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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月娥。  去年这个时候,恰逢她有急事欲寻人代写封书信,奈何那些读书人皆自诩清高,不愿做她这风尘女子的生意。万般无奈下,只能来市肆这块碰碰运气,没成想竟遇上了苏倾。  双方一见面,皆是一惊。  月娥从不以为孤身女子能在这世道安生的活下来,还当苏倾或许早就化作了一缕幽魂。而苏倾也以为那月娥当日已命丧乱军之中,却不曾想竟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昔日月娥北上,苏倾南下。  之后二人竟翻掉过来,苏倾于北,月娥于南。  而今时今日,二人竟于京城再次相见,可见命运是何其荒诞。  苏倾将信晾干后,递交给她。  月娥接过信仔细折好放于袖中,却也不急着走,挨在苏倾身旁,照旧扯上几句闲话:“这转眼又是一年,真快啊。哪怕日子难熬,却也怕它走的太快,因为咱女子的年华当真是经不起蹉跎。”  她转过头看向苏倾,简单的鸦青色的斗篷裹身,观其周身皆是素净,不带任何亮丽的色彩。不与人说话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眉睫低垂,兀自沉默,犹如入定一般,明明人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了千里之外,总让人觉得其身上没有烟火之气。  月娥这般看会,忍不住道:“你为何不蓄发?难道佛家说那是烦恼丝,你去了发,就真的了无牵挂无忧无愁了?”  苏倾微抬了眼对上她那好奇的目光。然后抬了手,指指她右腕:“天冷,再待下去,你这旧疾怕又要复发。”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月娥就觉得她右腕开始隐隐作痛。  她瞪了苏倾一眼,讽了声:“也亏得那眼高于顶的宋大人,竟能忍了你这等模样。”  说罢,拧了腰身扬长而去。  直待月娥的身影消失在街口拐角处,苏倾方收回了目光。  自打一年前两人偶然相遇后,月娥每月里总有两三回来她这,或让她代写书信,或者就引着个由头单纯来说三两句闲话。两人虽说谈不上故人,倒也勉强算上旧相识,一来二去,渐渐的便熟稔了几分。  也就那时苏倾方知道,原来当初她之所以能死里逃生,全因戴罪立功的缘故。当日九殿下兵败逃匿,朝廷的军队四处搜寻不到,也就在这档口,她瞅准时机逃了出来,及时向朝廷军队揭发了其藏身之地。  宋毅倒是饶了她的命,只令人废了她的右手,然后扔她在了大街上,任其自生自灭。  可她犹如蒲草一般,硬是挣扎的活了下来。  “您这儿是怎么算价的?”  摊前人问价的声音让苏倾拉回了思绪。  “三文。”她道。  护国公府正殿里,硝烟弥漫。  老太太盯着他们兄弟俩,满脸愠色。  “打量着我隔得远些不知道呢,都想瞒着我是不是?过继这么大的事,你们兄弟俩就这么定啦?”老太太抬了拐杖重重触地:“我还没死呢!”  见老太太动怒,宋轩忙连连作揖:“老太太快别说这样的话了。皆是儿子的错,未提前支会您老人家声,您要打要骂都使得,万求别再生气动怒,仔细别气坏了身子。”  饶是他话说的再好听,老太太也不为所动,只撩了眼皮冷扫他一眼,而后指向门外:“你出去!”  宋轩为难的看了眼旁边的大哥。  宋毅以目示意他且先出去。”  宋轩叹气一声,愁眉苦脸的出了门。  待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老太太陡然看向宋毅,目光如电:“你是宋家的嫡长子,不娶妻不生子,却要过继兄弟的儿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糊涂!”  宋毅没有解释,任她斥骂。  这模样无疑就是铁了心了。  