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永伟是一个星期前闯入我家里,然后留下一本笔记本之后,突然消失的。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永伟存在过,除了我以外。”沈凡迟疑道:“这件事,难道也和我爷爷有关?”刘厚没点头,也没摇头:“永伟在同学会之后,单独和你谈到文颖,之后还说要去寻找文颖的下落。你猜,他找到没有?”“不,不知道。”沈凡脸色一变:“难道他找到了?”刘厚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永伟是不是找到了,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肯定找到了某种东西。而那东西,就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似的,将一股邪恶的,能够抹杀人的存在的力量给放了出来。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年了,这若是个诅咒的话,十四年都没有爆发。你的所有同班同学,都只是忘记了文颖罢了。并没有不良的后遗症。但是偏偏在永伟遇到你之后,他才突然醒悟,要去寻找那令他患上精神障碍的文颖同学。而你隔壁班,七班的两个同学,肖阳和永伟一样,突然被抹去了存在感。而孙旷也快要跟你一样,存在就要消失干净了。这一切,你觉得只是巧合吗?就连你爷爷奶奶的死亡,都被篡改在了相关人等的记忆中这件事。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全都是在这一个月内,你参加完同学会后爆发出来了?那永伟,肯定找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或许和你爷爷有关。”刘厚一口气将疑问全都扔了出来。沈凡长长的沉默不语。最后煞白着脸,问:“刘厚道长,我已经快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现在想来,我转学这件事,确实是爷爷先开口的。这,确实很可疑。”“但终究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刘厚摸着下巴:“现在当前眼目下,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整件事和你爷爷是不是真的有联系。永伟寻找文颖,为的是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精神也没有问题。听你的描述,永伟这人很执着和病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哪怕他现在也已经被抹去了,但是他做过的事情,肯定还有迹可循。至于那个叫孙旷的七班同学,他为什么还没有被彻底抹掉存在?而是肖阳先被抹掉了?他们俩,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那股神秘力量给盯上?我读过孙旷的案宗,孙旷报警说自己的同学肖阳失踪的时间点,和永伟被抹杀存在感的时间,是吻合的。永伟和肖阳几乎是一前一后,相隔不久,被抹杀掉的。这之间的关系,也值得调查。还有,为什么永伟失踪前,会留言要你去王青街56号?”“那我们现在立刻赶去王青街56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沈凡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恨不得现在就去王青街56号,将这一串串的谜题解开。他已经要被逼疯了。刘厚抓住了他,摇摇头:“不急,还有一些事要做。永伟留下的遗言,真的是遗言吗?这会不会是个陷阱?说不定王青街56号内,有能够彻底抹杀你存在的幕后黑手潜伏着。一去,我们就自投罗网了。”“那我们现在做什么?”沈凡急道。一头摸瞎的难受感和恐惧感,他受够了:“刘厚道长那么厉害,闯过去干就完了。”“哪有那么容易,你太高看我了。”刘厚苦笑:“我不过是个小道士罢了。一个能随意抹杀人的存在,而且一抹杀就抹杀了上千人的力量。没有摸清楚底细前,我可对付不了。”而且现在他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人存在过,只靠着一面之词,就算是上报骁魔司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要搜集更多的线索。不打无把握的仗。不然死了也是白死。这世上的灵气虽然越来越微弱,妖邪秽物本来应该变弱才对。可事实是,正是因为灵气微弱了,妖邪鬼物,魑魅魍魉才内卷得更加凶残。必须要步步为营。刘厚想了想,问:“沈凡,你知道你爷爷喜欢将隐秘的东西藏在哪里吗?又或者有些东西,藏在只有你,或者你爷爷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那地方,就藏着你爷爷留给你的信息。”刘厚的推理很简单。如果老爷子十四年前,就用秘术替沈凡挡了灾。而十四年后,又因为永伟的原因,将秘术封印的东西给放了出来,自知道逃不过一劫的他。作为长辈,肯定会希望儿孙躲过这一灾。必然,会将重要信息藏起来,留给儿孙知道。沈凡认真地想了想,突然敲了敲脑袋:“被你一说,我还真想到了一个地方。”“太好了,立刻带我去瞅瞅。”刘厚一喜。“但我不知道,那地方会不会有爷爷留下的东西……刘厚道长,反正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沈凡说完,带着刘厚出了屋子。门外,沈母不在,应该是去买菜了。走到院子边上,通过一条狭窄的巷道,绕到了沈凡家的后院。这后院很少有人来,杂草丛生。地上挨着楼的位置,还有许多租户随意扔下来的垃圾。大概有大半个月左右,没有人打扫过后院了。“这后院都是奶奶在平日里打扫,我爸爸妈妈说不定连有没有这处地方都不清楚。果然啊……”沈凡叹口气。刘厚道长没猜错,自己的父母果然是被篡改了对爷爷奶奶的记忆。所以在爷爷奶奶死亡的时间里,完全没有踏足过这块地方。记忆被改了,但是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可改不了。不知道的东西,不会因为记忆被改动,而变得知道。这不太荒废的后院,足以证明,奶奶不久前还在这里清理过。拿着大耙子,抓过垃圾。“在那边。”沈凡穿梭在杂草中。地上的血藤大半个月的时间,已经爬满了地面可及的一切地方。两人费力地穿过草丛,来到了一棵大树前。这棵大树在围墙的边缘,很不起眼。是一颗大槐树。从下往上望去,枝繁叶茂,隐约能看到树上的老枝干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一间小小的木屋。隐藏在枝叶间,融入了树的风景里。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沈凡寻找了一番,找到了一根隐藏着的绳子。用力一拉。一条绳梯顿时掉了下来。沈凡有些得意:“我爷爷做的,做得有些用心吧?”刘厚点头:“老爷子的木匠手艺确实有些门道。”这小木屋很隐蔽,又在高达七八米的树腰。槐树下边的枝丫全都砍断了,没有梯子根本爬不上去。踩着绳梯,刘厚和沈凡一起朝小木屋上爬。刚爬了一段,刘厚顿了顿,叫了沈凡一声:“沈凡,我们应该是来对地方了。”“啊?刘厚道长发现了什么?”沈凡连忙问。刘厚指了指木屋:“你看你的木屋是什么颜色?”“棕色啊,和树皮一个颜色。”沈凡回答。“以前也是这个颜色?”“不。”沈凡摇头道:“是原木色的,涂了一层清漆而已。”“果然如此。”刘厚爬到木屋下方,手探出,在木屋底部摸了摸,笑道:“这件事果然和老爷子脱不开关系。”这木屋上涂的哪里是什么棕色漆。分明是墨斗线。密密麻麻,弹了上万次的墨斗线。墨斗线密集到给整个木屋都像是上了一层黑漆。黑漆氧化,变成了棕色。他们,确实来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