立在里面,只露出个头,个个面如猪肝。养尊处优的厂长止不住呕吐,又被边上的工头恨恨地吐了口痰。不仅如此,我爸特地贴心的准备了鼓风机,让这些老色鬼能更加享受。那个刺穿我手指的打手更是有苦难言,被我爸安排在粪坑边上操作老式熨烫机。高温蒸汽熏得他满脸水泡,但却不能离开岗位,毕竟熨不够三百件他也得跳进粪池。李叔他们时不时往粪坑里扔几个鞭炮,炸的可叫一个精彩。原本还嚣张跋扈的男人现在只能发出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很快就有人撑不住,但奈何手都被绑住,上来就是李叔一群凶神恶煞的阎王爷。我真的知道错了!刘老板我不该欺负你家闺女,你饶了我吧!哎哟,这才哪到哪啊,警察还在路上呢,你们再多享受会。我爸慢慢关掉鼓风机,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意。警察来之前,李叔他们又举着高强水枪把这些屎到临头的长工冲干净。接下来会有审计组和警察过来接手,你先去医院看孩子吧。我爸谢过老战友,火急火燎的来医院找我。我靠在爸爸肩头,听着我爸跟我描述,终于觉得这口恶气出痛快了。7半小时后,一堆鼻青脸肿的男人被压着去了警卫所。警察局内,一堆浑身异味的男人抱头蹲在角落。带队的警官笑了: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组团偷粪的,真新鲜!厂里涉案的人就被控制起来。我爸递上相关资料,又详细说明了当时的情况。我身上的伤势就是铁证。那些作恶的男人再无刚才的神气,一个个哆嗦着跟个鹌鹑一样。我跟着医生站在边上,工头却猛地扑过来跪在我边上死死拽住我的衣服。他满嘴满是血,含糊不清地求饶。你行行好!我当时不是还救了你吗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糟蹋烂了!我当真不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大人估计小人过,给我求求情吧!我不经意踩住他那只曾经拿开水烫我的手,使劲碾了下。他疼得直抽气,却不敢反抗。你说得对,你做的好事,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警察的。惨叫声中,我静静看着这群畜生被押走。直到做完笔录,我爸才重新把我搂到怀里。别害怕了,都是爸不好,总想着再挣点就去找你,却没想到你居然……我赶紧安慰哽咽的父亲,讲述了自己对大学录取的疑惑。放心,爸一定找你舅舅给你讨个公道。我眼珠子转了一圈,想到个好玩的。伤好得差不多后,我们没开那辆奔驰,而是换了辆普通的面包车,低调地进了村。舅舅一家还不知道我爸回来了,更不知道厂子已经翻了天。刚进村口,就听见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哟大爷,谁家办喜事啊还能是谁老赵家闺女考上大学了!啧啧,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可风光了!闻言,我忍不住冷笑。真是吃不够人血馒头,顶我的大学名额,还用卖我的五千块办酒席。赵美凤,我那个好表姐。大字不识一个,现在倒是风风光光上大学了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有猫腻。我和我爸穿着暗色衣服混在吃席的村民里,没人认出我们。感谢各位乡亲来捧场!我家美凤争气,考上了省城大学!以后啊,就是城里人了!舅舅红光满面地站在台上,举着酒杯。底下人鼓掌叫好,毕竟村里出大学生大家都有面。表姐穿着崭新的碎花裙,头发烫得卷卷的,假惺惺地摆手。哎呀,都是运气罢了,大家吃好喝好。美凤啊,听说你表妹刘月月,不是也参加高考了吗咋没信儿了表姐嘴角一撇,故作惋惜。唉,她啊!成绩太差,没考上,觉得丢人,跑去南方打工了。打工那丫头不是挺聪明的吗聪明啥啊!整天偷懒,连个大学都考不上!我家美凤可是天天学习到半夜!我看着舅妈站着说话不腰疼,指甲狠狠掐到掌心。我爸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别急。毕竟,我们准备的好戏马上就要来了。8就在这时,村口的大喇叭突然响起唢呐声。而后,一辆挂着大红花的拖拉机开进村。后面跟着镇上的领导,还有县一中的校长和班主任。舅舅一家原本正得意地站在院门口,接受村民们的恭维,见到这个场面也愣住了。哟!这是来给美凤庆功的吧舅舅眼睛一亮,赶紧迎上去:领导们太客气了!还专门来给我闺女庆祝!舅妈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是我闺女争气,可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呢!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那拖拉机上,赫然拉着一条十米长的鲜红横幅——热烈祝贺刘月月同学以全县第一名考入省城大学!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就是再不识字,也知道那不是赵美凤。表姐的脸色唰地白了。这、这搞错了吧考上大学的是我家美凤啊!校长笑呵呵地走上前:没错啊,刘月月同学的成绩单还是我亲自送来的。