老太太见此,心下凉了半截,不免又气又恨:“我倒是不知那女子用了何种手段,偏令你对她这般惟命是从!这些年来那吃穿用度,你哪样不是捡好的往那后罩楼里送?你这掏心扒肝的,不娶妻生子只一心守着她人,还任她放肆,也任那些外人暗下嘲笑咱护国公府没规没矩!可做了这些,又如何?”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也不怕不给他脸面,当面就戳穿他素日拼力维护的假象:“她领情吗?是吃过你的还是用过你的?你当旁人都真看不出来,你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宋毅的脸色骇沉了瞬间。  片刻后,他敛眸错开话题道:“老太太,二弟的子嗣也是宋家血脉,都是一样的。”  老太太猛吸口气,使劲锤了锤胸口。  好半晌,她缓过气来,盯着他,摇了头不可思议的反问:“你说这话是为了欺我还是自欺?自古以来因过继之事,闹得兄弟阋墙的笑话还少吗?毅儿,你若不能生倒也罢了,过继就过继了,彼此也都心安。可问题是,若日后你又有了子嗣,那这世子之位你当给谁?”  说到这,老太太忍不住冷笑:“且不说她日后能不能再生养,就单说这世事无常,将来的事哪个也说不准,你就能确保日后不会为旁的女子改变初衷?”  宋毅一言不发的立在那,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来。  “你要如何待她,我日后皆不会反对。”半晌,老太太慢声道:“但是,儿子你必须要有,哪怕记到她名下都可。你是宋家的家主,你若断子绝孙,别说宋家的人不会答应,那些仰仗你的朝臣们,怕也不会答应。”  苏倾回来的时候,刚一进殿就闻到浓烈的酒气。  再往殿内大概一扫,就见到厅上之人背对而坐,兀自斟酒喝着。旁边还搁了一空酒坛。  跟了他这些年,她对他大概也能了解几分,在他心情大好或情绪不好的时候,总会独自喝点酒。  “苏倾,你过来。”  苏倾的脚步微顿了下,然后将手里东西放置一旁,来到他身旁拉了把椅子坐下。  他侧过脸,带着酒气问她:“苏倾,爷待你可好?”  苏倾避开他的目光,缓声回道:“不可否认,大人待我极好。”  “极好。”他语意不明的低声重复了这两字,而后正过脸重新倒了杯酒,仰脖饮尽。  “是极好。”摩挲着杯身纹理,他未看向她,只低低笑道:“好到让你两年来不肯吃我一粒粟米,不肯用我半寸锦帛。”  苏倾微怔后,将脸侧过一旁。  宋毅搁了酒杯,转身捧过她的脸逼她与他正面相对,目光灼烫:“苏倾,难道爷就捂不热你了吗?”  “大人你醉了。”苏倾皱眉,抬手去掰他的手,可他箍在她脸上的手掌犹如铁钳,任她如何拉扯也纹丝不动。  他却突然俯身与她额头相抵,语气强硬隐约带着逼迫:“回答爷!能不能焐热?”  苏倾就止了动作,缓缓垂了手。短暂的沉默后,她低声道:“大人,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你若想期许别的,怕是要令你失望了。”  “失望……”他低声喃喃,而后咬牙笑着:“爷不能期许别的?凭什么?你莫不是铁石心肠罢!任爷如何做你皆不为所动,就这么这不冷不热的耗着爷,莫不是就想这般与爷过一辈子?”  他的质问声不大,可话中的不满却几欲冲破穹盖。  苏倾知道,近两年的时间,他的不满怕早已积蓄到顶峰,能忍到今日才发作,怕也是忍到了极致。  “大人接我入府那时,不早就知我何种模样?”苏倾轻声道:“当日大人是接受的。”  这话清晰入耳,当真是振聋发聩,轰的他清醒都难;却又字字诛心,犹如穿心毒箭,瞬间扎的他血肉模糊。  是啊,当日他能接受,为何如今却诸多不满与怨言?  为何?他想切齿冷笑,却不是是笑人,还是笑己。  大抵一切皆因人欲壑之难填罢。当日强求她伴于左右,他便有七分知足。可如今,这七分一再退却,至今时今日,却只剩不过寥寥一二分罢了。剩下的□□分,他竟不知餍足的想要窃取她的心甘情愿!  “大人。”