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房,是他的底线。
陈稚鱼神色怔怔,但到底,是没说什么了。
陆曜看的心底一哽,态度还硬着,语气却软和了一些,将她扯过来坐下,说:“你安心睡,我去沐浴。”
说完,沉着脸走出去。
陈稚鱼坐在床边,听到门口语气恶劣的一句:“没眼力的东西!去把少夫人的东西搬回来,再叫爷晓得你们这些奴才怠慢,仔细你们的皮!”
陈稚鱼握紧了拳头,头脑放空。
缩在床边,迟迟没有睡意,但听到他走进来的脚步声时,还是闭上了眼,今晚的话说了太多,不知面对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陆曜着了单衣来,见她缩着身体躺在外侧,看了会儿她安静的睡颜,俯身将她抱起,甫一抱起,就察觉到她稍绷紧的身体,微乱的呼吸。
没有犹豫停顿,将她往里送了送,才脱了鞋躺在她身边,手在枕边摸到了她挽发的长簪,弹指间,就将最亮的烛灯熄灭。
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外间的一盏微弱烛光闪耀。
屋里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闹过一场回归平静,心里都有些想法。
关于昨夜,关于秋月,有许多事情他还未与她说清。
陈稚鱼拥被朝里侧躺着,留了个背给他,她也该想想以后该怎么过。
一夜无梦,早间陈稚鱼醒来时,头还有些混沌,打了个哈欠,迷蒙间,忽见床尾坐着个人,正神色发沉地盯着她的膝盖看。
陈稚鱼顿时坐起了身子,这才发觉,自己的裤腿卷到了膝盖处,双膝都是昨日跪出来的痕迹。
她下意识去扯裤腿,昨日跪久了的膝盖上,淤青混着红痕,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昨夜在静室罚跪时,倒没觉得多疼,此刻被他这样盯着,倒像被人掀开了最狼狈的疮疤。
她急忙将裤腿放下,陆曜看着她慌忙遮掩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悬在半空,终究没敢碰她的手腕。
等她换好衣裳出门,陆曜盯着空荡荡的床榻,忽然唤来随侍的喆文。“去慕青院打听一下,昨日少夫人可是受罚了,别让母亲知道。”
半个时辰后,喆文回来时连气都没喘匀:“少爷,少夫人昨日被夫人叫去了静室,直到申时才……”
话没说完便被陆曜抬手打断,他胸口像被人攥紧了般发闷。
今日无杂事,陈稚鱼请安过后,陆夫人没留她,她就回了止戈院。
天光晴朗,她回来时,院墙上的蔷薇花开得正香,脚步稍作停留,在墙下静静赏了会儿花,才转身往院里去。
没看见闲步至此的陆芸与陆萱。
两堂姐妹走到此处时,便见花下美人,清风独立的模样。
两人的脸色都有不同的变化,对视了一眼,仿若洞察对方想法一般,露出了个不明的笑。
走过止戈院,陆芸才说:“陆大哥哥多好的男儿,竟娶了个这般上不了台面的,真叫人可惜。”
一听她果真对这个新嫂嫂不满,原本就有隐秘心思的陆萱便试探开了口:“芸儿姐何故瞧不上她?”
陆芸看了她一眼,到底是不敢太放肆,便也试探起她的口风来。
“倒也不是瞧不起,就是觉得,有木姐姐这位珠玉在前,便显得现在这个入不得眼了,萱妹妹就当我惋惜胡说,别放在心上。”
陆萱微微一笑,同她说:“怎会呢,说到底,咱们就是心疼自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