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看进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沉默,冷淡,神秘。 青葛怔了下,仓促之间,她竟然完全没有办法收敛外?放的情绪。 她心中更是诧异,诧异自己?竟然在这种生死关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去伤风悲月。 宁王望着青葛,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动听,泛着金石一般质感?,如同琴音的延续。 青葛略张了张唇,她竟说不出什么来。 她懊恼,为了自己?刚才思绪的放飞而懊恼。 她为什么不赶紧想想办法! 此时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宁王走上前,伸出手来,于是略显冰凉的指尖轻触在她脸颊上。 青葛怔怔地望向他的指尖,看着上面沾染的湿意,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刚才,自己?听着那琴声,竟然哭了… 她有多少年不曾流泪。 宁王:“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青葛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宁王。 灯火摇曳,月影融融,轻柔的帘幕随风而动,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却又清冷。 那墨黑幽深的眸子中仿佛有钩子,可?以?诱哄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 在这么一双眼睛下,她没办法隐瞒。 于是她到?底是道:“我……想到?了雪,下雪了,很多雪。” 宁王:“嗯?还有?” 青葛抿了抿唇,低声道:“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奔波在大雪中,一直往前走,走不到?尽头,心里便?有些发酸,便?哭了。” 她垂下眼睛,声音落寞:“兴许是殿下的琴音太过动人,以?至于让我想多了。” 宁王听此,却沉默了。 之后,他望着青葛,轻叹一声:“孤昔年便?曾听闻夏侯见?雪晓悟音律,诗画双绝,才情出众,孤并不以?为然,如今看来,竟是名?不虚传。” 青葛心里一顿。 没明白,困惑。 这什么意思? 他在反讽? 却在这时,宁王绽唇,轻笑:“知道孤刚才弹奏的这曲子叫什么吗?” 青葛此时不太想装,也没力气装。 作为一位暗卫,她竟然没有克制住自己?,在执行这么艰难任务时哭鼻子了,她觉得丢人,也觉得挫败。 而这种强烈的挫败情绪让她没办法活灵活现去扮演什么了。 她只能在心里瘫倒,顺其自然。 所?以?她只是无声地看着他。 宁王收敛了笑:“我自小便?喜音律,曾师从大家,在我就?藩于禹宁之前,也曾精习琴棋书画,这首曲子,是我十?岁时自己?做出的,当时我的师父曾盛赞此曲,说只叹我生在帝王家。” 青葛从未听说过,她认识的宁王并不曾碰过七弦琴。 她惊觉自己?其实从来不懂这个人。 宁王略侧首,看着她,道:“这首曲子,名?观雪。” 青葛意外?,但是又意料之中。 宁王垂下眼睑,望向一旁七弦琴,眸光幽深,情绪难辨。 良久,他低声开口:“是不是很巧,孤没想到?有一日?,会娶一位叫做见?雪的王妃,那时候,孤并未曾听过你的名?字。” 青葛记得夏侯见?雪比自己?小两?岁,便?道:“确实很巧,殿下长我七岁,殿下十?岁时,我才三岁,尚且年幼,不曾想,那时候殿下便?做下这首观雪之曲。” 这么说,宁王和夏侯见?