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娘没有跑!”沈常山咬着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试探。” 崔娘怎么会跑呢,沈常山的好身子细微的不断的在颤抖着。 还是与别的男子一起…… 崔娘如此的爱他,一心一意都是自己。这么多年,崔娘都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当年,他连正妻之位都没能给崔娘。 但是崔娘却还是对他不离不弃。 “崔娘当年救我一命……”沈常山的脑海里不断的去回想着当年的场景。 那么冷的夜,崔娘为了救他,将他从山脚一直背到了医馆。 他在他身上从来没有求过回报。 “崔娘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沈常山嘴里喃喃自语。 想清楚之后,朝着沈芙用力的摇着头:“你别在这里挑拨我与崔娘的关系,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放我回去,崔娘还在家中等着我。” 沈常山怒视着沈芙,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崔娘随着那位胡管家,一路去了苏州。” 沈芙对上沈常山的脸,笑了笑:“等本宫的人抓到她,到时候自然会让你见到你的崔娘。”第487章告辞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身后的地牢中传来沈常山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双手抓住了栏杆,似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朝着沈芙的背影撕喊着: “你放我出去,我不相信崔娘会这样,崔娘不可能跑。” 沈常山这话也不知是说给沈芙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断地喊着,可沈芙的背影却是始终都没有转身过。 直到出了天牢的门,一侧的紫苏才小心翼翼的问:“主子,沈老爷这样是不是失心疯了?” 紫苏没有胆子去直呼沈常山的名字。 毕竟主子能够直接喊沈常山,她是个做奴才的,却不可以。 “管他是不是失心疯。”沈芙早就已经对沈常山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一个不管妻儿,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过问,嘴里从来一直都只念叨着妾室的男子。 哪里值得她去费半点儿心思?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亲自抓到那位崔娘! 只要抓住了那位崔姨娘,当年所做的一切便都能够水落石出。 沈芙握紧的掌心收紧着,坐在轿辇上正朝着合欢殿走。 轿辇才刚刚过了明光门,迎面站着的一人却是挡住了沈芙的去路。 “微臣叩见昭皇贵妃。” 沈芙看见站在面前的人时,落在扶手上的掌心情不自禁的收紧了几分。 是何从之。 紫苏看着面前的人,上前一步挡住了何从之的眸光。 “何太医,你来做什么?”自打知道何从之与娘娘曾经有过娃娃亲之后,紫苏就对他半点儿念想都没有了。 这可是娘娘的未婚夫啊。 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惦记上了何太医。 紫苏至今想起来,都还觉得眼前发晕。 看向何从之的眼神,也从爱慕变成了警惕。 何从之这样的身份还到主子面前来做什么。 紫苏的掌心不由的握紧了几分。 她万万不能让何太医欺负了娘娘。 “紫苏。”沈芙坐在轿辇上,眸光朝着小桂子看了眼。 后者立即示意奴才们将人放下来。 “娘娘。” 小桂子上前,扶着沈芙的手臂从轿辇上走下。 “何太医,你今日来找本宫可是有事?” 沈芙看着面前的人。 自打上回何从之在她面前说过那些话之后,沈芙便就一直不知何种神色去面对此人。 何从之与她有过娃娃亲。 沈芙虽是现在才知道,但是何从之不同。 他自小就知,且一直拿这个作为目的来做。 虽然那日何从之说的从容,但是沈芙却还是从中听出了酸涩。 沈芙不知道自己到底应当拿什么样的态度去见何从之。 说是她的错?那她并不知晓,何其的无辜。 要说是何从之的错。 沈芙摇头,他不过是信了当年那个许下的诺言,且这么多年一直都照着这个诺言而去努力。 何从之又有什么错? 错的是造化弄人。 “何太医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四周无人,这处地方是去往合欢殿的。 何从之竟然能在这里等自己。 那就说明他是有意在这里拦她。 沈芙倒是不如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 “微臣今日过来,是想跟娘娘您告别的。” 何从之看着远方的雪。 他的眸光落在那树上,落在那屋檐下,又或者是一眼看不不到的红墙处。 但他唯一不敢看的,是沈芙的脸。 