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学现用,一脸甜甜的轻哄着万岁爷:“只要见到万岁爷一眼,嫔妾心中就愉悦无比。人群之中无论有多少人,嫔妾总是能一眼就看见万岁爷。” 沈芙说的这些,万岁爷感动没感动她不知道。反倒是自己,只觉得浑身发麻。 她悄悄的摩挲了一番自己的发麻的掌心。 “哦?”正前方,箫煜捏着她下巴的手放开:“照你这么说,的确是朕听错了?” 听错个鬼! 刚刚沈芙的声响那么大,他亲耳听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不愿意跟沈芙计较。 小姑娘年岁小,又才刚入宫。规矩不懂,性格顽劣些也是正常。 何况……沈芙是他亲自挑出来的。跟那些经过嬷嬷训练,层层选秀的女子不一样。 狡黠又好动,灵动的很。 正因为如此,箫煜喜欢的也正是她身上那股子灵气。何况……沈芙最后一句话说的也是没错。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叫人第一眼看见的也的确是她。 哪怕是在后宫三千佳丽中,也是足以叫人第一眼就能看见。 修长的指腹摩挲着沈芙的下颚,箫煜一点点放下沈芙的下巴。 “照你这么说,朕的确是被你勾的神魂颠倒了。” 万岁爷这话明显是调笑,沈芙可不敢接话。立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候着。 箫煜的眼眸安安静静的落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一圈。 沈芙只觉得万岁爷的眼神让人琢磨不透。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身后一阵轻响:“之前在长秋宫中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什……什么?”沈芙被万岁爷这话给问懵了。 转过头时一脸疑惑:“万岁爷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之前她顶替沈清如侍寝万岁爷分明是知道的。 万岁爷气也生了,罚也罚了。想到那段暗无天日,日日夜夜被万岁爷折腾的日子。 沈芙双膝一阵颤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万……万岁爷,您之前说好了的,不与我计较的。” 她怕极了,拉着万岁爷的袖子上的手都紧张的没了血色。 箫煜一脸的无奈,瞧着沈芙这幅摸样眉心狠狠地跳动几下:“你这脑子,究竟是想到哪里去了?” 沈芙这番怕极了的样子,莫非是在嫌弃那段时日不够好? 万岁爷捏着玉扳指,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不是吗?”沈芙看着万岁爷的摸样,心里算是瞬间松了口气。 万岁爷重新问之前的事,那除了翻旧账之外,就是在怀疑沈清如的肚子。 想到今日这场大戏,沈芙至今还不明白。 之前分明回回侍寝的人都是自己,那沈清如如何会怀了身孕? 还……恰好三个月。 沈芙掌心掐紧,随即又放开。看向万岁爷的样子,决定装傻充愣:“万岁爷明明知晓的。” 她低着头,声音嘟囔着:“嫔妾当时也是糊涂了,这才敢顶替去伺候万岁爷。只是嫔妾心中不后悔,万岁爷若是要罚嫔妾愿意承担。” “朕没说要罚你。”箫煜眉心一皱,拉着沈芙坐在大腿之上。 他不愿意沈芙再胡思乱想,直接伸手将沈芙的脸给掰过来:“你听好,朕问的是之前朕去长秋宫时可是次次都是你顶替侍寝?” 清润的嗓音掷地有声,箫煜掀开眼眸,漆黑分明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也是沉默又严肃。 沈芙心口微微跳动了几下。 万岁爷是对沈清如腹中的孩子产生怀疑了。 也是……怎么就是那么凑巧,偏偏就是这时怀了身孕。 恰好解了沈清如的燃眉之急,甚至于祥贵嫔的禁足也顺势就解了。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 可假孕争宠?