雪确实很有缘分,且情趣相投,如果是真正的夏侯见?雪嫁过来,那她和宁王应当是琴瑟和鸣,是知音。 只可?惜夏侯见?雪她根本不想来…… 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勉强。 她突然有些同情宁王,他对牛弹琴了,他一腔热意空付于流水。 她根本不懂音律,什么都不懂,一切都只是赶巧了而已。 她是个骗子。 这时候,宁王侧首看着她:“孤弹奏观雪一曲,王妃闻弦知雅意,便?能想出大雪漫天,想到?跋涉奔波于茫茫大雪之中,这恰是孤当年作曲时所?思所?想,王妃在音律上的悟性,远超常人。” 青葛怔怔地望着眼前瑰丽绝伦的面庞,他眉眼间过于凛冽的棱角尽数收敛,墨黑眼底有冬雪飘落一般的温柔。 就?是那样一双能让人融化其中的眼睛,YH正专注地望着自己?。 画舫之外?,管弦笙歌之声不绝于耳,华灯异彩交相辉映。 而就?在船上,此时,就?在这无声的注视中,青葛感?觉,有种异样的情绪正在缓慢发酵,并酝酿力量。 也许下一刻就?会破壳而出。 这让青葛感?到?惶恐,甚至下意识有了想逃的冲动。 她想起今日?早些时候看到?的,他和叶闵站在一起,叶闵那介于恭敬和随意间的态度。 他是叶闵要效忠的主人,而自己?只是叶闵调养出来的一条狗罢了。 随时可?以?去死,随时可?以?抛尸荒野。 可?是现在,她伪装了自己?,藏起自己?带血的双手,隐下自己?世俗的贪婪,假做风雅高贵的夏侯嫡女?,和他谈起诗书茶画,饱览这春日?风光,品评所?谓的音律琴音。 还和他额头相抵,感?受他气息轻轻喷洒在自己?脸上的奇异触感?,亲密无间。 无法言说的羞耻冲击着青葛,她身子涌出一股颤动,之后逃避地垂下了眼睛。 就?在这时,宁王的吻却落下了。 落在她的唇侧,缓慢地试探,之后小心啄吻,直到?最后彻底覆上她的唇。 青葛闭上眼睛,她感?觉他的唇很凉,却奇异地软,带着淡雅茶香。 最开始只是温存地吻着,之后他眼底深藏着的欲念便?逐渐浓烈,他扣着自己?腰肢的手越来越紧,将她纤细的腰肢钳制住。 湖面上的画舫中传来动人的丝竹之声,有流光溢彩的宫灯自轩窗前滑过,青葛感?觉这偌大的画舫在旋转,而她大脑已经陷入空白的漩涡,完全不由自主起来。 突而间,外?面响起一声巨响,青葛一个激灵,陡然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时,宁王幽黑深邃的眼睛就?在上方?。 感?觉到?她的瑟缩,他用过于挺拔硬朗的鼻子轻抵住她柔滑的肌肤。 之后微偏了下脸,道:“不要害怕,是烟花。” 青葛也侧首看过去,透过轻纱一般的帘幕,她看到?外?面灯火通明,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一簇簇白亮的烟花正飞向夜空,之后便?如星雨一般散落下来,落到?湖中,和星星点点的灯光化作一片仙境。 而此时他们的画舫就?在湖中,就?在这一片璀璨星火中。 伏在她上面的宁王也在侧脸看那星火,两?个人的气息交融,脸颊紧贴,一起望着坠落的烟花。 于是青葛便?有种错觉,好像相拥的两?个人畅游于浩瀚天宇中,这时候只要自己?随便?伸出手,她便?可?以?抓住飘落的星子。 不过一切都只是梦罢了,那些烟火终究陆续落在湖中,消失不见?了。 一切恢复了平静。 宁王有力的臂膀撑在青葛两?边,她依稀可?以?看到?他臂膀间修韧的线条,结实,紧绷。 视线略往上抬,便?撞进他的目光中。 两?个人视线无声地交汇,望着彼此,谁都没说话,船舱内陷入了异样的安静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在这朦胧夜色中交缠。 最后终于,宁王望着她,用低沉的声音道:“现在,孤想要你,可?以?进去吗?” 他的声音因为沾染上浓重的渴望而变得低哑和紧绷。 青葛望着他幽深眼睛中的渴望,她当然明白,他只是问问,其实她是否答应,他都会要。 