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范尚还是和李承隆道,“陛下息怒!太后娘娘她这般说,必然也有她的考量!”
李承隆却冷哼一声,“考量?她有她的考量,却没有想过朕立志拿回政权的决心!先帝留下的基业,随时会被霍莽那老贼蚕食鲸吞,朕日夜忧思,寝食难安!母后说朕不该事事仰仗你,可朕身边,除了你,还有谁能为朕谋划?
那些大臣,要么是霍莽的走狗,要么是只会磕头喊圣明的应声虫!朕无时无刻不在感觉时不我待,想着亲政,亲握权柄,整顿朝纲,重振我大燕雄风!这才不负先帝留下的大好江山!朕错了吗?”
他越说越激动,胸脯还在剧烈起伏。
范尚见状只能伸出大拇哥,“陛下有此雄心壮志,实乃社稷之福,先帝在天之灵,必感欣慰。”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沉稳,“然而,陛下,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无不深谙欲速则不达之理。霍莽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野,树大根深,盘根错节。陛下此刻羽翼未丰,若操之过急,非但难以撼动其根基,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引火烧身,招致灭顶之祸啊!”
李承隆闻言,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激动之色稍敛,“可是……朕……朕实在等不及!”
范尚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智者的光芒:“陛下,等待并非无所作为,而是积蓄力量,寻找时机。陛下可曾听过前朝‘康熙’的故事?”
“康熙?”李承隆茫然摇头。
范尚随即就将康熙登基,鳌拜把持朝政,康熙建立布库房,整天就迷恋摔跤。
最终鳌拜在康熙的迷惑之下,最终被布库房的几个太监给搞死了。
李承隆听得眼睛发亮,呼吸都急促起来,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成功的可能。
范尚趁热打铁,又抛出第二个典故,汉武帝当年登基,实权却掌握在太皇太后和窦氏家族手里,他也试图反抗过,结果却是地位差点被废。
从那之后,汉武帝就在上林苑里骑马涉猎迷惑别人,实际上却是暗暗培养自己的势力。
最后等来了机会,一举拿下了军政大权。
范尚沉声说道,“陛下,现在缩拳,是为了出拳之前的蓄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差这最后几步,难道要功亏一篑么?”
李承隆反复想着范尚说的两个典故,只觉得醍醐灌顶,眼前豁然开朗!
方才的委屈、焦躁和不甘,瞬间被一种拨云见日般的明悟和强烈的兴奋所取代!
范尚讲的这些故事,这些帝王心术,他闻所未闻。
却如同黑夜里的明灯,瞬间照亮了他迷茫的前路!
他猛地站起身,激动地在狭小的厢房里踱了两步,目光灼灼地看向范尚,“范尚!你脑子里怎么装着这么多闻所未闻的帝王典故,治国良策?朕……朕要拜你为师!”
“啊?!”范尚闻言心下一动,连忙摆手,“陛下!万万不可!折煞小人了!小人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残缺之人,侥幸识得几个字,听过些市井杂谈,岂敢妄为人师?此乃僭越!是大不敬!若被太后娘娘知晓,小人这颗脑袋怕是要立刻搬家了!陛下三思啊!”
“残缺之人又如何?市井杂谈又如何?你的见识,你的谋略,比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腐儒强上百倍!朕说你能当朕的师傅,你就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