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声压抑的、仿佛被堵住嘴的闷哼声隐隐透出!
下面有人!
而且不止一个!
范尚眼神一厉,再不迟疑。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压得极低,“下去!救人!反抗就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两个守在井口的太监已经将绳索飞快系在井口的断石上。
其中一个身材最为粗壮的,将短棍咬在嘴里,抓住绳索,毫不犹豫地就滑了下去。
动作虽快,落地时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几乎就在这声响起的瞬间,井底骤然爆发出激烈的搏斗声!
怒喝、闷响、身体撞击井壁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绳索剧烈地晃动起来。
“快!再下去一个!”范尚低喝。
第二个太监立刻抓住绳索滑下。
井底的打斗声更加混乱,伴随着痛苦的嘶吼和骨头断裂的脆响!
听得井上的人头皮发麻。
“拉!”范尚盯着剧烈晃动的绳索,果断下令。
赵玉峰和另一个太监立刻用力拽动绳索。
绳索绷紧,带着沉重的分量,一点一点被拉上来。
率先上来的是那个第一个下去的壮硕太监,他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破裂淌血,衣衫被撕破了好几处,但眼神凶狠,死死拽着绳索不放。
绳索末端,缠着两个人!
一个正是李长顺!
他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嘴角破裂,身上沾满污泥和血污。
他被绳索捆着手臂,几乎是被拖上来的。
另一个则是个穿着灰扑扑杂役服的陌生汉子,身材精瘦。
他此刻正被那壮硕太监死死反剪双臂,一条胳膊软软地耷拉着,显然已经折断。
他满脸是血,神情狰狞,兀自挣扎不休,嘴里被塞了一团破布,发出“呜呜”低吼。
李长顺则瘫在井沿边,赵玉峰正手忙脚乱地给他松绑,查看伤势。
另外几个中院太监围了上来,个个惊魂未定。
“厂公……”赵玉峰扶着几乎站不稳的李长顺,声音发颤,“长顺他……伤得不轻,额头肿得厉害,怕是伤到里面了……”
范尚走过去,蹲下身,捏开李长顺那只勉强睁开的眼睛看了看瞳孔。
还好,没有涣散。
他又检查了一下李长顺身上的伤,除了额头那个骇人的肿包和几处擦伤,并无明显致命外伤,看来对方只想灭口,并未打算立刻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