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沈芙用力:“万岁爷为何不让嫔妾看?” “可是因为这上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沈芙头一次如此的强硬。 箫煜瞧见沈芙的神色之后,便也逐渐的放了手。 沈芙掌心将那木人从万岁爷的手中夺了回来,她低下头仔仔细细的朝着那木人身上检查了一番。 她瞧着那木人身上写着的生辰与名字后,沈芙身子忍不住的晃了晃。 “有……有人要害嫔妾……” 沈芙的手一松,手中的木人就跟着掉在地上。 轻轻地一道声响,沈芙却是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掉在自己脚边的木人,活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捂着唇,浑身颤抖着,带着哭腔道:“有人,有人要害我。” 沈芙今日打扮的如此张扬夺目,明眸皓齿,娇艳妩媚至极。 刚开始万岁爷责怪她的时候,众人还当她今日打扮的太过张扬,显得实在是狼狈。 可此时,沈芙这身耀眼至极的打扮,却配上她那张娇翠欲滴的表情。 越是打扮的张扬,此时就显得越发惹人怜怜。 甚至是连着头上戴着的牡丹金簪,随着沈芙的动作轻轻摇晃,精致又夺目。却与那含娇带泪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芙不过是眼睛含着几滴泪,却是显得越发的惹人怜惜。 “芙儿。”箫煜站在一旁,手掌心几次想要伸出去,随后却又放下。 他沉默的看着沈芙,唯独那落下来的手掌心显示他的局促不安。 沈芙此时却是不愿意理会万岁爷。 她轻咬着唇。 灼灼目光落在那桐木偶人上,嘴里还在继续道:“这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这木人上面写着嫔妾的生辰名字,明显是有人要陷害嫔妾。”沈芙装作懵懂无知的道: “那为何,为何祥贵嫔要说是这木人是嫔妾陷害三皇子的?还口口声声说在嫔妾的宫殿中挖出来的,就像是亲眼所见嫔妾咒害了三皇子一样。” 沈芙转过头,目光直视着祥贵嫔,颤抖着的眼睫中满是不解。 却让在场众人都跟着静了静。 所有人都朝着祥贵嫔看去,就连箫煜自然也不例外。 他对待沈芙是心怀愧疚,可对待祥贵嫔自然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冰冷的眼眸极为凌厉的落在祥贵嫔的身上,箫煜目光之中含着威胁:“祥贵嫔!” 箫煜自是察觉出了这件事背后的阴谋。 今日这种种,明显就是冲着沈芙来的。 既是陷害沈芙,又利用这件事离间了沈芙与自己。 若不是最后多看了一眼,看清楚这上面写的并非三皇子。今日只怕他就犯下大错,冤枉了沈芙。 一想到如此,箫煜心中便对自己极为痛恨。 哪怕是知晓祥贵嫔同样无辜,但却还是忍不住训斥:“祥贵嫔,你来解释解释!” 万岁爷的语气中满是冰凉,犹如融化了的冰块般。 祥贵嫔听到声音吓得浑身一阵颤抖。 她脑海之中疯狂的回想着,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嫔妾……嫔妾……” 祥贵嫔嘴里喃喃自语。 一会儿看看万岁爷,一会儿又看看那桐木偶人。 她实在是还未琢磨出事情的始末来,脑海之中犹如糊上了一层浆糊。 祥贵嫔来回看了几眼,可一旁万岁爷的语气越来越冰冷。 她到底还是遭受不住,连忙跪了下来:“嫔妾,嫔妾不知啊!” 祥贵嫔面色惨白,没有血色跪在地上。脑海中晃晃荡荡的,显然是还在状况之外。 沈芙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她扶着紫苏的手走上前,掌心狠狠地收紧着。看向祥贵嫔的眼神满满都是恨意:“祥贵嫔为何不知?” 祥贵嫔当然不知。 她不过是颗棋子而已。 一个需要她随时随地站出来,且还会汪汪乱叫。不带任何脑子,稍微一点拨就跟着知哪里喊哪里。 祥贵嫔就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这祥贵嫔再蠢笨,事情到了现在也该明白了吧。 沈芙故意咬着牙问。 “刚刚你带着身边的宫女,口口声声说是从合欢殿将这木人挖出来的。看都没看便就一口笃定说是三皇子的,说是本宫所为。” “祥贵嫔,你刚刚如此的肯定,难道真的不知晓吗?” 祥贵嫔跪在地上欲哭无泪,可听到这里却是觉得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连忙拉过一旁的凌春:“是她!” “那日本宫就是与她一起挖到的!”祥贵嫔手指着凌春,指尖微微发抖。 “本宫没有说谎,当时就在合欢殿门口与凌春一同将这木人寻到的。” 祥贵嫔察觉到这里,心中也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 她拉着凌春的手不住的收紧着,指着凌春反反复复的问道:“你来说,是不是。” “那日是不是我们两人一起看见的?你来说,你来说啊。”祥贵嫔死劲拉扯着凌春,用尽了力气摇晃着,歇斯底里的吼。 而凌春则是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她身子抖动的如同筛糠一样。 抬起头来不着痕迹的朝着荣贵妃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回万岁爷,昨,昨夜是奴婢与主子在,在这合欢殿将这东西挖到的。” 凌春已经慌张的手足无措了。 事情不按照之前的想法进行,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话。 一句话支支吾吾的,明眼人都看的到她的惊慌。 沈芙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她故意问:“那你的意思是,这桐木偶人是本宫埋的?本宫故意给自己下巫蛊之术,自己下咒咒害自己?” 这话简直就是荒唐,谁会做出自己下咒陷害自己的事? 这巫蛊之术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如何,也没有人将这巫蛊邪术用在自己的身上。 “奴……奴婢……”凌春跪在地上,根本不知如何辩解。 她那一双眼睛频频的朝着前方荣贵妃那儿看去。 荣贵妃察觉到后,眼神警惕的朝着凌春看了眼。 那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威胁。 凌春打了个寒颤,知道有些话自己不能开口。 只得跪在地上谨慎道:“是主子……” “主子每日都在屋子里念叨,说是沈贵嫔害死了三皇子。奴婢听在耳朵里,听的多了就下意识的也就听了进去……” “之后在这合欢殿中看见这桐木偶人,自然而然就觉得这桐木偶人是沈贵嫔用来陷害三皇子的。” “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 凌春‘砰砰’朝着地上磕头,嘴里一口一个祥贵嫔,却是绝口不提荣贵妃三个字。 沈芙看着磕头行礼的凌春,眼眸已经悄然冷了下来。 这凌春倒是个嘴硬的,这个时候了还不透露出荣贵妃的名字。 当真儿是好样的。 沈芙死死的咬着牙,只觉得一股无力。 而一旁祥贵嫔却是怒极:“什么叫做是本宫说的?” 她死死的看着身侧的凌春。 在万岁爷面前,凌春这话无异于在对她使刀子。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凌春居然是个背主的! 祥贵嫔气的想当场拔了她的舌头。 只是凌春却是聪慧,她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喊道:“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奴婢也是不得已,求娘娘饶了奴婢!” 凌春哭喊着,可祥贵嫔再气却也不敢在万岁爷面前撒泼。 她放下蠢蠢欲动的手,自己气的咬牙切齿。 “是嫔妾没看清楚。”祥贵嫔浑身颤抖着,低着头在地上:“求万岁爷责罚!” 祥贵嫔跪在地上求饶,箫煜看了地上一眼:“你应当求饶的不是朕,而是沈贵嫔!” 祥贵嫔袖中的手捏紧,她抬起头颤巍巍的看向沈芙。目光落在沈芙的身上时,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愤恨。 