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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接吻的时间有点短,许则舔了一下嘴角,点点头,过了会儿,又说:“剪头发了。”客厅里没开灯,陆赫扬不知道许则是怎么发现的,因为只剪短了一点而已。他“嗯”了一声,开玩笑说:“所以才戴帽子。”许则想说剪短了也很好看,不过也仅仅是在心里想想。他松开手,去浴室开灯。陆赫扬将换洗的衣服从书包里拿出来,也进了浴室,随口问:“你洗过澡了吗?”“洗过了。”像是怕陆赫扬磕着碰着似的,许则把最亮的那颗灯打开。他挨在洗漱池边让出一条路,在灯光下争分夺秒地用目光描摹陆赫扬的脸。“是打算看着我洗吗?”陆赫扬把衣服放好,侧过头来看许则。他的眼神里带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有种专业训练过后如同枪口瞄准目标的锐利感,许则觉得自己像一块射击靶,被正正打中靶心。在许则怔愣的空档,陆赫扬抬手脱衣服,说:“那陪我洗吧。”从镜子里,陆赫扬看到许则的耳朵后面是红的。等他把上衣脱下来,许则已经走到门口,迅速关上门。陆赫扬笑了下,将耗电的灯关掉,开了一盏光线暗的。他去拿台子上的洗发水,应该是许则一直用的那种,塑料软壳瓶身,打开之后能闻到廉价的香味,但奇怪的是到了许则身上,大概是因为混合了信息素,所以被糅合得好闻起来。许则其实在浴室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门把手上像长出一根绳,伸过来绑住他的脖子,就等陆赫扬开门解下绳结。在终于发现自己这样很变态之后,许则才回到房间。草稿纸就摊在书桌上,因为许则觉得晚上陆赫扬会打电话过来,所以随时把四个问题放在眼前。许则坐下来,开始背问题,他背知识点和课文时总是顺畅快速,这四个短短的问句却背得磕磕绊绊,怎么也记不住。许则目前的注意力明显极度不集中,却固执得有些轴,还一定要一字不差地背下来。陆赫扬进来时许则还在跟自己的注意力做斗争,听到开门声后他立即把一叠试卷拖到草稿纸上盖住,站起来。“在看什么?”陆赫扬擦着头发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试卷。”“试卷。”陆赫扬重复许则的回答,接着一手搭在试卷上,许则肩膀紧绷,已经准备放弃挣扎,不过陆赫扬没有把试卷掀起来,而是问,“怎么能骗我呢?”“要挨打了。”他抬头看着许则,“手伸出来。”许则不做反抗地把手心伸到陆赫扬面前,心跳变快,不是紧张,是种没来由的期待。但陆赫扬只是象征性地在他掌心里拍一下,然后拉住他的手,把人带到自己腿上。“之前不是说了,想知道什么就问我,都会回答的。”陆赫扬摸许则后脑勺上的头发,应该也是刚洗过,很凉很软,水一样地流过指缝——最便宜的洗发水洗出最好的发质,这个alpha真的很好养活。“1。”许则犹豫片刻,开始背诵草稿纸上的问题,“你说目标不是他,那是谁?”“一个保镖,唐非绎跟他有过矛盾,所以派人从你身边绑走那个alpha,想引他出现。”许则思考了一下,外婆的疗养院里本身就有大量安保,进出管理严密,所以从自己这边下手是最容易的,唐非绎也的确得逞了。“还有吗?”陆赫扬问。“2。”许则背课文似地一板一眼,“给我和外婆安排的保镖是不是很贵,可不可以告诉我要多少钱……”背到这里许则发现不对,原文是“可以告诉我要多少钱吗”,背错了,于是他在说完之后,顿了顿,又不确定地加上了原有的那个语气词:“……吗?”“是刚学会说话吗?”陆赫扬的指尖顺着许则的后颈往下滑,在他的脊柱和后腰上按了按,“调整语言功能的按键在哪里?”许则握住他的手,偏过头掩饰尴尬,但还是执着地又问:“可以告诉我吗?”“保护你和你外婆,对保镖们来说其实是危险程度最低的任务。平常就算闲着,他们也有钱拿,所以不会产生额外的费用,你不用担心这个。”见许则仍然微皱着眉,陆赫扬就转移话题:“还有呢?”“哦……3。”