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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虞怀给了他滔天的富贵和权力,到最后甚至也与他生出少得可怜的父子之情。  朱明死了。  活下来的人叫虞凤稚。  那算命的说他命格极贵一一  贵倒是贵的。  虞凤稚讽刺地想。  他身上的人性早已被地下两年的时间摧毁,纵然听闻生母为他出家,生父为他白了头发,也从未想过回去再看一眼。  似乎已不会再为亲情动容,真正沦为了一台杀人利器。  但这世上总有什么会让他动容的。  无论是朱明亦或虞凤稚都会动容的是一个名字。  一笔一画,写作朱易。  那个抛弃他的阿兄。  他已不知如何去爱,所幸还知如何去恨。  恨着朱易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人,心脏原来也能跳动。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场复仇,终于如愿将阿兄揽入了府中。  该怎么让阿兄听话些?  他的兄长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  但在床上的时候却有些可爱。  面对朱易,虞凤稚心中的破坏欲总是在疯狂地叫嚣。  他需把天上的月亮扯下来,才能共在暗涌中沉沦。  或许那算命先生说朱易命不好,全是由于他惹上了朱明这个命好的人。  朱易为了让自己命好一些丢掉了朱明,反而走上了预定的命途。  世事无常,有时候也可笑的很。  那时候的朱易还不知道人前光鲜亮丽的虞凤稚在想什么。  他也还不知道,虞凤稚就是他的命。  虞凤稚不想让他好,他便不能好。  说到底是他朱家一门造下的祸事,将来了结连累的却不止一个朱家。第50章  九公主从广陵王处并未得知朱易只言片语。  她并未见到广陵王。  王府小厮说广陵王心情不愉,不宜会客。  兮兰与李桓熟稔,按亲缘也当唤一声阿兄,斯斯然打道回府,心中却始终记挂婚宴之上惊鸿一瞥的探花郎。  朱易心知大事已成,只等公主上钩,卧榻前逗弄青嘴鹦鹉,神思寥寥想了许多,最终忆及广陵王的冷言冷语,心中一痛,虽再无当下那般乱箭穿心,到底缓了一缓,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那广陵王说的什么劳什子的蠢话。  “我李桓做事,还用得着新科探花作勾栏模样行的方便?”  “凡自贱者人必辱之!”  “你娘如此,你也要步她后尘?”  “可惜青云路远,还要当心跌下来。”  朱易问身边的两个丫头,“我做事全求自保,即便有野心,可有错?”  “我无广陵王那般好命,虽自轻自贱却有底线,他何故以我母亲辱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错了吗?”  秋梨秋葵亦是听闻宴席诸事,主子的质问不好回答,到底顾左右而言他,“满座王侯公卿也不过尔尔,还是小虞将军义气些。”  朱易微微一怔,神思不由忆起虞凤稚护他身前一幕。  虞凤稚所行所为,实与广陵王截然相反。  “我看谁敢论虞家人是非?”  连自己都不曾发觉唇瓣微微扬起。  可惜了一一  虞凤稚虽凶名在外,于他而言却是最好相与的。  当初本想投靠虞家,却顾虑着徐树文一步错步步错。  他如今身处虞家,对虞家的局势看的清楚,即便他累得方夫人一尸两命,虞凤稚若有心回护,或许会生些波澜,但与大局无碍,若将来东窗事发,虞凤稚当真能不在乎他与方信之间的宿仇,他又能从九公主处得来解药,兴许未必非要从了东宫要挟。  秋梨秋葵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叹息,看来主子确实记恨上广陵王了。  两个丫头自幼跟随朱二,对他的脾气秉性略知不少,看起来刁钻阴狠,内里却匮乏缺爱,若得了别人回护,总是时时刻刻记着的,可惜这么多年,人人辱他轻他,却从无人能护他,小虞将军今日所做所为,实是打蛇打到了七寸上。  只希望小虞将军实是出于真心,她们的主子哪里再经得住折腾。  朱易全然不知两个丫头心中忧虑,他虽对虞凤稚仍旧尚存怀疑,但到底防备松懈,全无初入虞府时候浑身是刺的模样,深夜入梦,梦中不见朱明,只有虞少杨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而这次的梦又与往日不同一一  有一戴着面具的少年将军劈开了虞少杨的身体,鲜血溅了他满脸。  人人贪慕他光鲜亮丽的皮囊,却无人看他皮囊下的蛇蝎毒脂。  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接受他褪去人皮后肮脏丑陋的样子?  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弟弟推入了地狱。  梦中惊吓醒来,辗转反侧,终究又是提笔书一封信,送与洛阳孟朝处。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给孟朝写信了。  “广陵王光风霁月,我等凡世污泥不堪辱人双目,自此躲远一些才好。京城人人高高在上,视我如蝼蚁,他们说我错了,我便是错了,贵人命好,平民命贱,前途茫茫,不知归期,他朝亦或富贵亦或横死皆是命运,久等回信不至,兄意已明,不会再擅加打扰,盼兄在江宁娇妻美妾,其乐快哉。”  这是朱易写给孟朝最后的一封信。  当这封信辗转从洛阳至京城入广陵王的案前时,一切已无回旋的余地。第51章  王府嫁女,倒是给了宁雪喘息的时机。  待她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体会到广陵王对她一番苦心安排,将朱易当初相助她一事再和盘托出,已经为时已晚。  伤人的话语如泼出去的水,即便是广陵王,亦在朱易面前自觉无半分颜面。  此皆后话。  当下的情形远没有后来开阔,李桓对种种误会一概不知,东宫步步紧逼,虞凤稚又常在朱易身边厮缠,朱易纵然铁石心肠,偶尔也会有因之动容的时刻,心中盘算倘若能得了解药,也未必不能弃了东宫,遂有心接近九公主,终于在月末随军营有官职者例行入宫点卯的时候见到了九公主身边的侍女。  正是朱易曾买通过的那名宫女。  人人鄙视商贾之流,然而混迹官场,有时候银子也有些用处。  那时候朱易站在最末,低眉颔首随众人出宫,月上柳梢,夜幕漆黑,身后有一道娇柔声音响起,“前方可有人,愿同我一道将这书案抬至九公主府邸?”  朱易身边的年轻士兵跃跃欲试,却听女声道,“便请这位大人帮忙可好?”  朱易知她面容,心中一跳,佯装不识笑道,“原是九公主府邸的差事,姑姑言重了,自当在所不辞。”  朱易身边一道的人均未在意,宫中每日来来往往宫人许多,九公主近些日子离宫另居,想来这位姑姑的人手不够,能搭把手也算是荣幸了。  九公主离宫另居,府邸建在城外开阳山上,山间温泉引入屋舍,别是一番幽静富丽。  朱易沿路与那女侍并无多言。  他二人一人谋财一人谋利,均心中有数,反而不敢放在台面上。  直到绕过亭台楼阁,朱瓦红墙,耳听潺潺流水之音,眼见一片迷蒙薄雾,朱易便知,应是到了兮兰公主的寝居。  九公主在外名声不好。  她痴心虞凤稚,却也没有少纳了面首,皇家的女儿总是比凡间的男子尊贵得多。  朱易借机接近,不过是想得了解药,挣脱东宫的束缚。  在他看来陛下的儿女中兮兰公主生性单纯,最好接近,也最易拿捏。  朱易并不排斥利用自己的皮囊实现一些目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够明哲保身。  朱易闭了闭眼,原是公主在里头沐浴,鼻尖隔着一层粉帐还能嗅到白梅似的冷香。  画屏上的茶花盛开,飘飘摇摇似要落在掀开的杯盏中了。  便是连一旁一路引他进来的宫侍尚忍不住离开前多看了几眼,好一个俊俏的探花郎。她甚至贴心地替他们锁好了房门。  所有人都以为今夜当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暧昧情事。  兮兰从室内的温泉中出来,披上在月下流光的裙裳,头发湿漉漉的,隔一层粉帐上下打量,猫似的眼珠藏着钩子,曲线玲珑的身体带着水乳交融的气息一步步靠近了,隔着粉帐,贴在探花郎忽而僵硬的身体上。  “你见本宫的时候,在想着谁?”  朱易呼吸急促,隔着纱帐激红了面庞。  他碰过女人。  他在江宁灯红酒绿,是女人堆里爬出来的。  但对面的女人,是金尊玉贵的公主。  自虞少杨之后,应说自入京一来,他日日殚精竭虑,情欲之事倒比江宁的时候淡了很多,但经这一撩拨到底心境不宁,略微后退了半步,额头上沁出热汗来。  “下臣从未见过公主这般绝色,一时失仪,还请殿下恕罪。”  但真正失仪的是谁?  兮兰身为公主深夜引外臣入府,衣衫不整地勾引,若非身在帝王家,早已被流言凿穿了门楣。  但正是因为生在皇家,才可如此肆无忌惮。  这便是权力。  权力总是高高在上。  回答朱易的却是公主咯咯的笑声。  公主裸露足尖,看着眼前落进她网中央的探花郎掀开了粉色的纱帐,也掀开了自己因嫉妒而扭曲的真面目,她伸出纤纤玉指抬起跪下来的青年尖尖的下巴仔细端详。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  眉眼像浸了水的桃花,睫毛微微颤抖,笔直瘦削的影子与四合的天幕重叠。  虞凤稚,这便是你贪慕的人?第52章  朱易还不明白,九公主府不是福地洞天,而是龙潭虎穴。  兮兰上次春巷大闹,虽说未见过虞凤稚怀中人的模样,回去细细思量,隐约觉得不似寻常花娘,倒是更接近男子的骨架,若再细一些,还记得床帐之下无序堆叠的衣物,更像是行伍之人所穿短打。  虞凤稚碰的是他身边的人。  想通这一点之后的兮兰一边笑一边落泪,像个疯子。  什么不爱美人爱江山,原来根本便是好了男色。她派人去打听虞凤稚军营中的亲信,暂还没有得到结果,便去参加广陵王府的婚宴。  朱易并不知道当夜自己曾在虞凤稚怀中被九公主撞见过,若没有这一遭龉龃,这场算计可称得上成功,兮兰婚宴之上本对他赞赏有加,甚至在婚宴之后留在广陵王府专门便是为了打听这个相貌出色的探花郎。  探子查探的结果在婚宴后的当晚被捧在案前,于是兮兰对朱易堪堪生出来的好意便被嫉妒和荒诞扭曲,更让她多出被人玩弄股掌之间的羞辱感。