她是贵嫔之位,而沈芙也同样身居贵嫔。 两人本该是平起平坐,但入宫多年,论资历自然也是沈芙低自己一头。 如今却要对沈芙这样一个资历比不上自己的人磕头。 这对祥贵嫔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误会妹妹了。”祥贵嫔身子摇晃不止,却到底还是跪下:“还请妹妹勿要怪罪!” 她这话一字一句就像是从喉咙中蹦出来的般,浓浓的怨恨。 沈芙站的笔直的,完完全全的承受了她的大礼。 等过了会儿之后,这才道:“嫔妾顾念三皇子刚走,祥贵嫔说是看错,嫔妾倒是可信几分。” 区区一个祥贵嫔根本就不是沈芙的目标。 抓住她也是无用,一个任人利用的棋子,哪怕是要了她的性命又有什么意思? “祥贵嫔说是看错了,可嫔妾宫中的人如何能够看错?!她刚刚可是说自己亲眼所见!” 沈芙的眼眸扫过,小桂子立即押着翠儿上前。 沈芙指着地上颤抖不止的翠儿,还有刚刚搜查出来的物证。 “嫔妾这宫女又是受谁指使的?” “刚刚搜查宫殿的侍卫又为何能从嫔妾的宫中寻出那些证据来?!” 沈芙连声质问,对着万岁爷跪下:“嫔妾什么都没做,却频频招人陷害。今日被人陷害咒害三皇子,明日就能被人陷害伤害嫔妾,陷害万岁爷。” “今日若是不找出背后凶手,嫔妾日后怕是没命留在宫中。”沈芙咬着牙 “求万岁爷给嫔妾一个交代!”第297章贵妃救我 荣贵妃一听到这话便知,沈芙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心中一跳,急忙上前,却见前方的万岁爷转已经过去。 箫煜先是上前,从地上一把将沈芙扶起。林安适当的端来一把椅子,万岁爷安抚着沈芙坐了下来,这才转过头看向荣贵妃。 “荣贵妃,后宫之事皆由你掌管,这侍卫你如何解释。” 宫中无后,整个宫中皆是以荣贵妃为尊。她掌管着后宫大小事,吩咐侍卫办事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荣贵妃只听着万岁爷这话中的语气,便只觉得心中一凉。 万岁爷这话并疑问,而已经是肯定了。 也怪自己,她本以为今日沈芙必然在劫难逃,却没想到她最后居然逃脱了过去。 荣贵妃一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万般后悔。 她连忙低头:“是嫔妾失职。” 荣贵妃谨慎道:“嫔妾是掌管着后宫,这侍卫也是嫔妾所管理,可这后宫中的主子多了,并非只有嫔妾能够指使的动奴才。” 整个宫中,嫉妒沈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想要害沈芙的人,自然也是数都数不过来。 单单只是凭借这一点。 没有证据,就算是万岁爷也奈何不得自己。 “嫔妾作为贵妃,深受万岁爷信任这才让嫔妾管理后宫,替万岁爷管理好这后宫大小事宜。” “自打沈贵嫔入宫以来,嫔妾处处关照,沈贵嫔生子,嫔妾也是事事上心,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荣贵妃庆幸自己平日里做出来的事情没有露出首尾。 她在万岁爷面前,除了之前的两次放肆之外,除此之外便无别的马脚。 今日哪怕是万岁爷不相信自己,可只要是没有证据,万岁爷一时也不会拿自己如何。 “你既不说这事是你做的,那这些奴才又是奉的谁的命?” 刚刚进宫搜查的侍卫们全都站在一旁。 见万岁爷怀疑,所有人齐身下跪。宫中的奴才听的自然都是万岁爷的,万岁爷此时问出这话,他们做奴才的日后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侍卫们齐声喊道:“奴才们只听从万岁爷口令!” 那些侍卫们喊得沈芙头疼。 她轻轻拧了拧眉心,侍卫自然是会听荣贵妃的话。但是这事是不是侍卫所为,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侍卫能在宫中出现,便已经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御林军。家世能力个个不差,荣贵妃只怕是还没有胆子将手插到御林军的那里。 万岁爷显然也是明白。 在这宫中,若是御林军他都管理不了,这帝王也就不算是帝王了。