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何尝不是这样呢?
他真的错过了一辈子。
她是皇后,他是臣子,他永远是她的表兄。
谢凌起身,将兔子放到地上。
他目光扫过在地上觅食的兔子。
可惜,是他的学生送的。
再可爱,也没那么喜欢了。
“你好好想想,我等你。”
说完,谢凌便转身离去,没再回头。
离开了海棠院。
墙边一棵老槐树在晨光里抖落几片新叶,他猛地顿住脚,攥紧的拳头带着股狠劲砸向粗糙的树干。
谢凌眉间仿佛落了寒夜的霜。
她还是个孩子,难免意气用事。
他何必跟她置气?让两人闹得更僵?
她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他明明想冷静下来的,可福财在场,他根本无法冷静。
她像是野地里疯长的虞美人,天生带着股不受拘束的媚态。
而他一举一动的言行,对她说出的那些重话和教育,在她看来都透着股令人窒息的刻板。
她嫌他浑身上下裹着礼教,而她成了他的一颗刺,成了心头朱砂痣。
谢凌还记得,她初来谢府时,时常斜倚着朱红廊柱,素手拈着颗樱桃往唇边送,不经意间露出点舌尖来。
他当时见了,便是拧着眉,转身离去,连她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也不愿意。
谢凌喉咙微动。
可那时尽管离开了,脑海里还是会浮现他在谢府游廊上看见的画面,玉腕轻转,摇曳生姿,唇如玫瑰绽露,春光潋滟,让人动容。
现在想来,他当时并非是真的厌恶反感她,而是觉得像是面对了一株盛放的罂粟。明知那娇艳之下藏着勾人沉沦的魔力,怕自己稍一失神,心防便会被她悄然瓦解,怕最终心甘情愿地坠入她织就的情网。
被她吸引,才会远离。
他不过,从头到尾,只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罢了,更不许它在心田里扎下丝毫根芽。
不见天光,用礼教束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