那在场把脉的太医又如何解释? 沈清如死不足惜,可身上偏偏却带着个沈字若是因为她影响了沈家,甚至于是自己在万岁爷心中的形象。 沈芙一想到那个后果,自己这么长时间所经营的一切,都将会是烟消云散。 她只得谨慎回答。 “嫔妾……”沈芙刚开口,随后低头装作一脸的思索。 “嫔妾记的不是很清楚,只是,万岁爷来了长姐便让嫔妾过去伺候。”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芙声音小小的,轻颤的声音显露出几分羞耻。 这毕竟是件不好的事,哪怕是侍寝过去了,再次提起也不能装作毫无动荡。 “至于万岁爷来了几回,嫔妾就不知晓了。” 沈清如的肚子到底是个麻烦,真真假假连着沈芙都不清楚。 但……如论如何,在外人眼中她都是沈清如的妹妹。 哪怕是万岁爷都对沈清如有所怀疑,以她的身份,某些话也不该是从她嘴里说出口。 “朕怎么倒是觉得回回都是你?” 箫煜放在沈芙腰肢处的手落了下来。 面上的情绪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他垂着眼眸看和了沈芙一眼,似笑非笑道:“分明是你代替侍寝,这孩子倒是去了你长姐肚子里了。” 万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芙装傻,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万岁爷。自然回回都是她代替。 可说实话,沈情如与万岁爷并非没有同处一室的时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沈芙也是当真儿不知。 至于这个上辈子没有的孩子,到底是如何来了,只能说是个谜团。 箫煜的手抬起,指腹落在她的眼眸上。今日沈情如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与沈芙可谓是大差不差,像了个八九分。 可真的就是真的,再掩饰,有些地方却还是显得不够自然。 箫煜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捏了几下眉心:“朕今日问你的事,不要与任何人说。” 后腰一空,沈芙心中就慌。听见万岁爷这话,心口更加是跳动的厉害。 万岁爷都说到了这儿,沈芙也装不了傻。 只得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万岁爷,可是觉得长姐有什么事?” 沈芙睁着眼睛,黑白分明的双眼中一片单纯。沈清如若是假孕,自是死不足惜,可怕的就是万岁爷误以为这事不单单只是她一人所为。 自打入京后,沈芙就直接入了宫。连去沈家看一眼都未曾。 沈家是何态度,若是日后沈清如的腹中当真儿是爆出是假的,万岁爷又会不会误会。 这些沈芙统统都不知道。 箫煜捏着眉心的手放下,看着沈芙轻声叹了口气:“不关你的事,莫要乱想。” 他伸出手,掌心落在沈芙的后脑勺上轻轻揉了一把。 “时辰不早了,朕先去上朝。”箫煜说着,扶着沈芙的腰肢从美人榻上起身。 掌心在沈芙的腰肢处轻拍了拍:“你一晚上没睡回去睡个回笼觉。” 万岁爷说完就走,沈芙跟在身后,看着万岁爷的背影目送他离开: “嫔妾恭送万岁爷。” 闹腾了一整晚,箫煜从合欢殿内出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清早的薄雾打在琉璃瓦上,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雾色之间。 檐角下的檐铃随着清风轻轻晃荡,一阵鸟雀从屋檐处掠飞而起。 林安看着鸟雀惊飞的翅膀,再抬眼看了看身侧的万岁爷。 心思来回翻滚了几下,开口问:“万岁爷可是心中有什么狐疑?” 从沈容华查出有孕开始,万岁爷面上的神色就未曾舒展开。 林安跟在万岁爷身侧这么久,实在是琢磨不透万岁爷的想法。 后宫子嗣那么少,近两年来连着有身孕的嫔妃都是寥寥无几。 如今沈容华有了身孕,哪怕是她不讨万岁爷喜欢,但她腹中的孩子到底也是皇子啊。 万岁爷瞧着怎么还如此不悦? 林安这话问的也是胆大,倘若是旁人自是不会有如此大胆。 