许则停顿,不是因为背不出来,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问。“问吧,问完睡觉了,我有点困。”陆赫扬把额头抵在许则肩上。许则转过身,单手搂住陆赫扬的腰,闻到他头发上和自己一样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安心。他问:“贺蔚说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是为什么?”“因为不记得了。”陆赫扬抬起头,对贺蔚的喇叭属性没感到多少意外,“听起来像废话,但我真的不记得了。查过,没查出什么线索。”“嗯。”许则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是‘你还要多久才会回来?’,显然已经没必要问。“还有吗?”“没有了。”跟短暂陆赫扬对视两秒,许则移开视线,忽然发现陆赫扬肩膀后面,衣领下的位置,好像有一块淤青。他立刻凑近,把衣领拨起来一点,担心地问:“怎么受伤了?”“不是说没有要问的了吗?”一小块淤青而已,比起许则以前打拳时受过的伤,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陆赫扬把许则的手拉下来,“训练总会受点伤的。”许则不说话,像是不认同这种说法,接着开始在陆赫扬身上到处看,想看看还有哪里受伤了。“应该被衣服挡住了。”陆赫扬的笑容淡淡的,少见的有点懒散,似乎是累了。——在许则看来当然是‘陆赫扬累了’,而不是‘好像还有什么别的含义’。“哪里?”许则表情认真,语气里甚至带着点哄人的味道,“我看一下,擦点药水,弄好了就睡觉。”“不要看了。”陆赫扬靠在椅子上,劝他。越是这样,许则越不放心,说:“要看。”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到了床上,并且先被脱完衣服的人成了许则。陆赫扬抬起许则的一条腿,从大腿内侧慢慢摸到小腿,最后握住脚腕亲了一下,说:“腿怎么这么长。”许则仰在枕头上喘气,手里攥着陆赫扬的T恤下摆,还惦记着要看他身上的伤。“没有别的伤了,不骗你,别紧张。”陆赫扬安慰他,一手按在许则心脏的位置,那里跳得很快,微微鼓起的胸肌因为呼吸而一张一弛,柔韧而有力量感。“……”许则张了张嘴,没发出什么声音。他握住陆赫扬的手,带到嘴边,亲了亲陆赫扬的指尖。陆赫扬在许则的嘴唇上揉了一下,然后张开手,扣住许则的脖子。他都没有用什么力气,但许则的喘息却猛地急促起来,半阖着眼睛,似乎有水要从里面流出来。许则无焦点地、目光涣散地看着陆赫扬,舌尖从唇间微微探出来一点,耳朵到胸口红成一片——这原本是他高chao时才会出现的表情。陆赫扬低下头,盯着许则的脸看了几秒,眼神冷静又沉,最后评价他:“学坏了。”第59章直到陆赫扬伸手过来帮许则擦嘴角,许则才发现自己流了很多口水。没擦几下,陆赫扬把两根手指插到许则嘴巴里,弄他的舌头。许则闭上眼睛,又睁开,神志不清地看着陆赫扬。“不能在你家睡了,我等一下要走。”陆赫扬抽出手指,指腹在许则的眼尾蹭了蹭。许则双目失焦地望了他一会儿,想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合上嘴巴,吞咽了一下,问了一个差点被忽略的问题:“你是训练完回来的吗?”他担心因为自己影响到陆赫扬的训练。“是的。”陆赫扬给出让许则没有负担的答案,“过几天预备校有考试,本来就应该回来了。”这意味着陆赫扬要待到考试结束,仅仅这样许则就感到高兴。他抿了抿唇,看起来像一个很淡的笑。许则说:“回去路上小心。”陆赫扬看他几秒,接着忽然在一旁躺下。他们几乎没有这样好好地躺在一起过,许则转过头看陆赫扬的侧脸,在心里默默计时。数到三十六秒,陆赫扬抬手按了按鼻梁,然后坐起身:“再去洗个澡吧。”“我自己洗……就可以。”许则也跟着坐起来,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往外流。