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的确词不达意,我是想说。。。” 他是想说,当时他有种感觉,如果他需要喝血吃肉来维持生命,杜若都会毫不犹豫地割开她的血管,把血滴进他的嘴里。 这种热烈的,忘我的爱,像一团火,爆裂在空气中。 最后,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吻住了她柔软的唇。 此时此刻,她是略略被动的,再也没有山上那种不顾一切的劲了。 第二天出了院,展京墨的脚还没有康复,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一瘸一拐的也没办法陪她到处玩。 杜若提议回国,但展京墨说他跟自己请了十天的假,一天也不能浪费。 于是,他们就在尼泊尔的酒店里,一天到晚腻在床上。 杜若一直觉得展京墨是个挺清心寡欲的人,他有欲望,但不多,以前他不是经常来找她,但身边没有她的时候也没有其他女人。 没想到,那只是假象而已。 展京墨是个身心合一的人,他不会跟完全无感的女人上床。 但一旦他有感,那就像火山迸发。 有时候杜若在浴室泡澡,他也会闯进来,打着帮她按摩的旗号,通常手指只会在肩膀上停留一会就慢慢往下滑,再然后。。。 这个蜜月,真的很像蜜月。 展京墨腻起来,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看上去永远很淡漠的,跟任何人都保持点距离的展京墨了。 有一天夜里,她很认真地问他为什么会有此变化。 他想了想,回答:“烟花绽放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有人点燃?” “是。”他轻啄她的鼻尖:“你就是点燃烟花的火源。” “我是个打火机?”杜若真是浪漫粉碎机,他笑了,杜若发现展京墨最近越来越爱笑,他笑的时候也是真好看。 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而杜若好像也能理解为什么展京墨对展菀童有那样的执念。 他的童年是残缺的,展菀童填补了他内心里的那个大洞。 他把自己缺失的来自家庭的爱,给了展菀童。 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就仿佛这一切转嫁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其实,他们都是伤痕累累的人啊,用爱和被爱为自己的过去埋单。 杜若抱紧了他,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我不是打火机,你也不是烟花,烟花易冷也很短暂。” “那是什么?”他不耻下问。 “是。”她非常努力地想了想:“你是一块玉石,需要温润的皮肤来温暖你。”第76章割裂的突兀 这次从尼泊尔回来,所有人都发现这两个人的感情仿佛有了质的飞跃。 确切地说,是展京墨对杜若的态度。 从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到。。。 “你先送我和杜若回去,你去她家把她的一些随身物品拿一些,不用太多,家里都有。” 刚下飞机上了车,展京墨就跟老贾说。 “回哪去?”不是杜若明知故问,是她真的不知道。 “我家,我们的家。”他握着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 “展家?” “放心,我妈不吃人,我爸也不怎么在家。” 展夫人不但不吃人,还非常开心,在大门口等着他们的到来,杜若一下车她就飞奔过去抱住她。 “房间都给你们布置好了,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展京墨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参观他们的房间。 卧房非常之大,比杜若自己住的三室一厅还要大。 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客厅,甚至厨房,餐厅都一应俱全。 “正好你们出去玩了,这几天我就把两个房间打通了,你们住的也自在点。”展夫人笑容满面地介绍着:“你去看看床品,我看你很喜欢穿浅绿色的衣服,就亲自挑的这个颜色的床品,喜欢吗?” “喜欢。”杜若摸着顺滑的丝质床单,那浅浅的绿色的和淡粉色的花边,看上去生机盎然的,躺在上面一定像躺在一大片开满了粉色小花的草地上一样。 