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一切一定是郝佳丽背后搞的鬼。
郝佳丽见男人充满警惕眼神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悲凉。
她强打精神挤出笑容:
“你紧张什么?咱俩在一起睡了那么多年你哪里我没见过?现在咱们既然和好了,以后再也不分手了,行吗?”
女人装出温柔语气说话,落到黄一天耳朵里却如同勾魂毒药。
他看出郝佳丽打算用这种方式赖上自己,低头想了一会什么也没说,默不作声打开门出去。
眼下最重要是想办法洗刷清白,郝佳丽这个狗皮膏药日后再处理也不迟。
他确定自己并没撞到那个老人,凭什么要赔偿对方六十万?
心情不好,吃早饭的时候就有些食不下咽,勉强逼着自己喝了一碗粥,骑上电瓶车漫无目的往前走。
今日才小暑。
外面的日头却毒辣得令人心慌,马路边连条狗都看不见,更别说人,整条马路只有黄一天一个人骑车独行。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觉得充满嘲讽眼神的镇政府大院是怎么也待不下去。
单身宿舍又被厚颜无耻的郝佳丽占了,放眼这偌大的洪合镇居然没有他黄一天的容身之地?
“去死者家里看看”,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他握着车把的两只手不自觉加大力度。
大约半小时后,黄一天骑着电瓶车来到了三天前出事的路口。
他顺着路口往里拐,眼前出现一片西瓜地。
西瓜地旁有个看瓜人搭的凉棚,里面有几个农村打扮的老人正坐在里面闲聊。
他想了想,推着电瓶车过去。
“小伙子,你也是记者?”
大概是觉得他穿衣打扮不像农村人,有个山羊胡的老人一边摇着手里的芭蕉扇,一边扬声冲他招呼。
黄一天刚想介绍自己的身份。
转念一想,“何必呢?照这情形发展下去自己的副镇长只怕也当不了几天了”于是冲老人“嗯”一声。
老人闻言长叹一声:
“唉——你说这余老太还真是害人不浅哪!本来得了绝症也没几天活头了,非得弄个车祸才死。”
“她倒是替儿女赚了一大波便宜,可怜被她赖上的小伙子八成要赔不少钱,还要连累这些记者小伙子跑大老远来做采访,缺德哦——”
老人一番话让正在停车的黄一天目瞪口呆!
他猛转身看向山羊胡老人:“大爷,您说前两天出车祸的余老太得了绝症?”
山羊胡点点头,“早几年就得了,家里没钱一直拖着,医生说过不了几天了,也就这个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