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后的几天,敦煌城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将领们见面,不再像以前那样勾肩搭背,笑骂豪饮。
他们眼神闪烁,言语谨慎,似乎都在揣摩对方的心思。
“立国”还是“归乡”,这两个截然不同的选择,像一道无形的墙,将昔日情同手足的袍泽,悄然隔开。
张烈把自己关在府里,一连三天,谁也不见。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来做出那个足以决定归义军未来的艰难抉择。
另一边,归义军的崛起,开始影响周边局势。
一些受到欺压,被迫臣服于甘州回鹘、吐蕃的小部落,看到了新的希望。
这天,一名负责警戒的斥候,飞马闯入敦煌城,带来了最新的情报。
“报!”
斥候在陈平川的院门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城外三十里,发现一支不明身份的队伍,约有百人,正向敦煌而来!”
“他们打着一面……白色的,画着羚羊的旗帜!”
陈平川正在和祝衡整理田亩资料,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白色羚羊旗?
他走到墙边挂着的西域势力分布图前,仔细地寻找着。
祝衡也凑了过来。
“白羚部。”祝衡指着地图上,敦煌西南方,靠近昆仑山脉的一片区域,轻声说道,“是月氏人的后裔。传说他们的祖先,曾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后来被匈奴所败,一路西迁。留在河西走廊的这一支,饱受吐蕃人的欺压,处境艰难。”
陈平川点了点头。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正愁如何打开联合异族的局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他们是来做什么的?”祝衡有些好奇。
“还能做什么?”陈平川笑了,“来寻求结盟的。”
“我们刚刚大败甘州回鹘,声威大振。对于这些被强敌压得喘不过气的弱小部落来说,我们,就是他们眼中最理想的盟友。”
“那……我们要见他们吗?”
“当然要见!”陈平川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这可是我们推行新策略的第一个机会,必须抓住!”
他立刻派人去请张烈。
很快,张烈便带着几名心腹将领,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显然也得到了消息,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犹豫。
“军师,你的意思呢?”张烈开门见山地问道。
“见。”陈平川只说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