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夫人一愣,随即反击道:“你别忘了,杜若,你没有名分的。” “我是没有名分,但是孩子有,不管怎样,我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他是姓展的,身上流的也是京墨的血。我虽然不懂法律,但我也知道什么叫做事实婚姻。” 展夫人发现杜若现在怼人的技术是越来越高了。 展夫人经常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杜若也离开了病房,没有留下来,她是无法面对展京墨看到她的眼神,就像当初她好不容易找到阿陆,阿陆当时只记得雪蓉,并不记得她。 同样的感觉她不想再感受第二遍,而且展京墨给她的感受和阿陆给她的感受又不一样。 杜若离开了病房叮嘱李护士多关注展京墨的状况,有什么事情立刻给她打电话。 杜若离开医院的时候遇到了大展,展夫人朝她冷冷一笑:“你来晚了一步。” “他怎么了?”大展的面色僵了僵。 展夫人反应过来他误解了:“别乱想,他活得好好的,你可以不用去了,去了他也不认识你是谁。” “他醒了?”大展的语气比刚才误以为展京墨出事了的语气更加的惊讶。 杜若没有参与他们的斗争,嘴炮打来打去有什么意义? 不管怎样,今天杜若都是极度开心的,因为展京墨醒了。 无论他认不认得自己,对杜若来说都是一件绝好的事情。 他醒的太是时候,所以她那个馊主意还没被揭穿,他就醒了。 现在展京墨人醒了,就不需要什么隐形条款了。 杜若晚上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一夜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准备先去医院看展京墨,然后再去公司的,但她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让她去一下派出所,他们找到了那个图女士。 果然报警是最有效的,杜若来不及去医院了。她立刻赶往派出所,在路上她不放心地给李护士打了个电话,询问展京墨的情况。 李护士告诉她展京墨目前的状态很好,让她不要担心,今天早上他还尝试着下床,虽然很长时间都没有下过床了,但他受伤的地方主要在头部,身体其他方面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已经能够在护士的搀扶下走上几步了。 杜若这才放下心来,赶到了派出所。 她刚到就看见了那个图女士满脸焦灼的坐在大厅的长椅上。 看到杜若来了,她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急败坏。 “你凭什么报警?凭什么让警察把我抓到这里来?” 她还在说凭什么?杜若看着她那张无知的脸,真的很不能给她一个耳光。 “图女士,你知道你拿走了我们公司最重要的u盾,意味着什么吗?” “我管你意味着什么,我是你们最大的股东,那公司重要的东西当然由我保管,有什么问题?” 她还理直气壮的,杜若下一分钟说出的话就能让她哭出来。 “且不说你有没有资格保管,好,就算你有资格,那作为u盾的保管着,你应该要做到随时随地能够联系到你,但我们找了你很久都没找到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拿走了u盾,我们公司无法正常付货款,我们可能会面临巨额的赔偿,作为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这一切是不是你个人来承担的?” 图女士的脸色有些变了,但她还在嘴硬:“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让我承担?” 杜若不想再跟这个无知的法盲废一句话,这时警察也过来了,将她们带到了办公室。 警察问图女士:“那现在公司的u盾在不在你那里?” 杜若紧紧的盯着她,图女士揉了揉鼻子,含含糊糊地说:“在吧。” “在吧是什么意思?”杜若追问道:“你当时拿走u盾的时候不只是出纳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还有其他的人,他们都看见了,而且财务室也是有监控的。” 图女士被杜若的咄咄逼人弄得心慌不已。 她大声嚷嚷着:“我又没有否认是我拿走了,怎么了?” “你现在把u盾拿出来。”警察厉声跟图女士说。 图女士瞅瞅警察又瞅瞅杜若,不情不愿地翻着包从里面拿出了u盾拍在了桌上。 警察接过来看了看递给杜若:“是这个吗?” 杜若点点头:“是这个。”第296章一张白纸 图女士立刻就起身,跟没事人似的拍拍屁股就打算扬长而去,杜若喊住了她。 “你就这么走了吗?” 图女士扭过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我不是都已经还给你了吗?你还要怎样?” “还给我了是不假,但因为你的原因给公司造成了损失怎么办?” 图女士明显慌了,她拿出菜市场大妈的泼辣劲儿,索性耍起赖来了。 “什么损失?