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钱,和她过去从萧和安手里拿到的家用完全不同。
这钱没有萧和安给钱时那种暗藏的轻视,也没有婆婆数落半天后不情不愿的施舍,它干干净净,是自己一针一线换来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微不足道的五毛钱,是她重生之后迈出的第一步,让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力量。
张婶穿着新裤子,像是得了什么宝贝,风风火火地就在楼里转了一圈。
“哎哟,张婶,你这裤子哪儿买的?真好看!”
“什么买的!三楼沈家大闺女给改的!人家的手艺,绝了!”
沈知意手艺好的名声,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邻里间传开。
不过半小时,就有两位邻居拿着布料找上了门。
“知意啊,能帮嫂子也做一条裤子吗,就张婶那个款式的!”
“对对对,我也要!”
筒子楼的另一头,五单元。
同样以会做针线活谋生的李家姑娘李小梅,正坐在自家的半旧的缝纫机前发愣。
今天一整个下午,别说送布料来做衣服的,就连找她缝个扣子,补个丁的人都没有!
外面走廊里却一反常态地热闹,叽叽喳喳的,却全是往三单元那边去的。
她妈李婶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菜从水房回来,纳闷道:“今天楼里怎么了?跟赶集似的。”
李小梅脸色铁青,把手里的顶针往桌上重重一扔,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她望向门外,正瞧见隔壁的王嫂子抱着一卷崭新的布,满脸堆笑地挤进了三楼沈家的门。
李小梅怒气冲冲起身,“砰”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转头就对自己母亲抱怨:“妈,她沈知意凭什么抢我们的生意!我做的衣服哪点比她差了!”
“不就是把裤腿改了个样子吗?张婶那大象腿,穿什么能好看?整个楼的人都瞎了眼,跑去捧她的臭脚!”
李婶比女儿要沉得住气,皱着眉问:“你亲眼看过那裤子了?”
“我才不去看!一个刚离婚的女人,瘸着条腿,还能翻出什么花来?”李小梅撇着嘴,满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