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月月的录取通知书附件,省城大学法学系。班主任也补充道:月月可是我们学校的骄傲,高考前模拟考全县第五呢!围观的村民互相看着,窃窃私语。不是说小满没考上吗老赵家这是冒名顶替啊!显然,舅舅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闺女骗了自己,现在脸都绿了。我妹妹出去打工了,她说自愿把大学让给我读!表姐的脸还真是铜墙铁壁啊,众人面前也能脸不红的扯谎。眼见着大家都困惑起来,我爸这才慢悠悠站起来。他拎着一挂五千响的鞭炮,砰地点燃。炸得舅舅一家吓得跳脚。哎呀,不好意思。这鞭炮啊,还是给真的状元放吉利。我爸笑眯眯的,舅舅一家就不嘻嘻了。舅妈满脸不相信,就是不肯认错:这不可能!我家美凤可是要当大官的!以后在城里买大房子,接我们去享福!我轻笑一声站起身:是吗那表姐的学费是哪儿来的舅妈一愣,转头看见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怎么回来了!表姐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惊恐的看向我。哟,这不是小满吗你不是去打工了吗打工我是被卖了。全场哗然,镇上的领导面色也严肃起来。你胡说什么!舅舅冲上来想拽我,被我爸一把拦住。我盯着表姐,一字一句道:我被表姐五千块卖进黑厂,差点死在那儿。表姐脸色惨白,强撑着狡辩:你、你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我告诉你!污蔑是犯法的,给你浸猪笼也不为过!我到底有没有证据,自有警察来找你调查。证据都摆在眼前,围观的村民鄙夷的看着舅舅一家。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缺德冒烟了!呸!丧良心猪狗不如的东西!表姐哪受过这样的气,疯了似的扑过来想掐我,被我爸一脚踹开。你谁啊你!敢打我闺女!舅妈尖叫着冲上来,却吓得愣在原地。我爸摘掉帽子,眼里满是嘲讽。怎么,三年不见,连你姐夫都不认得了舅舅腿一软,竟是直接跪了。姐夫!你不是已经……9我不是什么不是早死在南方了可惜,我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开了厂,赚了钱。我爸居高临下的看着舅舅一家,眼神冰冷。当初我把月月托付给你们,家里的财产也给了你们,这就是你们说的好好照顾月月表姐终于崩溃了一样,嘴里直嚷嚷:这都是我妈教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骂我!舅妈眼神一变,一巴掌扇过去:闭嘴!表姐捂着脸就往屋里跑。舅妈想去追,却被看热闹的村民故意绊了一跤,摔进了院门口的猪食槽里。众人哄笑声中,有人提醒我爸:可别让他们跑了。关进所里都便宜他们了,要我说就该游街示众!我爸搂着我的肩,语气终于不那么严肃了:放心,警察已经在路上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舅舅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安静下来。姐夫!姐夫你听我说!舅舅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爸的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这件事都是孩子不懂事,小孩子做错事了而已!幸好月月没事,也是姐姐在天之灵保佑!反正你荣归故里了,也不缺钱,就不要难为我们了行不我爸俯视着他:你怎么好意思提起你姐姐这些年我少你们吃穿了吗你姐的房子财产我都给你了,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外甥女的吗舅妈一听就炸了:放你娘的屁!你什么时候给的钱,老娘一分都没看着!我哦一声,状似无意的开口:舅妈不知道,舅舅好像还挺喜欢去镇里的麻将馆的,好像还有发廊。话音刚落,舅妈脸色由红转黑。那发廊到底是干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泼妇一样的叫着,转身扑向舅舅,毫不留情地下手挠抓。一场升学宴变成了家庭闹剧。直到村口传来警车的声响,表姐好像才真的意识到自己要坐牢了,真的慌起来。她突然冲我跪下,拼命的磕头:月月,姐错了!姐给你磕头!反正你不是也没事吗看在我姑姑的份上,你就不要怪姐姐了好不好!别提我妈!我根本不想听她讲话,退到一边给警察让路。三副银色的手铐在阳光下闪着,黑暗也无处遁形。三个月后我收拾行李准备去大学报到,村里传来消息。表姐吃不了劳改的苦,试图自杀被拦住了,但还是落下了病根。舅妈性子泼辣,在监狱里和人打架,被打断了一条腿。舅舅最是胆小,在采石场劳改时摔断了腰,成了个半身不遂的废人。我爸把村里的老宅卖了,在城里给我买了新房。临走那天,全村人都来送我,夸我争气。我抱着录取通知书坐进车里,看着后视镜里老宅的轮廓越来越小。车窗外的阳光正好。正如我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