苏倾提醒:“昔日约法三章中,你所提到的条件,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  宋毅猛吸口气,坐直了身体,然后将她推开。却又一把拉开自己的衣服,抓过她的手硬贴上那滚烫的躯膛:“苏倾,爷还就真不信,人的感情是一纸合约能束缚住的。爷不信你感受不到,也不信你能丝毫不为所动!”  苏倾拧眉抽手,宋毅却强硬的攥住,不肯令她退让。  挣不过他,她索性就停了挣扎,将脸撇过一旁,看向远处朦胧的窗灯。  窗灯焰已昏,氤氲着殿内的两人,一醉一怔。  宋毅这般看着她,慢慢松开了手。  他又开始喝着酒,她则远眺着窗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猛吸一口气,侧头看向她:“若是……”  刚起了两字,他突然止住,却是拿目光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面部丝毫表情。  半会,方沉声开口:“爷是打个比方。若是爷有了儿子……你待如何?”  苏倾猛地看向他。  宋毅牢牢与她对视。  只一个片刻,苏倾便出口问:“大人可记得约法三章?”  “自是记得。”宋毅目光不离寸毫:“可你的条件只是爷娶妻纳妾,便放你离开。条件中,可并未提生子。”  苏倾脑门翁了声。当时她竟没提吗?  “不对,我提了。”  “不,你没有。”  宋毅斩钉截铁的否定,又缓声道:“爷再卑鄙,也不会于此事上欺诈于你。你不妨再仔细回忆一下。”  苏倾心乱了一瞬。只一瞬就迅速平复下来。  她坐直身体,冷静的与他平视,目光中的刚毅不容置疑。  “大人,你何不……”  “苏倾!”宋毅却突然打断她,目光暗含警告:“莫忘了你我约法三章,你若要单方面毁约,爷断不会应允!”  苏倾就止了声。  在室内短暂的沉滞之后,苏倾慢慢抚案起身,微垂眸看着他,目光一片平和宁静:“那大人随意罢。便是日后大人娶妻纳妾,也不必再顾忌些什么,往日那约法三章,也皆一并作废了罢。最后,就祝大人能子孙满堂,妻妾和睦。”  语罢,就转身去收拾了之前搁在一旁的笔墨等物,进了内屋。  宋毅不觉欢喜,反倒只觉心惊肉跳,顿时酒醒了大半。  他抹了把脸,然后迅速起身,几个大步来到里屋,见她正侧对着在一旁桌案上放置东西,这方稍稍安了心。  脚步放轻的走过去,他从身后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低叹:“爷吃酒醉了,之前那些,且都当爷胡说的罢。”  年前时候,田氏提前发动了,当日就生了,是个小子。大概因是早产,小儿弱弱小小的,哭声跟小猫似的,瞧着就可怜。  孩子刚一落地,田氏尚未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宋毅派人给将孩子抱到了后罩楼里。  田氏心里又酸又怨,说不出的憋屈,不敢发火,只能暗自垂泪。偏老太太由因过继的事迁怒于她,从她发动至现在,竟是都未曾过来瞧过她一眼。  宋轩隔着屏风关切问:“可是身子疼痛?”  田氏哽咽:“并非。只是想到孩子早早的被抱去了,难免伤怀。”  宋轩安慰她:“安心便是,那些乳母也都随着一道过去,定能好生养着哥儿。大哥也说了,早早的抱去他也好多亲近亲近,等开春了,再选个良道吉日去苏州,开祠堂,正式将哥儿给过继到大房门下。”  田氏哭声一滞,问了声:“那可有说是几月?”  宋轩道:“少说得四五月罢,毕竟哥儿还小,受不得颠簸。”  田氏不由皱眉,这般久。  乳母抱着孩子忐忑的站在苏倾跟前。她使劲垂着眼盯着自个的眼尖,眼神不敢乱瞥分毫,内心实为惶恐不安。  素日里她着实听多了旁人私下议论,这后罩楼里的神秘女人是如何歹毒如何凶残,又是如何心如蛇蝎貌若妖魔,所以乍然让她来面对这么个人物,焉能不慌不怕?  苏倾没有想到,他竟是要过继二房的儿子。  她兀自失神了会,然后抬眸对乳母道:“你将孩子抱走吧,莫在杵在我这。