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满怀抱负、却屡试不取义,自封“天公将军”,竖起“等贵贱,均贫富”的大旗。
无数活不下去的百姓,如同飞蛾扑火般汇聚到他的麾下。
他的野心,也在这数十万人的狂热拥戴中,膨胀到了极致。
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人人平等的“天公王朝”,而是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
是陈平川的《安民论》,为他打开一扇通往权力巅峰的大门。
而现在,他崛起的“引路人”,他心中的“偶像”,陈平川,就站在他对面的城楼上。
“能写出此等经世之文,又能布下如此杀人诛心的毒计……”
贾青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既欣赏又忌惮的寒光。
“陈平川啊陈平川,你到底是救世的圣贤,还是乱世的妖孽?”
他笑了。
不管是圣贤还是妖孽,只要挡了他的路,就必须被碾得粉碎!
……
李威命人将魏通的尸体处理掉,陈平川还在寻找凶手,但可惜人太多了,无从追查,此事只能暂且作罢。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陈平川便接到急报,他立刻登上城楼,举目望去,只见城外那些真正的难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压压一片的天公道信徒。
只见这些衣衫褴褛的教众,扛着锄头、铁锹,推着独轮车,开始在庐州城外数里远的地方,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他们在挖土。
将挖出来的泥土,混合着碎石和杂草,堆砌成一道高墙。
这道土墙,从南门外一直延伸,绕着庐州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城楼上的李威看得目瞪口呆。
“陈大人,这……这帮反贼是在做什么?”
“他们在围城。”陈平川的声音很冷。
“围城?”李威不解,“他们不攻城了?”
“攻城,死伤太大。”陈平川摇了摇头,“看来贾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庐州城墙高水深,强攻之下,就算能打下来,他的数万大军也要折损大半。”
“所以,他选择了最稳妥,也是最歹毒的办法。”
陈平川指着那道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增高的土墙。
“他要掘土为墙,将庐州城彻底围死,断绝我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