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机突然亮起,我抬眼看去,是艺术馆的广告推送。陆新河也看到了。这条消息就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一把把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狠狠甩在地上!嘭的一声,瞬间,a4纸在办公室四散。一片狼藉里,陆新河痛苦地抱住脑袋。他深吸两口气,再次抬头,眼底已经红了。他死死看着我:「橙心姐,我受不了了,咱们动手吧。」「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凭什么我在这里加班加点地工作,他却享受我带来的财富?凭什么?!」说完,他已经绝望得快哭出来了。我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孩子。我坐在沙发上对他挥了挥手,他走到我身边。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吸吸鼻子,坐在地上。和我们很小的时候那样,把头枕在我大腿上,脸整个贴在我肚子上,一言不发。连着加班两周,再加上心情大起大落,等我去推他的脸的时候,他已经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8整理好情绪之后,我们就开始着手让陆常彦滚出陆家的计划了。陆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很快就要来了。京城的12月气候寒冷,陆父害怕老父受寒,干脆把宴会搬到陆家的老宅里。半山别墅算得上依山傍水,地方也宽敞。请帖递来的时候,我正在选衣服。藕荷色衬得我温婉漂亮,乌黑的长发拿簪子挽起来。全然没了我之前在商场的雷厉风行。反而一副很讨老年人喜欢的乖巧。陆家和江家世交,豪车驶进陆家大宅的时候,是陆家人亲自出门来接的我。我亲热地挽起陆阿姨的胳膊,娇嗔:「妈妈怎么出来啦?外面多冷啊!」「你们快进屋!下次叫新河来接我就行,他皮厚不怕冷。」陆常彦没出来,进了宴会厅里,他也没到场。客人们陆陆续续到场,但是陆常彦还是不知所踪。陆父皱眉问管家:?「大少爷怎么还没来?都几点了?」管家擦了把汗,欲言又止。我眼里闪过一抹讽刺。陆常彦能按时来才是有鬼了。一周前,他为小白花在上海投资的艺术馆里,死了两个工人。当时修缮艺术馆的工人作业时没带好安全工具。在翻越护栏的过程中从高空坠落死亡。小白花本身就是个不小的网红,这件事出来之后,还上了。原本艺术馆只要按照规定赔钱道歉承担责任整改,这件事情就结束了。但是小白花被陆常彦捧在手心这么长时间,早已经猖狂得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居然爬上微博,发了条蠢到家了的博文:「辛辛苦苦筹备的艺术馆,就因为死了个人,一切就要停摆了,好可惜」她还打了几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