可这终究是关乎子嗣的事,林安也不敢马虎。 箫煜脚步未停,低头瞥了他一眼:“你如何得知朕心有疑虑?” 林安后背上冷汗直流。 他如何得知?还不知跟着万岁爷时日多了,瞧出万岁爷的表情不同? 这做太监的伺候人的玩意儿,可不是要察颜悦色? 祥贵嫔这些年仗着三皇子,小病小灾的邀着万岁爷过去次数实在是不少。 但因敦和贵妃这层关系在,万岁爷一直容忍着。 只要祥贵嫔不当真儿伤了三皇子,万岁爷对祥贵嫔也算是纵容。 可今日,就在大殿之内,万岁爷的眼中发出了杀意。 这些话林安自是不敢讲,只是抬起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万岁爷。 “奴才猜的,若是猜错了,奴才该死。” 箫煜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站在回廊之上,抬头目视着屋檐上的兽角:“让王判去一趟长秋宫。” 王院首?林安眼神忽闪,这太医院的院首王判素来只给万岁爷看诊的。 连着荣贵妃都要请示。 如今万岁爷派王判去,是真的在怀疑沈容华的肚子? 箫煜抬手摩挲了指腹,吩咐:“就说沈容华怀着身孕,朕心中担忧,特派太医过去把个平安脉。” “是。”林安利索的打了个千儿,起身立即就走。 以王院首的医术,沈容华这胎儿若当真儿有个好歹,必然瞒不住。 是真是假,一掐便知!第104章确诊 林安片刻没停,脚步飞快的往外走。 直到万岁爷的背影也跟着消失,那回廊处的影壁后却是走出两个人来。 “小主。”身后一袭宫女装的宫女紧张的声音都变了,她用力拉着前方人的衣服。 双眼忐忑的往前看:“小主,是万岁爷,是万岁爷啊。” “我知道!”何才人朝后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声音小点,要是万岁爷听到了怎么办?” 宫女被这么一吼这才闭上嘴,可看向前方的眼神却依旧是火热。 何才人抬手捂着胸口,只觉得掌心之下心口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昨日晚上发生那么大的事,竟是没有一个奴才来告知她!若不是今日一早起来听说了消息,她只怕是至今都要被瞒在鼓里! 今日一早她刚听到消息,这才着急忙慌得赶了过来。 本是想着,这合欢殿的沈容华与那怀着身孕的沈容华都是一家。 如今后宫子嗣少,沈容华有了身孕,她必然是要过去巴结巴结的。 哪曾想,刚赶过来就遇到万岁爷。 想到刚刚那一幕,何才人心尖儿还在微颤。刚刚她与万岁爷近在咫尺,竟是差点儿就与万岁爷撞见。 若是以往,她必然是会兴高采烈的凑上前。可何才人一早起来就急急忙忙往这儿赶。 脸上脂粉未涂,衣裳也并非精心挑选的。何才人自然不想自己这个样子去见万岁爷,这才赶忙躲到一旁。 却没想到,竟是偷听到这等秘密! 万岁爷这么做,是不是对沈容华腹中的胎儿有所怀疑? 何才人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前一刻她还羡慕沈芙,如今心里却只剩下嘲笑。 万岁爷都这样了,必然是对沈家姐妹有所不满。 沈芙生的再好有什么用? 她姐姐哪怕是怀有身孕,那又有什么用? 万岁爷只要一心存怀疑,这一切还不是白费? 何才人想到此,面上立即挤出一丝笑来。这时,身侧的宫女上前小心翼翼的问: “小主,您还去不去沈容华那儿?” 小主平日里都是日上三更才起,今日若不是听所了沈容华的事,也不会这么早就急急忙忙的起来。 这如今听说了这些,还去不去巴结沈容华啊。 “去!” “为何不去?”何才人如今心情好的很,嘴里哼着曲子,头也不回直接往沈芙的屋中走。 沈芙那个姐姐,腹中的孩子若是真的有什么,日后她在万岁爷心中的分量只怕也可想而知。 何才人脑中接连补了一场大戏。扭着她那纤细的腰哼着小曲就往沈芙的屋中走。 只是前一刻她去的是想奉承。此时再去,却是想着看沈芙的笑话。 ***** 而这边,林安已经带着人去了长秋宫。 万岁爷前脚刚走,后脚李安就带了太医过来。 沈清如坐在椅子上,冷笑着看林安说话:“沈小主,您也知道,万岁爷对于子嗣看的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