屋里的家具也是新换的,奶油绿色,美式田园风,简单好看还有一种很自由的感觉。 她连声说:“您费心了夫人。” 展夫人握着她的手笑颜如花:“还叫夫人吗?” 哦,她都和展京墨领过证了,得改口了。 她抵抗着心里的不适感,生硬地挤出一个字:“妈。” “哎!”展夫人脆生生地应下,杜若只觉得手指上一凉,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展夫人往她的手指上套上了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旁边镶嵌着大颗的红宝石,这红绿相映生辉的,倒是热闹。 “夫人,哦不,妈,这太贵重了。” “你都叫我妈了,就是我们展家人了,展家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展夫人会说话,倒是让人有宾至如归的归属感。 展夫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推脱,只能收了下来。 “这手上怎么还光秃秃的?”展夫人皱了皱眉头,开始向展京墨发难:“这证都领了,蜜月也度了,我儿媳妇的手指上怎么还什么都没有?” 展京墨难得好脾气地陪着参观房间,他和展夫人的和平时间从来不会超过十分钟。 他回答的语气很不耐烦:“您不用操心。” 展夫人今天高兴,懒得跟他计较,又兴冲冲地跟杜若说:“把你父母家人请来吧,我们挑个办酒的好日子。” 杜若一听就毛骨悚然,立刻拒绝:“不用了,日子你们定,哪一天都行。” “不管怎样,以前发生过怎样不愉快的事,父母终究是父母,兄弟姐妹终究是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的,血浓于水啊。”展夫人握着她的手,虽然看起来是说给杜若听,其实她是说给展京墨听的。 他们都明白。 杜若说:“真的不用了,日子你们定吧!” 展夫人看着她,也不勉强,笑了笑说:“那行,我找个师傅帮我参考一下,然后定下来了就通知他们,婚礼那天他们肯定得到场的。” 杜若点点头:“妈你费心了。” “别总这么客气,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参观完他们的房间,展夫人又牵着她的手带她把整个展家都逛了一遍。 “这是我的房间,在你们楼下,放心,我们家的隔音做得很好,随便你们怎么折腾都听不见。” 展夫人说的直白,杜若只能低着头装作害羞。 快走到走廊的尽头了,展夫人没带她过去,只是指着最后的一间房间说:“那里,没事你就别去了,省的惹了一身晦气。” 展夫人没有明说,杜若也知道那是展菀童的房间。 门都和其他的门不一样,以前展家的装潢是偏中式的,展菀童偏爱白色,展京墨为了哄她开心,把整个展家都重新装了一遍,里里外外都是白色的,展夫人说自己像掉进了死人洞里,到处都是白惨惨的颜色。 后来展菀童一去世,展夫人就把装修又换了,展京墨后来极少数住在家里,对换装修他没反对,但不能动展菀童的房间,包括她的门口。 所以,只剩下她的门,门口的走廊,栏杆,还是白色的,看上去特别突兀,甚至他还要求在另一边也修了楼梯,刷成白色。 仿佛展菀童的鬼魂回来,还能从那一边白色的楼梯走。 展夫人介绍完拉着杜若就转身,难怪她不跟展京墨住在同一个楼层,眼不见心不烦。 这母子俩水火不容的,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展菀童。 展菀童就像是展京墨童年缺失的那一块,她的存在会时时刻刻提醒展夫人,她对展京墨是亏欠的。 在展家空旷的大厅里往上看,感觉是割裂的。 暖色系的复古类的装修,低调又奢华,彰显出主人家的身份和显赫的地位。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三楼的那一块雪白,就像一块癣,执着的突兀又碍眼地长在一块光滑的皮肤上。 展夫人又笑嘻嘻地把杜若介绍给展家的管家,保姆,园丁,他们齐刷刷地称呼她少奶奶,有点旧社会大家族的意思。 “打电话给思懿她们,今晚都回来吃饭,京墨结婚了一点都不关心。” 展夫人让杜若坐,她去厨房看晚上的菜单。 她刚坐下,裴一豪就来了,一进门就把外套丢给阿姨,嚷嚷着:“妈,我来了!” 他没留意到杜若,展夫人听见了,急忙从厨房里奔出来,抬起手就打他。 “乱叫什么?” “怎么了,我来家里还不能这么叫你?我就叫,妈,妈,妈。。。” 展夫人又窘又气:“你嫂子在这里,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