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送医院!”他二话不说,弯腰将王春莲背起,“最近的诊所在哪儿?”
宁纭手忙脚乱地收起摊布,声音发抖:“前面路口左转,惠民诊所!”
她抓起竹篮,小跑着跟上何知逸的步伐。
路人纷纷让道,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想要帮忙。
宁纭的视线模糊了,只能看到何知逸背上母亲花白的头发随着奔跑的节奏晃动。
“坚持住,阿姨!马上到了!”何知逸喘着粗气,白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宁纭从未见他这样着急过,平日里他总是从容不迫,连说话都是慢条斯理的。
惠民诊所是栋灰白相间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红十字标志。
何知逸一脚踢开玻璃门,大喊:“医生!有人晕倒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从里间快步走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地扫过三人。“放这边。”他指向走廊边的诊疗床,声音冷静得近乎冷漠。
何知逸小心翼翼地将王春莲放下,宁纭立刻握住母亲的手,那手心冰凉的可怕。
“医生,我妈她怎么样?”
医生拿出听诊器按在王春莲胸前,又翻开她的眼皮检查。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白大褂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块精工牌手表。
“血压偏低,初步判断是贫血加上劳累过度。”医生收起听诊器,对护士吩咐道,“准备葡萄糖静脉注射,再查个血常规。”
宁纭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医生的胸牌:李盛浩,内科主治医师。
他看起来三十出头,面容清俊,但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与何知逸那种阳光般的气质截然不同。
“您是家属?”李盛浩看向宁纭,目光在她沾着颜料的指尖停留了一秒。
“我是她女儿。”宁纭急忙回答,“医生,我妈她严重吗?”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留院观察。”
李盛浩的语气缓和了些,“老人家平时是不是太劳累了?”
宁纭羞愧地低下头。
她刚要回答,诊所的门又被推开,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春莲!小纭!怎么回事?”宁建钟满脸焦急地跑来。
他穿着白大褂,显然是从隔壁直接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