他素来强势,所?有的温柔缱绻不过是要达到?他的目的罢了。 况且弓弦都已经紧绷到?颤抖,兵临城下之际,柔软的阻挡是如此不堪一击。 ,尽在晋江文学城 青葛闭上眼睛,抬起手来,让自己?的手搭在昔日?主人的腰上。 隔着薄软的一层锦料,她可?以?感?觉到?结实窄瘦的腰部,充满爆发力,可?以?一直一直地动。 ,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也是一场狩猎。 是谁手握长弓,又是谁,将成为那只仓皇逃跑的猎物?第018章第18章 第18章暗卫不必要脸 就这么和?宁王来了一场纵情的欢好,还是在画舫中。 画舫到底是画舫,纵然奴仆早已经退下,纵然这画舫巨大,但青葛依然觉得,随着主?人的前后讨伐的动?作,画舫上的宫灯在颤。 她并不知?道素来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宁王在床榻上竟然是这样的。 青葛微闭着眼睛,让自己思绪放空,不要去想?,只?需要尽情享受这一刻便是了。 宁王却垂下眼来,望向怀中的女子。 适才的一切太过孟浪和?激烈,以至于如今那张小脸都热气?腾腾的,薄薄的脸皮焕发着灿烂的红晕,细密的汗液自脸上后知?后觉地渗出。 宁王素来是不喜这些的,他?爱好洁净,对旁人容忍不得,便是自己都要每日沐浴两次。 不过此时他?看着自己王妃潮红的面庞,竟觉得有?些惹人怜爱。 他?略逼近了,用挺拔的鼻梁轻抵住潮湿的肌肤。 有?一股轻淡的馨香扑面而?来,那肌肤也比嫩豆腐还要柔软。 青葛感觉到了宁王的触碰,她知?道他?素来爱好洁净的性子,况且她也想?过去清理?一番,便低声道:“殿下,我先沐浴吧。” 可是宁王却是不允的,他?在她耳边哑声道:“再来一次。” 青葛面上火烫,推脱道:“累了。” 宁王有?力的大手轻拢住青葛纤细的腰肢:“怎么这么没用,那就该多锻炼一些。” 青葛不太想?让他?触碰自己的身体,便作势要推开。 宁王:“若是身子太弱,怎么做孤的王妃打理?后宅,怎么为孤孕育小世子——” 说着这话时,他?的大手缓慢地抚着她的腰肢。 青葛尽量放松身体,不过宁王依然察觉到了。 他?显然有?些意外:“你这身体倒是也结实。” 寻常女子多是弱不禁风,而?青葛这腰看似细,其实是一层薄而?结实的肌理?。 青葛听着这话,心里?是一紧的,她也知?道这个?很?容易被看破。 不过好在,宁王虽精明?锐利,但他?却不曾触碰过任何女子,换言之?,按照常理?来说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女子的身体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往常接触的都是男儿。 是以她也就仿佛不在意地解释道:“我们家中后宅都会蹴鞠,女子蹴鞠之?风兴盛,我身为嫡女,自然也要练习。” 宁王恍然,恍然之?余,突而?想?起什么,便俯首在她耳边。 青葛只?觉耳边发烫,清冽的气?息笼罩着自己,之?后,便听到他?压低声音的言语。 青葛瞬间脸红耳赤。 她咬了咬唇,含糊地道:“兴许吧。” 宁王轻笑,笑声愉悦,带着动?人的质感。 他?略带着薄茧的拇指轻抚过青葛优美顺滑却又充满力道的线条,心里?却想?着适才她带给自己的,那难言的舒爽滋味。 他?对这次的联姻很?满意,这并不情愿的一桩赐婚如今看来竟是意外之?喜。 相貌,才学,出身全都是最好的,就连床笫之?间都这么契合。 以前母妃不是没为他?安排过,但他?看一眼就反感。 他?摩挲她幼滑的肌肤,到底是开口:“杜仲王雄花,叶闵开口了,他?拿了确实也有?用,我不可能不给,但你既如此在意,这件事是孤处理?得不妥当,孤心里?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