他扯过被单盖在身下,“很晚了,你先回家。”“好。”陆赫扬站到床下。裤子一直穿着,他捡起床尾的T恤套上,随后去拿书桌上许则的衣服。陆赫扬背对着许则将那叠试卷拨开,看见最底下的草稿纸,笑了一下。他走回床边,许则仍然一脸无知地看着他。陆赫扬把T恤套在许则脑袋上,叫他抬手,许则就抬起手,穿上T恤。然后陆赫扬按着许则的脸让他歪头,俯身在他脖子上看了看,说:“印子很浅,明天会消的。”“没关系的。”许则说,他也不是没有顶着伤或掐痕去学校过。陆赫扬把许则的头摆正,手在他耳后轻轻地摸,问:“对别人也这样吗?”没有铺垫的一个问题,许则仰着头露出轻微疑惑的表情,陆赫扬正垂眼看他,睫毛在眼下打出细密的阴影。许则觉得自己整个人缩成了很小一个,完完全全地站在那片阴影里,被笼罩住——陆赫扬的注视总是让他有种因为受到掌控而产生出的奇异安全感。于是许则短暂地开了会儿小差,好几秒才回过神:“什么?”“打拳的时候,被别人弄痛了。”陆赫扬的手移到许则后颈,覆在腺体的位置,继续问道,“也会兴奋吗?”“不会。”许则好像根本不需要思考,诚实地、不带任何谄媚或讨好地这样回答。陆赫扬没说什么,遮住许则的眼睛,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我回去了。”“嗯。”许则点点头。这个吻像奖赏,许则恍惚间又回到了陆赫扬总是给他奖励的那些时候,在已经得到了那么多之后——许则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被陆赫扬奖励。陆赫扬回国了,贺蔚也终于知道自己的朋友这二十天都在外面做什么。“我不懂。”他说,“明明能顺风顺水地当大官,为什么要去军校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多累啊。你懂吗,小则,你懂不懂?”许则只能回答:“不懂。”“赫扬应该是读陆军吧?陆军在联盟里当权的比重最大,如果是陆叔叔要赫扬去读军校,肯定会安排他读陆军。”“不知道。”许则说,他确实不清楚陆赫扬打算读什么军种。“那你呢,你身体素质这么好,读军校也没问题吧?说不定还能跟赫扬继续当校友噢。”许则平静道:“我过不了体检的。”身上的旧伤疤痕太多,连警校体检都过不了,何况要求更高的军校,并且军事训练封闭严密,不能经常探望外婆。至于跟陆赫扬继续同校——许则向来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他心里一点起伏也没有,贺蔚却很多心地觉得许则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仿佛涌现几丝落寞,他自以为体贴和巧妙地转移话题:“哎呀,你帮我看看,我书包这个扣子崩掉了。”“怎么崩掉的。”许则把书包接过来,低头扒开接口处的带子。“早上关车门不小心把带子夹里面了,我轻轻一扯,那个铁扣就开了。”许工匠对贺少爷的“轻轻一扯”没有做过多评价,贺蔚这个人总有一千种办法把东西弄坏,开学一个多月,这已经是他换的第八个书包——多少也有喜新厌旧的成分在。许则用小剪刀夹住铁扣边缘,把变形的内圈一点点复原,剪掉因为撕扯而冒出来的线头,将带子上的细丝重新塞好,最后压上另一个扣帽,按紧。“好了,你看一下。”“哇,这么快。”贺蔚扒拉着书包,“我们小则真是人美心善贤惠能干,如果是个omega,一定有一大堆alpha抢着要娶你回家当老婆。”许则沉默,因为认为贺蔚的评价跟自己本人毫无关联。“爱你,老婆。”贺蔚抱住许则的手臂,歪过身子依偎在他肩头。“……”许则不太习惯跟人这样亲近,他试图把手挣脱出来,但贺蔚抱得十分紧,许则没能成功。感觉头发被什么东西扇了一下,贺蔚往后仰起头:“赫扬?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对许则叫老婆的时候。”陆赫扬说。“请理解我。”贺蔚赖在许则身旁,“不能叫池嘉寒老婆,还不许我管池嘉寒的朋友叫一叫老婆吗?”