你别讹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却晓得你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拿走u盾你不承认也不要紧,我现在就报案,刚好我就在派出所里。” “你报什么案?你要u盾我已经给你了。”图女士面色大变,都快哭了。 现在才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 “你如果早几天给我的话就没这么多事了,但是现在你已经给我们公司造成了重大的损失,我一定会追责的。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话,我会介绍律师给你。” 杜若说着就往门口走,图女士这才慌了,拉住杜若的胳膊说话时都带着哭腔。 “有事好商量。” 她现在知道好商量了。 杜若挣脱开她的手:“图女士,你如果在这里拉拉扯扯的话,这可是派出所,那你今天应该出不去了。” 杜若的话成功的吓住了图女士,她松开了手,杜若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派出所。 她一定会告图女士的,最起码也要把她背后的那个人给揪到前面来。 她拿到了U盾,赶紧赶回公司交给财务,让她赶紧付款。 财务这边搞定了,杜若的心终于落进了肚子里。 现在就看图女士那边会不会吓一吓她,就把指使她的人招出来了。 然后杜若就赶到了医院,当她走到展京墨病房门口的时候,她还特意往旁边的玻璃门的倒影里看了看自己。 她穿的是通勤装,中规中矩的。 她又捋了捋头发,她早上出来的匆忙,洗了头都没吹干,刚才被风吹的有些乱,早上随便化了个淡妆,好像也有些脱妆了。 她赶紧从包里掏出唇膏补了下口红,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病房里有其他人,杜若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一个女孩子背对着她坐在展京墨的床边。 那女孩的身形瘦削,穿着白色的裙子,黑长直,头发很长都长到及腰。 这女孩的穿衣打扮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当杜若走过去的时候,听到那女孩细声细气的跟展京墨在说话。 “哥哥,我剥个橘子给你吃。” 哥哥,好熟悉的称呼。 杜若走到床边停下来,也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的样子。 惨白的一张小脸,眼睛大大的,怯生生的。 杜若见过这张脸。 而且不止一次见过。 在展家展菀童的房间里,在展家的花园里,还有前不久展京墨带她去疗养院也见过这个女孩。 她是展夫人特意找来的,跟展菀童很像的女孩子,用来替代展菀童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 杜若只是疑惑了一下,就立刻反应过来了。 她是展夫人找来的,现在展京墨失忆了,对过去的一切一无所知,所以展夫人就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新的人,来取代杜若的位置。 此刻在展夫人的心里,展京墨就是一张白色的没有画过一笔的画纸,随便她现在怎么画。 杜若在他们身后站了片刻,他们都没留意到自己,在这短短的数分钟内杜若做了一个决定。 昨天晚上她回去想了半夜,忽然觉得展京墨失忆了,对她来说倒不是一件坏事。 自从阿陆回来了,虽然杜若看上去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展京墨,但她知道对展京墨来说是极度不公平的,现在展京墨把他忘了倒也好。 但是现在展夫人的司马昭之心,杜若心知肚明,所以她又改变了主意。 杜若沉吟片刻走到展京墨的床边,展京墨听到了脚步声,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那个女孩子也抬起头,当她看到杜若的时候,杜若能够感觉出她眼中的惊慌。 因为她认得杜若,不久前她们才见过,但是她得装作不认识杜若,瞧了杜若一眼便低下了头。 杜若笑着跟那个女孩打招呼:“谢谢你来探望京墨,你有心了。” 女孩的表情有些讶异:“你说什么呢?我天天都跟哥哥在一起。” “天天都跟京墨在一起?是吗?这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我几乎每天都会来的,也只有今天才见到你。” “谁说的?我每天都在这里的。” “小姐,请问你是京墨的什么人?每天都在这里?我刚才听你叫他哥哥,我记得京墨好像没有妹妹。” “我当然不是他妹妹,你连我都不知道是谁,你还在这里说什么?” “但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小姐,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杜若笑容可掬的,那女孩明显有些慌,她舔了舔嘴唇:“我是我哥的女朋友。” “你是你哥的女朋友,那他到底是你哥呢?还是你男朋友?” 