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于九公主而言是朱易。  朱易却因失了先机,对这所有一概不知,若他知道的话,是决计不会将目光放在九公主身上的,虞凤稚真心想掩盖一些事情,被他欺瞒的人穷极一生又怎会知道半点蛛丝马迹。  兮兰并不确定朱易是否与虞凤稚心意相通。  在她看来朱易那日醉的狠了,兴许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自然不会好心提醒。  这世上人人贪欢作乐,兮兰想要的,必是世间最好的。  而那原先被朱易买通的侍女带上了寝房的门,正欲退去别舍,却见四周围上来不少宦官,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隐约预感事情不妙,便悄悄溜之大吉,心中暗自为那出手阔绰的探花郎祈祷一番,只盼着不牵累自己便好。  带上的锁被敲开。  十几名宦官并排而立,布满粗茧的手紧紧钳制住探花郎的手臂。  “公主殿下,下臣做错了什么!”  朱易大惊失色,任他想破了头皮也不明白当下的情形,好像有最关键的线索咔嚓一声断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再也续不上了。谀P脇P筝P狸△  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偷鸡不成蚀把米,朱易算是领教了,来这京城人人欺他,处处碰壁,好容易自觉有了出路,到底还是翻不出贵人们的手心,心中正盘算着周全之策,兮兰定定瞧着他,歪头嘻嘻一笑,“你这个人啊,胆子真是大的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公主府也敢随便进?可见是有攀附虞凤稚也满足不了的野心了。”  虞凤稚,你当真好眼光,千挑万选,却选了这样一个贱人。  公主柔柔说着话,却扬手便重重一掌下去,朱易被打的偏了头,漆黑的眼珠像火一样被烧起来,“殿下当真要下官死,也须得做个明白鬼!”  兮兰摇头,“我还偏不肯让你做个明白鬼,你生的这般好看,我看见的头一眼便喜欢,不如把这一身皮剥下来,日日留着观看,若小虞将军喜欢,也给他寄过去观瞻。”  她神情天真,嘴里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轻轻对着朱易吹口气,“探花郎,本宫身边活物总不长久,你想做活物,还是死物呢?”  暗红色的长袍领口被撕开,青年苍白的胸膛裸露出来,若是仔细瞧着,还能看到里头青色的筋随着急促的喘息起伏。  再美丽的皮,若是剥下来,也便是一具血淋淋的肉身。  虞凤稚又怎么会喜欢?第53章  阉人用了力。  咔嚓一声,束缚的双臂被卸,青年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倒在地毯上。  一双含情眼因痛楚泛出泪花,胳臂不能动弹,只能用半敞开的胸膛磨蹭地毯,挣扎着想让自己起来。  兮兰弯下腰,指尖挑起青年一缕挡住眉睫的发,掐住他尖尖的下颌,“今儿便剥了你这一身狐狸皮一一”  也不知虞凤稚会不会心疼?  兮兰有的是办法不惊动任何人地,让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小长史消失。  九公主传闻娇纵任性,这已是为了顾及皇家颜面往好听了说。外人知她者甚少,只几个皇亲知道她残暴嗜血的面目,这也是虞凤稚屡次拒绝她纠缠的原因之一。  数十双手上来撕扯朱易的衣袍,朱易显然受了惊吓,脸色煞白,胳臂用不上力气,面颊红肿不堪,哑着嗓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迎面便又被扇一掌,他在众宦官手中挣扎,竟有宫侍在他腰间不怀好意地掐一把,朱易似被蝎子蛰到,咬牙切齿地,“你们算什么东西!”强权压人,他自小便在强权手里吃亏,本以为做了官会光明一些,却没想到原来是藏污纳垢的开始,念及为官不到一年的时间经历种种,心中愤恨绝望,强自撑着八面玲珑的面具碎裂了,俊秀的面容裸裎出孩童似的无助,莫非当真今夜便要葬身此处了?  此时外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殿下!”  兮兰歪着头,神情不耐,”如何?“  外头通传的人道,“三殿下过来了!”  兮兰皱眉,“怎么这节骨眼上来了?”她回头看了眼室内一片狼籍的模样吩咐,“将此处打理妥当,我出去见见。”  兮兰匆匆离去,十几名宦官手脚利索,将寝房恢复原状,又看了几眼朱易犹豫半晌,将衣衫不整的人捆了严实,拿帕子堵住嘴,抬去书房的榻下把人塞进去,并吹熄了蜡烛。朱易混混沌沌,动弹不得地仰面卡在狭小的空间,断裂的手臂红肿发疼,一瞬间觉得自己被钉在棺材里,否则为何入目皆黑暗,所遇皆鬼怪?  皇三子李祤,字毓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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