见许则一直扭头看自己,陆赫扬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耳朵,朝他笑笑,然后对贺蔚说:“有事跟你说。”贺蔚立马站起来,揽过陆赫扬的肩带他往门外走,低声问:“是不是我哥回来了?”“今晚的航班。”“我去伯伯家里堵他。”贺蔚皱着眉,“从上次给他发信息问他是不是跟唐非绎有来往,就一直没回我,在国外考察了一个多月,终于肯回来了。”“你是不是长高了?”贺蔚的注意力就像池塘里的跳蛙,他上下打量陆赫扬,疑惑地问。“没有。”贺蔚‘切’了一声:“那肯定是因为练了站姿,感觉更高了一截。”他话刚说完,就看见许则从教室里出来往办公室跑,贺蔚叫了他一声,但许则没有应也没有停脚。与此同时上课铃打响,贺蔚把视线转回来,发现陆赫扬也正看着许则的背影。“许则怎么了,有急事吗这是?”“不知道,上课了。”陆赫扬说。许则赶到疗养院时叶芸华已经被强制绑在病床上,她像只在泥泞里徒劳挣扎的鱼,脸色涨红,瞪大双目死死盯住天花板,大口喘气,不停地呢喃着:“血……都是血……全都是血……”“打了安定,没有用太大的量。”周祯的白大褂和头发有点乱,显然在安抚叶芸华时费了不少力气。许则把叶芸华紧攥着的右拳一点点掰开,握住她的手,问周祯:“是突然发病的吗?”“抽完血的时候没有压好,血珠从针孔里冒出来几滴,被刺激到了。”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但许则说:“给你们添麻烦了。”旁边推车的托盘上还放着不久前抽取的样血,采血管被白色医用胶带严实地包裹起来——是每次为叶芸华抽血前的必要操作,防止她看到血。“先陪陪你外婆,我去把检查报告理一下,跟你聊聊治疗的事。”周祯拍拍许则的肩,跟护士一起收拾东西离开。叶芸华渐渐平静下去,半阖着眼睛不肯闭上,有泪水从眼尾滑下来,她一张一合地动着唇,许则弯腰凑近了去听,听到叶芸华说:“血……流光了……媛媛啊……”含糊又饱含痛苦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许则的喉咙动了动,紧紧握住叶芸华的手,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像一时直不起身。临近中午,许则拿着各种化验单下楼,外面太阳很亮,许则抬头望向玻璃大门时被光刺得眯了眯眼,模糊中看见外面的圆柱旁立着一道人影。他走出旋转门,走到陆赫扬面前,没有问你怎么来了,直到陆赫扬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说:“去走走吧。”住院楼南面的墙下有棵黄槐,十几米外是泛着粼粼波光的人工湖。许则和陆赫扬站在树下,喝水时许则没用任何力气就打开了盖子,才发现瓶盖是陆赫扬事先拧松了又盖好的。水好像没有味道——许则迟缓地反应过来,水本来就没有味道。原本身上很重,压着什么似的,重到头和肩膀都抬不起来,现在似乎缓解了一点。许则揉了一下左眼,说:“我外婆很怕血。”叶芸华很怕血,从许则十一岁那年开始。在许洺意外殉职后,乔媛便日日夜夜待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出门。很多次许则去她房间,总会看见乔媛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两片平平整整的窗帘,仿佛透过窗帘在看窗外的什么。等许则走到她身边,乔媛就会用那种没有波澜的语气,目光动也不动,对他说:“你自己去玩吧。”许则就点点头,走出去,安静地关上门。他其实不是要妈妈带自己去玩,只是想陪陪妈妈。叶芸华也因此跟乔媛陷入冷战,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她认为生活总是要继续的,而乔媛却连半点要重新爬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尽管如此,她还是为乔媛按时做好一日三餐,让许则送去。