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没说,只是跟老贾虚弱地笑了笑。 她去振成办完了事,已经临近下班了,老贾说可以直接送她回家,她想想还是先回冠南。 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很,等到了冠南已经夕阳西下了,红色的余晖笼罩大地,像是小时候她得到了第一块水果糖,吃完后把玻璃糖纸舔干净,举到眼前看的世界,到处都是红色的。 展京墨还没下班,办公室没开灯,窗帘打开的,风把白色的窗幔吹起,飘荡在展京墨的身后。 那红色的余晖在她上个电梯的功夫已经失了明艳的色彩,只剩下暗哑的颜色。 她敲了敲打开的门,展京墨头也没抬:“没直接下班?” “我先把文件送回来。”她走过去,把文件递给他。 展京墨打开看了看,哼了一声:“嗯。” “那我先回去了。”杜若刚转身,展京墨喊住她。 “晚上有事?” “没事。” “那你等一下,一起下班。” 杜若不置可否,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把明早开会的资料整理好,展京墨已经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展京墨没有回家,他带她去了一家法国餐厅。 他让经理上了三杯水,看来还有人来。 刚点完菜,人就来了,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 展京墨跟杜若介绍道:“乐骋,我高中同学。” 对方立刻向杜若伸出手:“你好,乐骋,快乐的乐,驰骋的骋。” 杜若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杜若。” “我知道。”他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看就是很健康的样子。 “吃什么?”展京墨把菜单给他。 “海陆空大餐。”乐骋看了一眼菜单。 “得吃完,不许剩。” “我中午忙到没时间吃饭,现在能吃下一头牛。”乐骋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他很健谈,和沉默寡言的展京墨正相反。 菜上来的时候,他已经从高一的往事说到了高二。 “京墨,你可记得,当时我们打篮球,整个学校的女生都来看,上课了也不回教室,老丁气的头上那九根毛都站起来了。” 他说的太形象了,杜若几乎有了画面。 难得的是,展京墨并不反感,好像还听得津津有味,只是不作回应。 上菜了他才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杜若点的还是肉,红酒小羊排,很入味,她几乎不挑食,什么都吃。 她已经尽量放慢速度了,但还是在他们只吃了一半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了。 乐骋挺吃惊她的速度,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去问展京墨:“你就这么苛刻你的秘书吗?不给人家饭吃?” 杜若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吃饭就是快。” “没事,现在看到女孩子晚上能吃这么多肉,感觉真是看到活人了。”乐骋笑道。 杜若也跟着笑,后面还有个甜品,餐厅经理见她先吃完了,就把甜品给她上了。 她点了个火山熔岩蛋糕,经理在洒了巧克力粉的蛋糕上浇了一层白葡萄酒,然后用喷枪点燃,蓝色的火焰腾的一下跃起,空气中充满了酒香味和巧克力味混合的复杂香气。 火焰消失后就可以吃了,用叉子轻轻划开,刚才被火融化了的生巧就从蛋糕里面流了出来。 刚才的火焰是火山,熔岩就是巧克力酱。 噱头,都是噱头,不过味道很不错。 杜若尽量让自己分十口吃完,本来已经很隐忍了,这时经理过来收吃空的碟子,杜若条件发射地把剩下的小半块蛋糕都塞进了嘴里。 展京墨已经见惯不怪,但经理却吓了一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若知道自己又失态了,用纸巾捂住嘴巴就立刻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先出去在车上等你。” “杜若。”展京墨淡淡地说:“坐下。” 她看看他,只能再次坐下。第51章心理医生 她已经吃完了,展京墨却不让她走。 她又不好玩手机,只能看着他们吃。 展京墨点的不多,中午吃鱼晚上吃虾,和一点点土豆,红菜汤。 展京墨吃的还算干净,但是一般人在餐厅吃饭都不会吃的碗底精光,红菜汤还剩下一点,杜若很想让展京墨喝掉,她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来。 后来,展京墨应该是看出来了,他将碗底有点凉掉的汤喝掉了。 乐骋却没吃掉他的庞然大物,海陆空大餐,顾名思义就是海鲜禽类和牛羊肉的拼盘。 一块肉眼排,半只烤乳鸽,还有半只焗龙虾。 他剩下半块牛肉就开始让经理上甜品,展京墨提醒他:“吃完。” “吃不完。”乐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到这里了。” “吃不完还点甜品?” “我还有一个胃是装甜品的。”他嬉笑。 杜若让自己尽量不要去看那半块牛排,她低下头,两只手紧紧地握住椅子两边,在心里告诉自己,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多少餐厅会把吃不完的食物扔掉,就连便利店和超市,到了关门的时候也会把当天卖不掉过期的生鲜扔掉。 她总不可能把那些食物都吃掉。 但是,现在放在眼前的,她没办法视而不见。 她的手指甲已经快被她抠的翻过来了,这个时候她不想丢脸只能借尿遁。 她匆匆说了一句:“展先生,乐先生,你们慢吃,我去个洗手间。” 她逃也似地逃进了厕所,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捧水,才慢慢冷静下来。 看不见,她就没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洗手间里躲了一会,盘算着乐骋已经应该吃完了,才走出洗手间。 回到座位上,展京墨不在,乐骋也已经吃完了,桌上的食物都被收走了,白水也换了两杯红酒。 杜若问:“展先生也去洗手间了?” “他有点事先走了,杜小姐没事的话,我们可以聊聊。”乐骋笑着端起酒杯:“喝酒吗,忽然想喝两杯。” 杜若看着桌上的那杯荡漾着深红色液体的葡萄酒,沉默片刻,还是笑着跟乐骋说:“乐医生,我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乐骋略有点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是医生?” “很明显。” “很明显?”乐骋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我衣服上应该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吧?而且,我额头上写了医生两个字?” “不用写,你的衣服上也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但你一坐下来我就知道你是医生。” “为什么?”他饶有兴致地问。 “你知道我是谁,展先生事先跟你说过我,他从来没带我见过他的朋友,也不会贸贸然带我见他的朋友。而且你一坐下来就观察我,还有你的指甲剪的很干净,医生一般都不喜欢留指甲。你点单的时候,故意点了海陆大餐,你不是浪费的人,不会点自己吃不完的食物。”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浪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