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
管家退下。
谢文懿却不急,他将笔洗净,又对着画卷端详了许久,仿佛那上面有比镇北王更重要的军国大事。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他才满意地点点头,放下画卷,踱步走向花厅。
林在虎早已等得有些不耐。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别人的等待,这种被人晾着的感觉,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端着茶杯,轻轻吹着浮沫。
“哎呀,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谢文懿未到,温和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林在虎放下茶杯,站起身,皮笑肉不笑:“首辅大人公务繁忙,本王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哪里哪里,”
谢文懿笑着摆手,示意他坐下,“王爷乃国之柱石,镇守北疆,老夫这点案牍劳形的小事,怎能与王爷相比。”
两人虚伪地客套了几句,下人重新奉上热茶后,便被谢文懿挥手屏退。
花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谢文懿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在等林在虎开口。
他很清楚,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镇北王,绝不是来找自己品茶赏花的。
林在虎也不再绕弯子,沉声道:“谢大人,想必你也听说了犬子程延在军中的一些……事迹吧?”
他特意在“事迹”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充满了嘲讽。
“哦?”
谢文懿抬起眼,目光清澈,仿佛真的很好奇,“略有耳闻。听说令公子以百人大破五百精锐,用兵如神,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林在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虎父无犬子?
这是夸赞还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