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一僵,几乎要哭出声来。
“把你的兔子一并带走。”云棠补充道。
云瑞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捧着红肿的双手跌跌撞撞往外跑,边跑边撕心裂肺地喊:“娘亲!救命啊!小姑祖要打死你儿子啦!”
是夜。
云棠仰起瓷白的小脸,跳动的烛火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投下细碎金光。
那双眼睛看似天真无邪,深处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通透。
她伸出软乎乎的小手,轻轻抓住青鸢的衣袖一角,“青鸢,去告诉大侄子……告诉他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特别是窗边听到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许漏。”
青鸢深深看了她一眼,恭敬屈膝,“是,奴婢明白。”
一炷香后。
定国公书房。
书案上堆积着厚厚的军报和文书,烛火将云衡之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他沉默地坐着,指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轻敲着紫檀木桌面。
那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沉重。
青鸢垂手肃立在书案前几步远的地方,腰背挺得笔直。
她声音毫无波澜,“……二夫人还说库房里的东西本该是她的……”
每落下一个字,云衡之的脸色便阴沉了几分。
下一瞬,他叩击的动作戛然而止。
一股无形的煞气骤然从云衡之身上爆发开来。
书房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青鸢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云衡之缓缓抬起头。
他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窝深邃的眸子,沉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怒火。
许久,青鸢才听到云衡之低沉的声音响起:
“查。”
只一个字。
青鸢立刻应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