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赵玉峰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立刻挺直腰板,满眼敬畏。
他目睹了范尚的狠辣和果决,那份恐惧早已转化为崇拜和绝对的服从。
“把他……”范尚指着地上的人彘,“给我吊起来!就吊在中厂院子里!用最结实的绳子,吊高点!让所有人都能看得见!”
“是!”赵玉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招呼旁边两个太监上前。
他们动作麻利,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将瘫软如泥的灰衣人给吊了起来。
“李长顺!”范尚的目光转向额头肿得老高,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的李长顺。
“厂公!”李长顺嘶声应道,声音因为伤肿而模糊不清,但眼神却异常狂热。
他差点死在这个人手里,此刻看着仇敌被如此处置,心中只有快意和绝对忠诚。
“你带人,轮流看守!”范尚的声音冰冷,“给他水喝,别让他这么快就死了。我要他至少活三天!让这深宫里的那些闻着血腥味来的老鼠、乌鸦,都好好伺候伺候这位意图挑拨离间、祸乱朝纲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招惹我们中厂,是什么下场!”
“遵命!”李长顺眼中凶光毕露,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看向那被吊起、身体因剧痛而痉挛抽动的灰衣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范尚的目光最后扫过那十九名几乎魂飞魄散的新人。
“都给我看清楚了!记住他现在的样子!记住他喉咙里的声音!记住他身上的每一道伤!这,就是你们的警钟!从今往后,你们就是陛下最锋利的爪牙,最隐秘的眼睛!你们的命,不再属于你们自己!你们的嘴,只属于陛下和中厂!你们的心,只准有忠诚!谁若敢忘……”
他猛地指向那被高高吊起,在晚风中如同破败玩偶般摇晃、发出非人呜咽的身影。
“……他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归宿!”
夕阳彻底沉入宫墙之下,中院的光线骤然暗淡。
新人们噤若寒蝉,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对范尚那如同魔神般身影的敬畏。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已经被牢牢攥在了这个叫范尚的厂公手中。
背叛?
那念头刚升起,就被那中院里晃动的黑影碾得粉碎。
范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对着赵玉峰和李长顺。
他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这里清理干净,血迹盖掉。看好他。另外,那粒蜡丸,立刻找人秘密查验,我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毒,出自何处!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
“是!厂公!”两人齐声应命,声音里再无半分迟疑。
范尚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出这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中院。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冷酷。
范尚知道,这场立威、警示,才刚刚开始。
他亲手树立起的,不仅仅是一个血腥的图腾,更是中厂这柄利刃的第一次淬火。
火候,必须够狠,够烈!
这深宫的棋局,他范尚,已经落下了最血腥、也最不容置疑的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