许则就像个小仆人一样,每天端着饭菜送进房间,然后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等乔媛吃一点。这是他感到快乐的时刻,因为可以跟妈妈待一会儿。很突然的某一天,客厅里爆发出叶芸华的斥骂声,许则把自己的房门打开一条缝,听见一些零碎的句子。“你还要这样多久,许则才多大,爸爸没了,你这个妈也不管他!”“现在存款和抚恤金都被骗完了,你满意了?!”“为什么要信那些人,就凭他们说能帮你查许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都是骗你的!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你肯相信了吗!”……一直没有说话的乔媛终于开口,还是那种平淡无波的语气:“我连许洺的遗体都没看到,怎么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安静,接着“啪”的一声猛然响起,许则在门后狠狠一抖,仿佛那记耳光是打在他的脸上。“法医的鉴定报告、刑警队的通知文件,还不够是吗?不管许洺是怎么死的,他已经死了,回不来了!”这句话也像是对许则说的,爸爸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从七岁到十一岁,许则对父亲的死亡仍然只有模糊的概念,在他心里,许洺只是出了一次很长的差,一直还没有回来。但此刻许则回头看着墙上那对小小的儿童拳套,终于开始理解,死亡就是,爸爸再也不会帮他戴上拳套,带他去拳击馆里打沙袋了。第二天早晨,许则去端早饭,叶芸华背对着他在收拾厨房,低声说:“让你妈收拾一下,我带她去看医生。”“妈妈生病了吗?”许则问。叶芸华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回答:“对,是外婆不好,没照顾好你妈妈,让她心里生病了,现在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好。”许则点头。他进了房间,乔媛还躺在床上,许则像往常一样把早饭放到床头柜,说:“妈妈,吃早饭了。”乔媛没有回答,许则于是去沙发上坐着。等啊等,等了好几分钟,乔媛还是没有起来。许则又走到床边,说:“妈妈,吃早饭了。”没有回应,乔媛保持着面对墙壁的侧躺姿势,许则踮起脚,想看看她的脸,却赫然看见一块深红色的痕迹,像地图的边缘那样不规则,从被子下弥漫出来,一直延伸到枕头旁,盛住乔媛苍白的侧脸。大脑还没能完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身体已经先行一步止不住地战栗起来。许则发着抖伸手推了推乔媛的肩膀,僵硬的,冰冷的,石头一样。后来的很多画面都变得破碎,叶芸华失神的表情,被血浸透的床单,血肉模糊的手腕。许则像个旁观者,呆呆站在角落里,直到晕倒的叶芸华被抬上救护车,邻居家的婶婶过来将他抱起。许则把脸搭在婶婶的肩头,柔软的,温暖的——妈妈的肩膀本来也像这样。“所以外婆很怕血。”许则慢慢说,“在看到过那种场景之后,怎么可能不怕呢。”树叶被吹得窸窣作响,陆赫扬像一个最合格的倾听者那样,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很久后他转身在许则的后脑勺上揉了一下,然后轻轻抱住他。许则枕着陆赫扬的肩,看见墙上那片翠绿的爬山虎。他想这面墙一定听过很多祈祷、哭泣和往事,而自己也只是途径其中的普通一员,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的特别大概就是,他同时把这段往事讲给了陆赫扬听,意味着至少这个时候,他不是独自一个人在承受了。第60章[明晚有奖金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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