杜若装傻,惹怒了女孩子,她拧着眉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哥,你看这个女人好奇怪。” 女孩跟展京墨撒娇,杜若也向展京墨看过去。 这是她醒过而来之后,杜若第二次跟他四目相接。 他此刻看着自己的,和昨天跟自己对视的陌生的眼神没什么不同。 还是跟昨天一样,陌生的,茫然的。 不过这次和昨天不同的事,展京墨主动跟她说话了。 “你叫杜若?” 杜若的心慌乱的跳了跳,有些惊喜的,难不成展京墨这是认出她了? 但是他的语气是不对的,而且他问你是杜若,就说明他只知道杜若的名字,并不知道杜若是谁。 刚刚狂喜的情绪又瞬间消失了。 杜若深吸一口气:“是,我叫杜若。” “你是我的秘书?” 看来这些应该是展夫人告诉他的。 杜若又点点头:“我是你的秘书,但是。。。” 杜若正准备说那是以前,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门口便传来了展夫人的脚步声。 她手里提着汤桶,笑容满面的来到了展京墨的床边,将保温桶放在了床头柜上,一边拧开盖子,一边对展京墨说。 “京墨,今天妈熬了一些你喜欢的汤,你尝一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展夫人的语气,好像一个寻常的慈爱的母亲。第297章你是我的什么人? 展京墨躺在病床上这么久,也不见展夫人送一碗汤给他喝,现在却变成了慈爱的母亲。 杜若这么想的也这么说,反正她和展夫人已经撕破了脸,也不怕这个脸撕得更加彻底。 “京墨有多久都没有喝过夫人给他熬的汤了,躺在病床上的这些天,夫人都很少来吧。” 杜若这样当面硬刚的,让展夫人很恼火。 若不是展京墨就在眼前,她毫不客气的一掌把杜若打出病房。 她瞪着杜若片刻,随即冷笑:“杜秘书。” “夫人,怎么京墨失忆了,夫人的记忆也出现了偏差,您叫我什么都可以,叫杜若叫前儿媳或者叫杜总都行,但就是杜秘书这个称呼是最不合适的,我早就不是京墨的秘书了。” “杜若,京墨刚醒来,我希望你别喋喋不休的吵到他。” 杜若跟展夫人笑了笑,然后又探头看了一眼她送过来的汤,毫不客气地说:“黑鱼汤,夫人难道不记得京墨吃黑鱼过敏吗?” 展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厌烦了,此刻在她心里杜若就是一根不折不扣的搅屎棍。 她恼怒地道:“黑鱼是淡水鱼,怎么会过敏?” “谁说淡水鱼就不过敏?”杜若又反问过去。 展夫人看了杜若片刻,此刻她对杜若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杜若,你现在很闲吗?公司的事情不用管?” “刚刚从公司回来,对了,那个图女士已经把u盾交出来了,不过她还是损害了我们公司的利益,所以我已经准备起诉她。” 展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杜若,你真的觉得你是冠南最大的吗?做任何决策都不用跟其他高层商量,你在冠南就是一人独大吗?” 展夫人就是展夫人,她永远能够避重就轻,把锅甩到别人身上。 杜若已经深谙展夫人的套路,互相交锋了这么多次,她再上当连她自己都看不过去了。 杜若淡定回答:“这件事情相信我不用跟任何高层商量,大家的意见都是统一的,难道展出要有不同的意见?我当时也先找过你,你竟然撇得清清的,跟你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那我就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怎么,图女士是你们认识的吗?如果你想为她说情的话,我也会看你在展夫人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一些。” 展夫人紧盯着杜若,忽然她笑了,虽然笑里还带着气,令展夫人的脸看上去格外的扭曲。 “杜若,看来你是真的出师了,京墨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所以我究竟是过敏还是不过敏?” 两人一直交锋,都忽略了身边的展京墨。 杜若扭头看他,他也在看着她们。 从刚才展京墨的那句问话上,杜若就明白虽然展京墨失忆了,但他失去的只是记忆,不是他的智商和精明。 他刚才冷眼旁观问出了一句最关键的话。 他在等着展夫人的回答,他可以从展夫人的这句回答上来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如果展夫人回答的是不过敏,想要验证就太简单了,他就在医院里,随地随时随地都可以做检查。 那展夫人就是回答过敏也不妥,一个母亲怎么会明知道儿子对黑鱼过敏,还煮了黑鱼汤过来? 所以无论哪种回答都不妥。 所以这样看似简单的问题,让展夫人着实愣住了。 杜若就站在一边不作声,把回答的机会留给展夫人。 最后展夫人哈哈地干笑一声说:“我年纪大了,也记不清了,就想着黑鱼是补伤口的,得了,那就不喝了。” 虽然这话是让展夫人圆过去了,但是杜若觉得展京墨应该从刚才展夫人的反应和回答中迅速的了解到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