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从外悄悄锁上。
黑暗里,一只纤细的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橙红的火苗照亮了片刻的黑暗。
紧接着,轻轻一抛,火折子便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投入一楼,落在了窗帘旁。
几乎是瞬间,火焰便顺着窗帘窜上房梁,将宅子吞没。
火势出乎意料的大。
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红了谢玉兰清丽果决的脸庞,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
她今日将半夏和忍冬送到城外后,又独自折返了回来,利用自制的燃油泼了屋子里所有的丝织物,又点了很多蜡烛,撒了香粉,用来掩盖燃油的味道。
而她潜伏在家附近乔装,伺机而动。
刘文海这个无赖果然来了。
不解决掉她,她几乎是不会有平静的日子。
似乎苍天都在眷顾她,今夜无风,房子是院子中的独栋,不会牵连其他家。
“火!火!着火了!”
刘文海还在二楼搜查,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火舌燎上了他的衣服,惨叫声从屋里传出来。
动静很快惊扰了附近的街坊邻里。
但火势之大,就算等扑灭,刘文海也活不了了。
谢玉兰在暗处又看了会儿,在被人发现之前,赶紧悄悄遁走。
从头到尾,她的表现既紧张又格外的冷静。
在这个时代为了自保,谢玉兰不得不做些从来不想的事情。
她现在必须在天亮前,赶紧到城门,然后与半夏和忍冬汇合。
然而,前世今生,这都是她第一次杀人。
谢玉兰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夜色如墨,长街静的可怕,只有几户人家门前悬着的灯笼投下昏黄的光。
她朝着城门方向疾走。
“没事的……没人看见……”谢玉兰不断安慰自己,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拐过一条小巷时,她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干他娘的工头,天天克扣工钱……”
突然一道粗哑的嗓音从暗处传来。
谢玉兰浑身一僵,眸子紧张地看向巷子。
两个醉醺醺的汉子摇摇晃晃地迎面走来,满身酒气熏得人作呕。
其中一人脸上有道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谢玉兰的呼吸一沉,抓紧了手指,低着头,飞快地想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