哪怕是他们单独见面了不知多少回,哪怕是他早就已经跟她坦白过自己的身份。 但他却还是不敢去看沈芙。 何从之微微叹了口气,也许是他无用吧。 “何太医要走?”然而,这话却还惹得沈芙惊讶住了。 她转过头,这才重新看向来人。 沈芙这才发现,何从之身上背着得药箱。 他穿的已经不是太医服了,而是罕见的穿了一袭青色的长袍。 精瘦的身姿在宽大的衣袍中晃荡,笔直的像是雨后的青竹。 “微臣已经辞去了官职。”落在廊檐下的眸光这才落在沈芙脸上一眼。 那眸光幽深,却是盖不住眼中的笑意:“此后,就不再入宫了。” 沈芙有些不敢对上那双眼睛。 袖中的掌心一寸寸的收紧了些,她垂着目光:“为什么?” 何太医在太医院中做的应当是不错。 他医术高明,若不是医术高,短短半年也不可能会走到沈芙的面前。 沈芙听到何太医辞官,下意识的自然是有些疑问。 “因为,微臣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何从之朝着沈芙轻轻笑了笑。 清隽的脸上,眉眼间都透着温和。 “微臣来京都,本就不是为了做官。”他入宫,去太医院,不过是存着想要寻找未婚妻的打算罢了。 如今,想要寻到的人就在面前,何从之了无遗憾,自然是要离开。 沈芙听出了何从之这话里的玄外之意,捏紧的掌心不由的攥紧了几分:“本……我当时并不知晓。” 指腹为婚这件事,从来没有跟她提过。 沈芙完全是不知情的。 “娘娘。”何从之没等着沈芙说完,就摇了摇头。 “娘娘,微臣从未怪过您。” 这件事就算是怪罪任何人,也怪罪不到沈芙的身上。 她何其无辜? 又为何要因为这件事而心生愧疚? “微臣离开,是因为入京都的使命已经完成。”他来京都,就是为了寻这个未婚妻子。 想要八抬大轿,迎她入门。与她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而此时并不需要他,他的愿望却也已经达成了。 万岁爷对她极好。 皇贵妃的恩宠放眼整个京都,无人能抵。 听说,皇贵妃早就已经是独宠了。 听说,万岁爷对她百依百顺。 种种传闻,皆是听说。但是这并不妨碍沈芙如今过的很好。 没有他,沈芙同样是过上了他所想给她的生活。 那他,又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宫里,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呢? 还有一点,何从之没有说,但是沈芙心里也是清楚。 他放弃了太医的官职回乡,只不过是怕日后自己的存在会给沈芙添加麻烦而已。 哪怕只是指腹为婚,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那对沈芙而言,也将是灭顶之灾。 “多谢何太医。”沈芙朝着何从之真心感谢。 于她而言,这个世上原来还有个人,无关家世,无关容貌。 千里迢迢来到京都,只为找她。 这对沈芙而言,就像是在告诉她。 原来她那些她努力往前走的日子里,也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追寻她的脚步。 何从之深深地朝着沈芙看了一眼。 天光微光,鸟雀飞起,何从之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朝她宽怀一笑:“微臣来这儿是想与娘娘亲口告别。” 那如翠竹般的身子朝着沈芙弯去,狂风吹起他衣袍的一角:“此去一别,怕无归期,从之在这人恭祝娘娘,事事如意,平安顺遂。” ******** 临近过年,雪下的越来越大。 太后的丧事过后,恰好就是新春。内务府不敢太操办,思来想去只得找沈芙来拿主意。 张明中来的时候,恰好万岁爷也在。 年关将至,这几日万岁爷停了早朝,每日里只需处理处理折子。 这几日万岁爷难得的有些闲空,一寻到时间便来了合欢殿。 恰好,沈芙正在给他做新衣。 张明中拿着折子进来的时候,沈芙正拿着布尺,在给万岁爷量尺寸。 万岁爷的自幼在军营中待过一段时间,经过捶打过的身形一般也比别的男子要更加笔直挺立。 身形修长,宽肩窄腰,最关键的则是那一双大长腿。 从窄瘦的腰间一直往下,一双腿笔直而修长。 沈芙拿着步尺从万岁爷的腰间穿过,一下就环抱住了万岁爷的腰肢。 “万岁爷的腰怎么这么瘦?”沈芙低垂着眼眸。 箫煜的身形本就偏瘦,但不是那种没有肉的干煸骨肉一般的。而是那种带着薄肌的劲瘦。 看似是没有多少肉的,但是衣服褪下之后,手臂上青筋暴起。 沈芙不知为何想到了这里,抱着万岁爷身子的脸悄然间红了红。 “必然是你这几日没有陪朕。”箫煜低头轻瞥着沈芙颤抖着的眼睫。 瞧出她脸颊上的红晕后,悄然间勾了勾唇。 “朕这几日忧思成疾,这才瘦了。” 万岁爷的言语里满满都是打趣儿。 沈芙的眼眸掀开不好意思的朝着万岁爷的脸上瞪了眼,这才握紧了扣住万岁爷的腰间的步尺:“万岁爷就会油嘴滑舌。” 她脸颊红红的,眼眸中都是水雾。 一副羞涩至极的样子。 箫煜看着沈芙的脸,不自觉的看愣了神。 手掌心情不自禁的落在了沈芙的耳侧。 箫煜低下头,满脸柔和的替她拂去鬓角的碎发。 小桂子眼睛尖,瞥见万岁爷这番模样,只觉得眼皮一跳。 赶忙将屋子里的奴才们都给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