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目光沉了沉。
二百来号人,还有熟悉地形的头目,这芦苇荡里的巢,怕是比想象中难啃。
“平日靠什么营生?”
“除了拦路抢劫,还……还替海上的倭寇运兵器!”
“那古河道往南能通海口,夜里趁着潮水上行,能绕开县城的关卡,把刀枪甲胄偷偷运给倭寇……”
刘玄指尖猛地攥紧刀柄。
本以为会有收编的价值,不必赶尽杀绝。
毕竟如今是后金的天下,苛政猛于虎,多少好汉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未必都是死心塌地的恶徒。
没成想竟与倭寇勾连,谋害乡里。
这等货色,留着便是祸害。
刘玄眼底的笑意瞬间敛去,只剩一片冰寒。
“多久运一次?每次都运些什么?”
“有时一月,有时半月……多是长刀、铁甲。”
“倭寇的据点在哪?”
“不知道具体在哪,只晓得接头的人总在海口的烂泥渡等着。”
“烂泥渡?”
烂泥渡他知道,那地方在入海口的滩涂处,退潮时尽是没脚踝的烂泥,涨潮时便成了片浑浊的死水,平日里连渔船都不愿靠近。
倭寇竟把接头点设在那里,倒是会选地方。
他抬眼看向响马,目光冰冷:“你们运过去的兵器,最终都流去了哪里?”
响马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缩了缩脖子:
“不……不知道啊……”
“我们只负责把东西送到烂泥渡,接头的人验过货,给了银子就走,从不过问后续……”
“那玉面狐和浪里蛟,与倭寇熟络?”
“大当家……浪里蛟好像认识那接头的倭人,上次还笑着用倭语说了几句……”
响马声音越来越小,见刘玄脸色愈发阴沉,赶紧补充:
“三当家玉面狐倒是不怎么掺和,只管分银子。”
刘玄眯了眯眼,抬手解开了缠在他身上的铁链。
铁链落地发出哗啦一声,响马僵了僵,揉着被勒出红痕的手腕,一脸茫然地看着刘玄。
刘玄从怀里摸出几张糙纸和半截炭笔。
“把芦苇荡的布局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