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川也不恼,嘿嘿一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小瓷杯,小心翼翼地倒了浅浅一杯酒。
他也不多言,只是将杯子往那伙计面前一递。一股霸道的酒香瞬间钻入伙计的鼻腔,让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这……这是什么酒?”
“尝尝?”陈平川挑了挑眉,“咱们的新酒,包你满意。”
伙计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小口,下一刻,他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辣!”
紧接着,他又咂了咂嘴,一股前所未有的醇厚甘美从舌根涌上来,让他精神一振,“这酒……味道不错啊!”
这边的动静不大,但那浓烈的酒香却像长了腿,引得邻桌的几个酒客纷纷侧目……
而在城西的马市酒肆,秦王则遇到了截然不同的境遇。
他不像陈平川那般能说会道,只是将陶罐往角落一张空桌上一放,面沉如水,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酒肆里多是些豪爽的西域胡商,见他这副模样,只是好奇地打量,却无人上前搭话。
秦王倒也沉得住气,继续闭目养神。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的回鹘商人大概是喝得兴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指着秦王的陶罐用生硬的汉话问道:“喂,你这罐子里,装的什么?”
秦王言简意赅:“酒。”
“酒?”那回鹘人哈哈大笑,指着桌上的马奶酒,“这才是酒!你那罐子里的,怕不是给娘们喝的水吧?”周围的胡商也跟着哄笑起来,充满了不屑。
秦王面不改色,倒出一杯,推了过去。那回鹘人见他如此镇定,倒也来了兴趣,端起杯子,带着几分挑衅,一饮而尽。
刹那间,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到,那壮硕如牛的回鹘人,身体猛地一颤,双眼暴突,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像一尊石像般僵在原地,足足过了半晌,才猛地喷出一口灼热的酒气,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却高高竖起了大拇指,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好酒!够劲!这才是男人喝的酒!”
这一声吼,顿时让喧闹的酒肆都静了下来。先前还在嘲笑的胡商们,此刻都伸长了脖子,看看秦王面前那个平平无奇的陶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渴望。
“我说……你这酒怎么卖?”一个精明的商人立刻凑了上来。
……
夜幕降临,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回到了破庙。陈平川将一个钱袋子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卖完了。”
“我也卖完了。”
秦王也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另一个钱袋,两人相视一笑,疲惫的脸上都洋溢着收获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