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蒋百合一瘸一拐的,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三天后的周末,宁纭起了个大早。
王春莲的病情已经稳定,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
她今天要去城南的集市卖最后一批手绘花瓶,这是她利用业余时间做的,补贴家用。
集市上人声鼎沸,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宁纭找了个空位铺开粗布,把精心包裹的花瓶一个个摆出来。
这些花瓶都是她收集的旧瓶子,洗净后画上花鸟鱼虫,再刷一层清漆,顿时焕然一新。
“这牡丹画得真好看!”一个大婶蹲下来,拿起一个白瓷瓶细细端详。
宁纭微笑着介绍:“阿姨好眼力,这是仿的工笔画法,用的都是不掉色的颜料。”
大婶爽快地买下了花瓶,还多给了五毛钱。
一上午下来,宁纭带来的八个花瓶卖了七个,只剩下一个画着翠竹的细颈瓶。
看看日头还早,宁纭突然想起蒋百合说今天上早班,这会儿应该快下班了。
她麻利地收起摊子,把最后一个花瓶小心包好,决定去百货大楼找好友。
想到这里,宁纭不禁莞尔。
蒋百合这几天往医院跑得勤,名义上是看她,眼睛却总往走廊上瞟。昨天还恰好带了三人份的饺子,硬要留一份说给宁建强。
宁纭脚步轻快地穿过集市,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穿藏蓝色中山装的年轻男子正望着她。
何知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疑惑地看着未婚妻匆匆离去的背影。
他本来想上前打招呼,但宁纭走得太急,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何知逸皱了皱眉。
这几天他去了两次医院,宁纭都不在。
问护士,只说王阿姨病情好转,宁纭可能出去办事了。
可刚才看她的样子,哪像是有什么急事?倒像是去见什么人?
他摇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
宁纭从小乖巧懂事,也许她只是去买东西了?
这本没什么,但联想到这几天宁纭的反常举动,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宁纭最近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她见到自己总是温顺地低头微笑,现在却常常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