也且告诉大人,随他给谁养,我是不会养这孩子的。”  “你这说的是何话。”轻斥声打外间传来。这时门帘一掀,宋毅弯身进来,瞧这室内气氛,就示意那乳母带孩子出去。  那乳母如临大赦。  脱了朝服搁置在楎木架上,然后他来到床榻沿坐下,顺手揽过她的肩,颇有些语重心长道:“你莫怕养不熟。这般大小的孩子,你将他从小给养大,那就跟亲娘是一样的。”  苏倾没有出口反驳他,因为她知道他下定决心的事,是不容她拒绝的。只能期日后他见了她的坚决之意,便也就能死了这心。  宋毅也在期日后她能放下芥蒂,安心养大这孩子。  宣化三年四月。  杏花微雨,山青花燃,春风十里柔情。  原定的四月中旬下苏州开祠堂,却因突如其来的一事,就且搁置了。  魏期,找到了。  然而追杀的人却不敢妄自动手,将消息火速传往了京城。福禄得了信后,也左右思量不敢妄下判断,便硬着头皮回禀了大人。  原来那魏期竟然出家为僧,还被得道高僧净安禅师收做了关门弟子。他们追杀的时候恰逢那魏期正随着净安禅师云游,那净安禅师那般仙风道骨的高僧往前头一站,哪个还敢痛下这杀手?  谁人不怕手上沾了大孽,死后得不到超生?  宋毅攥着信件,在那个僧字上盯视良久。  “押他们入京。”他道,“爷信佛,不杀僧。”  苏倾归来的时候,殿内站了好些个下人,皆是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主事婆子垂低着脑袋过来,咽了咽津沫,支支吾吾:“夫人,今个奴婢糊涂,让个新来的小奴婢去打扫了您的房间……哪料她粗手粗脚的,竟是,竟是不小心将烛火给打翻了去……”  未等说完,苏倾似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抬脚就往屋内而去。  屋内,本是放置木柜子的地方,只余一片焦黑。  她放置那里的几套僧衣,佛珠,经书,都一概给烧没了去。  主事婆子拧着那小丫头的耳朵进了屋,令她跪下请罪:“夫人,都是这小丫头的错,笨手笨脚的,犯了这等大错!夫人您看,是打是卖,皆交由您处置。”  那小丫头捂脸哭起来,连声道是她不好。  主事婆子边打边骂:“哭什么哭,你犯了天大的错,还有脸来哭?不打死都是轻的!”  小丫头捂着嘴抽抽噎噎,哭的喘不上气来。  苏倾闭了眼,在一片灰烬中孤立了许久。  “别打了。”她睁了眼,却未看她们,只道:“都出去罢,也不必罚她。”  主事婆子闭了嘴,用力扯了那丫头胳膊,揪了她出去。  主事婆子她们出去的时候,恰见那乳母抱着孩子要进来,便忙打了眼色,让她先别过去。  乳母抱着孩子往上托了托,便笑应了。目光却不着痕迹的在主事婆子跟那丫头两人面上扫过,心下轻嗤,怕是这顿罚又是躲过了。  不免就生了几分暗嘲来。来前还当那位真是个手段强硬的主,可来这几个月她算是看清了,那就是个心性跟泥巴似的软脾性的,下人们犯了错皆是不打不骂不罚,这主子当成这样,还真是令人开了眼界。  这般几番掂量,那乳母便抱着孩子,转身去了隔壁厢房。  五日后,魏期以及净安禅师被偷偷给押往了京城。  刚一进京,就被宋毅派出去的人,请到了京郊一处私设的水牢里。  宋毅在牢房外,隔着狭窄的牢窗望向里面,但见水牢里二人皆是面不改色,犹置身佛堂庙宇,垂眸低念佛经。  他的目光着重在一人身上几番打量。  面容清矍,身姿英挺,气质高洁,神态端静。一身袈裟披身,仿佛红尘万物皆置身事外,犹如那岭上青松,犹如那化外之人。  原来,如此。  今夜床笫之间,苏倾明显感到他的动作粗暴了几分,就连唇瓣都被他生生嘬的疼痛。  她难受的要闪躲,却又无法撼动他分毫,仿佛被他人钉死般紧箍身下,寻不得任何躲避的间隙,只能由他强势的动作,猖獗的放纵。  事后,苏倾无力的喘息,饶是他已从她身上退出,还是依旧觉得身体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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