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细腻肥沃,是养透了的熟土。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隐约的哭声,断断续续,悲戚不已。
刘玄抬头望去,就见城内搭起了不少简陋的灵棚,白色的幡纸在风里飘得刺眼。
灵棚前,跪着些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
这些,都是之前靖边墩内的农户。
昨日,他们回到墩内,捡了些亲人的骨殖,用破布裹了,塞进薄木棺里来祭拜。
灵棚前,跪着不少人。
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些半大的孩子,跪在地上,对着牌位磕着头,哭得撕心裂肺。
看着这一幕,刘玄攥紧了腰间的刀柄。
若守不住靖边墩,这人间惨剧,就得再来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
先去看看其他地方。
巴图虽允了每户六亩田,但刘玄要亲自确认一下,魏成有没有克扣。
从日头当顶问到夕阳西斜,挨家挨户问了一遍。
巴图倒是没有食言,魏成也没敢动手脚,每户实打实分到六亩。
六亩,足够一家人糊口,只要肯下力气,日子总能慢慢好起来。
确认了这些,他便不再停留,大步往军营方向走去。
刚到营帐门口,就见周仲周永牵着几匹马立在那儿。
马背上的麻袋鼓鼓囊囊,麻绳勒得鞍鞯咯吱作响。
“玄哥,东乡各村跑遍了,收来十把弩!”
周仲解开麻袋,露出里面或新或旧的弩具。
“有两把是八石的军用重弩,余下的都是猎户的土弩,上弦费劲,我约摸着,至少得有六石!”
刘玄弯腰拿起一把军用重弩,入手沉甸甸的,弩机上的铜件虽有磨损,扣动时却依旧利落。
“不错!”
又拿起一把土弩。木臂带着经年摩挲的包浆,弦是牛筋混着麻线拧的,虽有些松垮,却还结实。
他试着将弦往机括上挂,指腹抵住弩梢发力,臂弯绷起的筋肉突突跳了两下,才算是挂上。
“这土弩得改改……”
刘玄话音未落,就见营地拐角处转出一行人,领头的正是陈铁。
身后跟着七个汉子,个个手里拎着大包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